与恶魔的契约

第二十八章：间奏

时间快进到第二天早上......虽然很想这么说......

在不知道伯爵确切的情况下，禁卫骑士的打算是让菲莉茜娅留在伯爵府修养，以便醒来之后的观察判断。

是敌，正好趁其虚弱，将其抹除。

是友，那正好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菲莉茜娅帮助伯爵的行为即便成功了，也只能证明她的能力，而不是她的立场。

然而最让骑士们感到惊讶的是蕾蒂希娅。

中途绿骑士再次表达了想要趁着菲莉茜娅昏迷的时候留下一些后手的想法，直接被蕾蒂希娅送去了两发子弹。

从她的动作来看，她完全不会用这玩意，开枪也不是用的手指，而是意念。

子弹击打在骑士大叔的盾牌上，发出嗞嗞的融化声，骑士大叔放下盾牌看去，却发觉盾牌上多了两个熔融的细微小孔。

因为是出于警告的目的，蕾蒂希娅只是开了两枪。

如果仅仅是这，那骑士们还能理解，毕竟绿骑士一直出言不逊，甚至扬言要对菲莉茜娅出手，小女孩会出手反击抗议也在他们的情理之中。

但蕾蒂希娅小手从身后一掏，就能不引起空间波动的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有她躯干大小的爱心礼物盒，这让骑士们完全无法理解。

蕾蒂希娅小跑着走到绿骑士身前，正想将礼物盒递给绿骑士，却听到身后菲莉茜娅的声音。

“蕾蒂...希娅......约定......”

可能是呓语也可能是梦话，但听到菲莉茜娅话语的蕾蒂希娅纠结了许久后，将礼物盒收了起来。

索菲亚和爱薇雅离开后。

菲莉茜娅和蕾蒂希娅被安排在伯爵隔壁的房间休息，骑士们则是去了书房——这里就在两人房间的对面，如果有任何突发情况，他们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书房内。

棕骑士看着漂浮在地面魔法阵中央的铃铛，显得有些不舍的问道。

“真的要用在这里吗？”

“嗯！旧神没理由不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路易法斯特，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利用我们已有的情绪弱点上加以诱导是最好的选择。”黑骑士判断道。

“可我们应该没有和任何人对视过。”绿骑士道。“按理来说，旧神的精神控制影响不了我们。”

“那也只是按理来说，反正这铃铛每三天能用一次，就稳妥起见，还是做一次判断比较好。”黑骑士扫了一眼剩余五人说道。“有人有意见吗？”

绿骑士和红骑士举起了手。

见状，黑骑士没有问话，而是直接拿过铃铛开始摇动。

......

精神空间中。

“血肉扭曲的怪物...”

柯丝塔低头沉思，回想着之前菲莉茜娅口中的那旧神的意象姿态。

如若连分离出来的精神触须都是那副模样......那旧神的本姿也只可能更加糟糕。

“堕落的神明......吗？”

柯丝塔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哒哒哒的响声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解。

对方为了算计菲莉茜娅绝对不只做了这些准备，甚至于让菲莉茜娅带着伯爵成功逃脱也有可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博弈之中，最为忌讳的便是骄傲自大，每一步的思考上再谨小慎微也不为过，然而对方最为擅长就是让人们在不知不觉间进入对方的诱导之中，从而犯下一个又一个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致命的错误！

这是一个暂时无解的手段！在不知道对方的真实面目、手段和能力之前，再多的怀疑也不为过......然而这怀疑本身就建立在对方所预想的局面上。

这是一个以现有情报来看无解的循环。

如果不能从禁卫骑士那里得到有价值的情报，那只能等菲莉茜娅伤好之后冒险去一趟内城的地下空间了。

但这是排在“让菲莉茜娅直接离开这里”这一最后手段还要之后的策略，除非有足够的原因，不然就算菲莉茜娅自己提议，赫尔斯特和柯丝塔就算打破约定用强也要把菲莉茜娅送出路易法斯特。

于她们而言，菲莉茜娅的重要性要远高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就算是昨夜那般危险的时刻，其实也是时刻在两人的掌握之中的——一旦菲莉茜娅的生命体征跌破某一水平线，柯丝塔会不惜一切代价直接断开菲莉茜娅和奥菲莉亚之间的精神链接。

从结果上来说，禁卫骑士确实为拯救伯爵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经此一事，至少能够判断它们是抱着交流观察的目的前来，有沟通的可能性，这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

今晚的宴会，所有人的举动都反常的出奇，无论是把菲莉茜娅带到伯爵休息室后就装作是背景的索菲亚，还是没有任何信任基础的情况下就让菲莉茜娅前去和治疗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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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蓝骑士，亦或是一直对菲莉茜娅和蕾蒂希娅抱有敌意的绿骑士。

大家都是成熟的人了，动不动就嚷嚷着动手，除了会让人觉得你非常率直外，还会让人觉得你很蠢。

从这一点上看，柯丝塔对禁卫骑士能够提供的帮助持悲观态度。

赫尔斯特一直在照看精神空间中的菲莉茜娅——虽然还能够行动，但精神空间中的菲莉茜娅同样的表现的非常虚弱，就像一张随时有可能被一阵风吹飞的纸张一样。

在精神虚弱的状态下，强行借用ego的后果便是菲莉茜娅的灵魂上多了一条......不知道该说是裂缝还是凹陷的创口。

原先柯丝塔和赫尔斯特以为会随着时间慢慢愈合，就没有多加注意，但过了一夜，那道创口仍然存在，而且变得更加自然，仿佛原本就应该存在一般。

这让两人十分担忧。

......

蕾蒂希娅很烦躁。

她的本能在呼喊着她，她的理性在束缚着她。

本能驱使着她将自己的惊喜赠送给在走廊上走过的仆人们。

理性约束着她将自己的活动范围限制在菲莉茜娅的床边，看着菲莉茜娅姣好的睡颜打发时间。

自从菲莉茜娅沉睡已经过了三天，而奥菲莉亚·弗里克特伯爵却是在第二天早晨便苏醒过来，还过来看了菲莉茜娅一次。

按照白骑士的说法，菲莉茜娅的情况放在一般人身上，就算是睡上个几年也不奇怪。

这就苦了蕾蒂希娅了——菲莉茜娅在的时候，她的本能被约束的非常乖巧，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但菲莉茜娅沉睡了......她内心的恶魔就开始教唆着让她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眼前所有人。

沉寂在礼物盒中的朋友等候已久，只待一次亲切的呼唤！

“我来啦！”爱薇雅如前几日一般，在正午过后的一小段时间后前来探望菲莉茜娅。

蕾蒂希娅和爱薇雅相处的不错，虽然蕾蒂希娅无法说话，但并不妨碍两人之间的交流，反而因此两人交往的更加舒和了些。

“唔......姐姐还没醒吗？”爱薇雅叹息道，虽然早有预料，但她还是有些失望。

走入房间，将窗帘拉开，让窗外的光芒照进房间之内。

晚秋正午的阳光并不算猛烈，对于一个睡梦中的人来说，应该是正好的亮度。

光明女神指定的圣女不一定是傻白甜，但无一例外的都很幸运，尤其是在人运上。

这体现在一代代圣女对于人际关系的坚决上——没有人能够改变光明圣女与人交好的意愿，就像没有人能够阻止幽暗神殿的信徒不去参加一周一次的集会一样（除了伤病）。

爱薇雅的单纯，蕾蒂希娅是能够感受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蕾蒂希娅拿着礼物盒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她是我的朋友啊！...我不能伤害她......礼物的惊喜足以让她绝美的笑容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让世界充满欢声笑语......悲观的朋友需要帮助......

一阵优美悦耳的八音盒音乐在房间回响着，与蕾蒂希娅相处了一段时间的爱薇雅知道这是蕾蒂希娅的一种方式，但具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那就要她自己琢磨了。

回首看去，却发觉蕾蒂希娅双手捧着一个爱心一样的礼物盒在那里矗立着，全身不规则的颤抖着，像是因为害羞而不敢将礼物送出的小女孩一样。

爱薇雅走进后蹲下身问道。

“怎么了吗？”

蕾蒂希娅浑身一颤，随后定下来看向爱薇雅，八音盒的乐声戛然而止。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将礼物送出去！

在爱薇雅的注视下，蕾蒂希娅抬起双手，将礼物盒捧在胸前，然后推出去，歪着头天真的期待爱薇雅将礼物收下。

“这是送给我的吗？”爱薇雅问道。

蕾蒂希娅没有动作和回应。

“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啦~”说罢便向礼物伸出手。

咻！

一根缠绕着寒气的冰晶长矛飞闪而过，将礼物盒连带着里面的“朋友”一齐钉在了墙上。

蕾蒂希娅浑身一颤，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坐倒在地上，八音盒的音乐再次响起，而蕾蒂希娅的头却像是机械娃娃一样不规则的扭动起来。

爱薇雅看向被长矛钉在了墙上的长着无数只眼睛的蜘蛛尸体，愣了愣神，随后又看向满地的礼物盒碎屑以及变成八音盒播放器的蕾蒂希娅，再然后，目光向床上看去......

窗外秋风吹入，将那漂亮的粉发吹动，异色的双眸静如湖面，一手保持着掷出的姿势。

“姐姐！”爱薇雅惊喜的扑向床铺，然后因为过度高估自己的体能而扑到了地板上。

“这是什么问候的方式吗？”菲莉茜娅奇异的问道。

“姐姐！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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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至少比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好很多了。”菲莉茜娅答道。

爱薇雅听罢，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指向仍然在播放八音盒音乐的蕾蒂希娅问道。

“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菲莉茜娅却是避而不答，转问道。

“距离我沉睡，过了几天？”

“嗯？今天是第三天咯！”爱薇雅伸出三根手指在菲莉茜娅面前晃了晃。

“这样......”

菲莉茜娅向蕾蒂希娅招了招手，后者便向一个洋娃娃一样四肢垂落的飞向菲莉茜娅，坐在了菲莉茜娅腿上。

“坚持了三天，很了不起呢。”菲莉茜娅没有批评而是夸奖的摸了摸蕾蒂希娅的头。

八音盒的音乐再次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蕾蒂希娅扑进菲莉茜娅怀里抽泣的声音。

与此同时，蔚蓝色的光芒充斥着菲莉茜娅的眼眸，随后被她脖颈上的项链宝石吸收。

这是自菲莉茜娅和蕾蒂希娅相识以来，第五次听见她的声音，即便只是抽泣。

仍然是那般的机械、空灵，但现在却充满了情感。

菲莉茜娅半垂落下眼帘，素手轻抚着蕾蒂希娅不安的脊背，粉唇贴在蕾蒂希娅耳畔，轻声呢喃着一个个不带任何意味的音。

爱薇雅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能够察觉到现在的情绪氛围她最应该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数分钟后，蕾蒂希娅从菲莉茜娅的怀中抬起头，看了菲莉茜娅一眼，随后双手摸上菲莉茜娅的左手。

“不想待在外面了吗？”菲莉茜娅柔声问道。

蕾蒂希娅摇摇头。

菲莉茜娅召出扉语，翻到了属于蕾蒂希娅的那一页。

蕾蒂希娅伸手轻触那一页，一阵强光闪过，书页之上，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画像。

将扉语合上，菲莉茜娅看向爱薇雅。

“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蕾蒂希娅她是从画里面揍出来的吗？”爱薇雅却是一脸兴奋的冲到了菲莉茜娅身前追问道。“就像故事里的那样！？”

“可以这么说吧。”菲莉茜娅笑着答道。“不过我这可不是童话书哦~里面都是些邪恶的怪物和坏人。”

“那也很厉害了！”爱薇雅赞叹道。

菲莉茜娅笑而不语。

“话说回来，现在还有东西吃吗？”菲莉茜娅问道。“睡了这么久，肚子有些饿。”

“我去问问厨房！”

说罢，爱薇雅便冲出了房间门，房间里便只剩下了菲莉茜娅一个人。

“不可与异想体做出任何交流越界的行为。”

菲莉茜娅自言自语的说着这句话，看了看扉语，又看了看自己。

“说起来我一开始也被归类为异想体来着......虽然后面被抓去打工了。”

蕾蒂希娅是她在公司里交往相处时间最久也是最熟悉的异想体之一。

拥有人格，能够交流的异想体不多，但和菲莉茜娅的关系都还不错，只不过这份关系大多都会转化为它们突破收容时攻击菲莉茜娅的动力。

那几位魔法少女有些特殊，毕竟她们一旦突破收容，便意味着她们的意识已经暴走，不存在任何沟通的可能。

至于alpth级的那几位......除去碧蓝新星之外，菲莉茜娅暂时不敢动用另外的ego。

原因无他，在不加限制的情况下，菲莉茜娅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它们。

尤其是某个与神明并列的异想体以及已经化作菲莉茜娅右手中封存的武器的三只鸟儿。

但从先有的局面来看，仅凭她自己的力量，要解决这次的麻烦，很明显不现实。

在奥菲莉亚的精神空间之中，菲莉茜娅连续奏响了五次星之声，这才将那旧神的所有侵入的触须消灭殆尽。

虽然这是菲莉茜娅在虚弱状态下释放的ego，但威力实际上并没有削减多少，如果是在现实中释放，只需一下，便能让方圆十里的普通人全部陷入癫狂。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奥菲莉亚伯爵，菲莉茜娅是想试试天启之歌的。

但那不像大部分ego一样，在施展的时候可以区别敌我，声音的传播可是无差别的，除去奏乐者的她，其它人都会受到影响。

那一晚确实是一次惊险的尝试，其实就算白骑士最后不施以援手，菲莉茜娅也是有办法强行召出碧蓝新星的ego从而突破的，只不过那就可能要多睡几天了。

之所以那么表现，主要是想看看禁卫骑士们的打算，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一段时间过后，爱薇雅端着一盘餐点回来了，身后跟着黑白绿棕蓝红六名禁卫骑士还有一身贵妇打扮的奥菲莉亚。

将房间门反锁，见到菲莉茜娅后，黑骑士毫不犹豫的问道。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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