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与夜的游颂之歌

“各执其词……在事情的真相被迷雾隐藏时，集市中的传闻常常有多个版本，而戴维通常只相信他乐于相信的，这种事常见。”

洛佩斯端起已经转凉的红茶，轻轻把腿搭在牌桌之上。

“我以为你心中已经有了些判断。”艾雅正站在大书柜旁浏览书籍，这能稍稍缓解她紧绷的神经。

“不。”纵使红茶已不再散发馨香，洛佩斯还是把嘴凑到了杯口处：“自从我发现我时常会被事物浅显的表象迷惑之后，我便再不轻易下达结论。”

他尽力让着的话语听起来轻巧，但她还是察觉他的话语带着言不由衷，所以转过头来：“你瞧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野狼，亲爱的。”

她递来的目光带着担忧：“我明白你想帮助她的理由，但你知道，我们没办法这么做。”

“我们走在路上时，见到过他们的样子，这里人民的样子。”

艾雅合上书本：“这里无比贫瘠，所以他们需要的并非是仁慈的统治者，而是合理的制度。”

“我们都清楚，爱娜只是仍旧相信着她希望相信的事情。卡米勒是对的，若是还拥有选择，冻土女王就绝对不会选择停止审判的延续。”

她慢慢向他走去：“她会在真相中绝望，不如选择生活在悲惨的世界，至少这还有希望。”

“对不起，我只是……”洛佩斯摇摇头，从舌根向下流淌的茶水已经有些微微发苦：“这活确实不适合我。”

“我担心你，亲爱的！”她坐在他的腿上，环住他的脖颈，温柔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不，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会。”他默默靠住她肩膀，轻声叹息。

“我知道。”她的脸颊轻抵他的额头，就这样轻轻抚摸起他的头发：“你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也是。”

于是，洛佩斯便又露出微笑，即便有些勉强。

他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我有些饿了，甜心。”

“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亲爱的。”她为难的注视。

“但。”她的话语没有停顿，眸子又忽然映射出狡黠，就像是个在盘算着什么诡计的狐狸向他走来：“我现在有一个烦恼。”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甜心。”他皱住眉头。

“什么不好的预感？”她眨巴着眼睛凑到他身旁。

“那些文字会叫我头昏脑涨。”洛佩斯抱住肩膀，注视着她放在牌桌上的书本。

“哼哼，我正想去给你沏杯热茶。”她低头轻吻他的额头，接着站起身，拿起茶壶向燃烧着火焰的壁炉走去。

“这好像更糟。”他咬着牙齿：“就这样留我跟文字独处？”

“因为我们时间有点紧凑，亲爱的。”她把茶壶架在火焰上，蹲下身子注视其中的熊熊大火：“那本记载炼金术的书更让我有兴趣。”

“小捣蛋鬼。”洛佩斯看一眼她的背影，最后还是妥协的拿着书站起身：“希望这不会让我，与听戴维讲那些愚蠢的故事时同样无聊。”

“那是一些冻土的历史，也许会对我们有所帮助。”温热的炙烤，让她被勾起一丝困意。

“我确实该尝试寻找答案。”洛佩斯点点头，顺着窗边柔软的沙发躺倒在上面，捏着书皮的摊开书本。

“冻土塑造之初，承载科尔多黎的罪恶——菲尔·泰勒。”发黄的空白纸页上，描绘着第一句话。

但读完这句话依旧用了洛佩斯一些时间。他眼皮耸拉着，似乎在一下刻就会使眼睛陷入黑暗。

“你说，现在说晚安是不是为时尚早了些，亲爱的？”

这时，走到窗前的艾雅猛的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将洛佩斯惊醒。

“书中的文字还真是引人入胜。”他揉揉鼻子。

“看得出来。”她垂下眸子，倒上一壶热茶递给他，又在他身旁坐下。

“一个关于冻土的梦。”他接过茶杯。

“梦到了些什么？”她摊开书本。

“冻土塑造之初，承载科尔多黎的罪恶。”他念出上面的句子，同时把脑袋轻轻靠在艾雅的腿上。

“我希望我可爱的丈夫不是个笨蛋，至少不会用某本书的第一句编那些故事。”她低头望着他，用胳膊绕住他的脖子。

“真不巧被你发现了。”他摊开手向她投降，用余下的半杯茶作为请降的厚礼。

“你知道……”艾雅捏捏他的脸颊，“我需要你，亲爱的。”

她喝下一口红茶，笑容慵懒。

“我知道。”回答着，洛佩斯揉揉眼睛。

接着，他抬起手指翻开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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