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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贵女本宫当定了

第五章 出门

只见宋氏、黄氏、文静思都注视着她,文德音便说起了在龙渊山遇到道延救她之事,唯恐重生之事太过骇人听闻,便没有提及,单说起她还未痊愈,道长要她生辰时去麒麟山寻他。

“道长诊的如何?现在心口还疼吗?”宋氏忙关切问道。

文德音温声道:“不疼的,可见那道长确实厉害,所以是应去一趟的。”

宋氏又不放心的叮嘱:“麒麟山在东源城郊,赶车也要两日,娘给你多安排点人手,路上小心些。”

“好!”文德音点头应下。

文静思眼珠一转,抓住宋史的话尾,急忙问道:“东源城不是外祖父住的地方吗?我想去看看外祖父了,可以同阿姐一起去吗?”

二夫人黄氏打趣道:“我看静思不是想外祖父了,而是想逃学。”

文静思撅着嘴还未反驳,刘嬷嬷便挑帘福身进来禀报:“夫人,宫里来人了,没带銮驾,很是轻减。”

“快请进来。”

只见来人正是昨日领皇上去惩治五公主的那位年轻内宦,他先向众人施了一礼,然后对上宋氏道:“奴才方忠,今日来是特传圣上口谕。”又转向文静思道:“五公主病了,三小姐近几日不必去宫中伴读了。”

文静思听闻立马兴致勃勃地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去看外祖父了?”

宋氏瞪了文静思一眼,又对方忠道:“不知五公主是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方忠笑笑,应声道:“不严重的,您不必忧心。”

文德音忙对方忠施了一礼,道:“劳烦方公公走这一趟了。”

方忠对文德音还以一礼,道:“那奴才就不多叨扰了。”说罢转身离去。

宋氏示意刘嬷嬷送送,并拿了金叶子给他。

文德音听着窗外幼鸟的叽叽喳喳,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指尖碰到微烫的杯壁才回神。

五公主多半是被皇上禁足了。

从昨日见到五公主宋婉儿那甩鞭子的模样,她心里就难安,不由得联想三妹在五公主身边的处境。

三妹心思单纯耿直,哪怕五公主真的刻意刁难,她也能当作是玩闹。虽说以武安侯府在朝中地位,想来宋婉儿也不会太过分,但在宫中却也实实在在误了三妹一身的武学天赋。

抬眼看对宋氏撒娇的文静思,缓缓开口道:“娘,就让三妹同我一起去吧。我也多日不见老师了,恰好顺路拜会一番,也可引荐三妹进启德书院,那儿离外祖父的住处也近,平日里也可照顾一二。安顿下来后,再由外祖父修书给今上,以要静思陪侍左右之名辞去伴读,想来今上也不会怪罪。”

启德书院是文德音的师父崔成海大儒创办的学堂,规矩极严,晨昏定省。

据说大魏的经世之才多出于此,固有“从官六品,皆为崔门子弟”的说法。

宋氏静静思索着大女儿的话,黄氏也赞同的道:“磬儿说的对,静思不爱学宫中那些繁文缛节,到了启德书院,也可以学些真正喜欢的武艺以傍身。”

“静思平日里胡闹学些武技皮毛,你怎么也顺着她?女子学这些,难不成真想同她姑母一般,再给文家争个女将军回来?”宋氏揪扯着帕子,鼻头微酸说道。

黄氏牵过宋氏,认真注视着她道:“我知你怕静思有危险,战场上瞬息万变,箭矢无眼。但静思不同,她有父兄维护在侧,女子之身,张扬也有侯府做后盾。何况静思的性子,你我都知,在宫内伴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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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所说的姑母,正是大魏唯一被册封的女将,更是武安侯文执徐的大姐,战功显赫,因重伤死于战场,终年三十岁。

文静思扭头问文德音道:“阿姐,书院也能学兵法吗?”

“可以,书院不仅可以学习兵法,还有专业的武师傅,不会顾忌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一视同仁。”文德音知三妹聪慧灵动,知道在宫学中很难得到真正的指点,必会同意。

文静思明显心思活泛,于是看向母亲宋氏。

文德音也见宋氏有所动摇,便说起:“母亲不必忧心,尚且不论上战场是多远才会发生的事儿,而今还只是我要引荐入学而已。三妹到了书院具体要学什么还需商议一番,若到时真有什么不妥,我自会带三妹回来。”

宋氏点头,大女儿的心思缜密、办事妥帖她确实放心,颔首道:“磬儿既已想的这么周到,我就不干涉了,若要入学,应是要准备些拜师礼的,再给你外祖父带些东西过去……我顾着文府,不能和你俩同去,就让你们姐妹替我聊表心意。”

文德音身着轻便的寝衣,坐在海青石桌前,面色沉沉的盯着手里的令牌。

丛霜进了主屋福了福身,凑到文德音耳侧道:“姑娘,我看三公子好像是往咱们院子来了。”

应该是三哥从宫中回来找她说质子的事,文德音忙吩咐丛霜:“拿个披风给我。”

“好。”丛霜应声并给文德音披上了披风,系上披风带子。

这边文德音刚迎出主屋,那边文嘉之就踏进了院子。

文德音亲自替文嘉之挑开书房的门帘,丛霜送上了一壶热茶便退下了。

文德音见三哥欲言又止的样子,给他斟了一盏茶道:“夜晚风寒,三哥先喝点茶暖一暖,有什么事不急,慢慢说。”

“本来以为昨日之事救下那质子就结束了,但是……”文嘉之一饮而尽,把茶喝出了酒的豪迈,郑重的道:“他身上不止外伤,还中了剧毒,听说皇上知道后连夜审了五公主,太医院也束手无策,想来应与五公主无关。”

文德音思虑了许久,问道:“谁会想要对久居深宫的南越质子动手呢?那他现在如何了?”

文嘉之面色更加凝重,道:“这才是最蹊跷的,他特别清醒,还不喊疼,完全没有中毒的感觉。太医说这毒深入脏脾,血都是近乎墨色,莫说是他这么瘦弱的样子,便是八尺壮年男子也未必能承受疼痛。”

文德音眉间一跳,拢了拢披风道:“这样看来,他是有些古怪,要么是极能忍耐痛楚,要么就是这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三哥在皇上身侧,可知皇上对这事是何意?”

“皇上封了内宫消息,不准议论,违者直接斩杀,想来可能是,南越使臣来的正是这质子的亲舅舅。”文嘉之接着道。

“事情既已如此,在皇上面前三哥就得当什么也不知道,无论是何人出手要他性命或是保他性命,文家都要置身事外,装聋作哑。还有,三哥万万不可对家中长辈提起此事。”文德音叮嘱。

文嘉之点头,又补充道:“皇上安排了人照顾他,想来不会让他轻易殒命。”

文德音斟酌着缓慢开口道:“若是可以,三哥也可查查质子身边的人,既是下毒,也得有所接触才是。不过万事要以自身安危为前提。”

“我知道的,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听说你生辰要到了,这个小东西是我亲手刻的,拿着。”说着,文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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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钱袋子里掏出来一个虎头形状的玉扳指,递给了文德音。

文德音哭笑不得,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带虎头扳指的,浅笑着道:“谢谢三哥还惦念着我。”然后接过戴在大拇指上,翠青色的玉石越发显得手白净。

文嘉之看着大妹妹的笑,颇有些局促,抱拳道:“那我就先回了,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文德音唤着丛霜送三哥出院门,站在院内看着清冷的月亮,心绪久久难平复。

太医院若是无法医治,那这毒的来源,有可能……就不是大魏。

杀了黎生有什么好处呢?

看来她的消息还是过于闭塞了,宫里还是要安排人手,但又不能让人查到侯府……

文德音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得加紧步伐了,要做的事情可真不少呢!

午时,碧空万里无云。

喧嚣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城门守卫处正在排查着过往行人。

“路引呢?”

“到哪儿去?”

“你这穷酸样也有京都的亲戚,别想糊弄小爷。”

……

插着虎头旗的两辆马车穿过窄巷,向京都城门驶去。

文德音在前头的马车内闭目养神,文静思在后面的马车上则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吃着蜜饯。

马车行至守卫口,不等马伯掏出出城的凭证,眼尖儿的守城兵看出是武安侯府的马车,立马上前同马伯坐在一起的秦嬷嬷搭话,道:“不知这马车上坐的是侯爷的哪位家眷啊?”

秦嬷嬷斜眼瞄了一下,不屑的扯开嘴角回道:“武安侯府的事也是你一个小卒能打听的。”言毕,还撇了一眼。

守城兵只得尴尬的笑笑,心里暗骂:不过就是个老婆子,真拿自己当人物了,以为是什么正经主子吗?

文德音听到秦嬷嬷的嘲讽,心中烦躁又添了一丝不悦,看着安静整理纸笺的素雪,然后示意丛霜去应付。

丛霜立即下车,对着守城兵作揖施礼,答道:“我们家大姑娘要去东源城,还请官爷看出城凭证。”

守城兵忙道:“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武安侯府的马车哪里还用得上凭证,更何况是去东源城,是去看明王爷吧?文府果真当得起大魏忠孝之风啊。”

丛霜笑着颔首,守城兵立马让开示意通行。

文德音撩开车窗帘一角,看着城门口不同寻常的守卫程度及众多衣衫褴褛的百姓,向丛霜招了招手,耳语几句。

丛霜又向那守城兵搭话,笑的更甜,道:“守卫大哥,不知今日城门怎的守卫如此多?可是京中有事发生?”

那守卫兵一看丛霜的娇俏脸庞,不自觉地吹嘘道:“害,哪有什么事儿,不就是今年周遭倒卖小娃的多了些,孩子多的就想往富贵平安地儿挤挤呗。”

丛霜往车窗处看了一眼,只见文德音不再挑帘,就笑着应付了几句,上了马车。

秦嬷嬷看着丛霜上车的背景翻了一个白眼,小贱蹄子,连小兵都勾搭,迟早要和夫人说说,素雪可比丛霜老实太多了。

武安侯府的马车就缓缓驶走……

丛霜同文德音道:“可能是附近城镇不安全,拐孩子的多,所以百姓就想京都内应该好些,就都来了京都。”

文德音暗自奇怪,大魏一向律法森严,若有倒卖孩童的,重刑且罪及三族。一般人不会冒着重罪的风险行此事,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

这京都,盛世之下有多少秘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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