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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无边

章节四:两个贼和他的刀

我迂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最终凭着记忆摸回到了我藏那人的麦草堆,这时估摸着已经是下半夜了,离天明应该很近,但那人已不在,除了残留的一点血迹。我不知那人是被抓了还是自己走的,这得看他的造化了。

我已做不了什么,我望着那马。这真是匹好马,一身的雪白,只是脖子一周掺了些许的红色,健硕得很,这从奔跑的速度更容易看出来。我轻抚着它的头,说:“你主人大概着自己走了,我就是放了你你也未必找得到你主人,况且我还有急事,不如你陪我去找我师父吧,你不愿意不放心是吧?我想你主人若是没被那些人捉住的话,应该会去城里疗伤的,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你主人是谁,没法去打听,要不我带你去城里转转,碰碰运气,找着了呢就你跟你主人我走我的,若是没找着呢你可得陪我去找我师父。我要是骑着你去的话,怕是用不了几天就能到了,好了,咱们就先进城找你主人吧。走,驾!”

没想到昨夜露宿的那地方竟然离城很远,以这匹马的脚力居然足足赶了半个时辰,才遥遥地看见城的影子,我回头看着来路,心想:就算那家伙没被那些人捉住,以他的伤也不可能走这么远吧,多半是临时找个地点躲藏了。我看着跨下的马,对它说:“不管怎么说,尽人事听天意吧,也算对得起你了。”

虽然这个时辰还很早,且正是睡梦正佳的时候,但那些为了生计的人们却已经早早地赶到城门口,在这初冬的寒意中为了明日与未来的生活努力着。城门还没开,因此队伍排得很远,一个挨着一个顺序着,我只得下马牵着它跟在人群后面。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我靠着马身打了个盹,后面有个人推了推我,我醒来才发觉前面的人群正缓慢地向前走,原来城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我随着人群进了城,先找了个地方吃了点早点,顺便还让店家喂了喂马。我看见几家药店,但都因时辰尚早还未曾开门营业,便牵着马在城里随便逛了逛,直到街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而药店也逐一开张营业,便挨家挨家地询问。

几乎问遍了我所看到的所有药店,并没有问着有谁来治过刀伤剑伤还或别的什么伤,有两个听掌柜的描述也不像昨夜那人。这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等我感到肚子饿的时候,抬头看天,才发觉日已晌午,于是找个店填肚子,没想到这马的草料比我吃的都贵,我看兜里的银两,就算骑着它怕是也养不起它的,看来要是真找不着它主人骑着它去找师父的话,还只能在外面找些草根给它吃了,只是怕这初冬时节连草根都没多少了吧。

我找了一个比较热闹的路口,街上有摆卖各种货物的摊子,也当然有各式的店铺,我牵着那马坐在了一个拐角的石阶上。我想如果他来到了这个城中的话,他肯定能认得他的马,我不妨好人做到底,等一等了。

来来往往地人很多,但并没一个认得这马。一群壮汉骑着马走过来,领头的那人看见这匹马,忽然勒马停了下来,我以为遇着了主儿,忙站了起来,谁知道他开口问道:“这位兄弟,你这匹马是卖的吗?”

“不是。”

“那你牵着这匹马在这儿干嘛?”

“等人。”

“等人?”

“嗯,等人。”

“那既是如此就算了,若小兄弟打算卖的话,不妨到龙威镖局找我李凤青,我出的价码一定会让小兄弟满意的。”

“谢了!”

眼瞅着影子一点一点的拉长,我等得有点急躁,心里又惦念着师父,正准备默数一百下就走的时候,有一群人向我走来。最前面的是一老者,虽然装束很普通,就如同你在乡下随处可见着的老头一样,但那跟在后面牵着马的青年却个个都穿得很鲜华,且每个都挎刀佩剑的,护卫在一顶轿子的周围,很显然这都是有身份的人。

那老者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看我,伸手去抚那马的头,马也轻叫着不住地去蹭他。老者问我:“这位小兄弟,请问这马是你的吗?”

“不是。”轿子已停下,几个青年也都站在轿子的两侧,他们皆看着那马看着我。

“是你朋友的?”

“也不是。老伯是不是认识这马,认识这马的主人?”

“嗯,认得。”

“那就烦请老伯将这马领还给它的主人吧。”

“难道小兄弟不是和这马的主人一起?”

“不是,我也不认识,我们不过就是打了一个照面而已。”

“那这马?”

“我是……”我正欲把那人的事说与老者听,忽听轿子里有人说话:“陈伯,不妨请这位小兄弟到我们的住下慢慢说。”

老者躬身应道:“是,夫人。”再转向我道:“小兄弟,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跟我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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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替这位兄弟把马牵着。”

有一青年过来接过那匹马。我想这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这群人真认识那马的主人的话,我也有必要跟他们说一下事情的经过,也许他们正焦急地寻找他,而他也正焦急地等待他们的寻找。从那马和那老者的相见可以看出,这些人当然是认得那人的。

老者领着我来到他们落脚的客栈,没走客栈大门,而是在侧边有个偏门,一进去居然是一个独门的院落,我不免惊奇。老者看着我的惊奇,解释了几句,原来这客栈是他们自己的产业,所以特别建了这个独门院落,平常也当客房供客人使用,只是价格贵一些,一般都是留自家用的。轿子一路直进,直至院中才落下,有人拴马去了,有人留下。老者掀起轿帘,从里面走出一位风华艳丽的夫人,手里还牵着一小女孩,也就八九岁的年龄。进了客室我向夫人问好,夫人笑道:“小兄弟太客气了,请坐!阿四,让掌柜的给准备一桌酒席,就开在这里。”

“是,夫人。”一个青年应声而去。

这里我们都坐下,夫人,那个小女孩,那个称陈伯的还有我,其余的几个青年则在夫人的身后站着,我坐在夫人的对过。落座之后,只听得夫人说道:“实不相瞒,我便是那马主人的母亲,只因前几日他有事出去,和我们分开后就没见着,这几天我们都在四处打探他的消息,均无所获,今日却听得说在街上有人牵了匹脖子一圈有些许红毛的马,猜想或者就是我儿的马,所以赶过去看看。”

我便将昨夜的事前后简略说了一下。说到那人受伤的时候,那小女孩摇了摇那夫人的手臂,问道:“娘亲,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夫人爱抚地摸摸她的头,轻声道:“乖,你哥哥没事的。”

“可你们刚才不是说哥哥被人追,还受了伤吗?”

“是受了一点伤,不过不是被这位哥哥救了吗,现在应该是躲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正治伤呢,我这就让人去找,马上就可以来看你的了,没事的。”

旁边的陈伯这时站起来说:“老奴这就去安排。”

夫人对着陈伯微欠了欠身:“麻烦陈伯了。”

停留在屋内的青年留下了一人,其余的便都随陈伯出去了。小女孩则走过来,看着我问道:“哥哥,我哥哥真的没事吗?”

我看着小女孩的面容,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但其实也不算是谎言,只是没有证实的猜测而已:“是真的,你哥哥让我引开那些人,自己说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只是没告诉我那地方是哪,所以我才骑着你哥哥的马在城里遇见你们,老伯伯应该知道你哥哥躲到哪了,这不去找了,一会就能把你哥哥带回来看你了,等你哥哥养好了伤就又能陪你玩了。”

这时伙计跟着那个叫阿四的青年已经整了一桌的酒席上来摆好。夫人对着我说道:“小兄弟是我儿的恩人,我且先替我儿谢小兄弟伸手相助。”

“夫人不用这么说,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我还有事得赶路,就告辞了。”

夫人说:“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小兄弟不妨就在这住下,待明日再赶路。”

我道:“离天黑还早,现在走还能赶一些路程,我有点急事,能走一些是一些。”

夫人道:“那小兄弟急着赶路,我也不勉强,但你看这酒菜都已摆上了,不妨吃点,就算你急着赶路,也总归还是要吃饭的,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功夫。”

我实在推辞不过,想想赶路也是需要填饱肚子,就没再客气,而是实实在在地吃了个饱,再次向夫人告辞。夫人于是道:“那既是这样,我也就不远送了。”转而向那个叫阿四的青年道:“给小兄弟准备一匹快马和些盘缠。”

我别过夫人,跟着阿四出来。陈伯从前院往里走,见着我,问道:“小兄弟这是要去哪?”

我道:“我有点急事,要赶路。”

边上阿四补充道:“夫人吩咐我给这位小兄弟一匹马再加一些盘缠。”

陈伯道:“嗯,那你去吧,我送送小兄弟。”那阿四便大步向侧院走去,陈伯则领着我向外走去,边走边道:“还要多谢小兄弟施援手救了我家公子!”

我不免又要客套一番,没说得几句便到了来时的偏门那,此时那叫阿四的青年已经牵了一匹高头大马拎一包裹在等着。我看着那马,本欲推辞的心不免犹豫了一下,又想了想,向陈伯道:“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再代我向夫人谢过,告辞!”

我骑着那马拎着包裹顺街出城继续赶路。我确实很需要一匹马和银两,不拘她是借我还或偿还什么恩情,收下就收下,这无所谓的,重要的是我需要,这就行了。

我继续向辰州出发,这马虽然没有那匹马的速度,但也不是我的双腿可以比较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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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和走着的确是不一样的两回事,不仅仅是轻松,在时间上更是快了许多,何况我也不再用为这马的口粮和我的住店考虑太多。那夫人给的盘缠居然有百十两之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即便是跟着师父的时候。就在那天晚上找一个客栈休息时,我还很奢侈地洗了个澡点了店里最好的菜。

这一日临近辰州地界,问人说再有个两三天就可以到了,算来离月圆夜还有五天另好几个时辰呢,我也就不必太急着赶路了。这一路上倒是没再听说师父什么消息,风云刀的也没有,纷纷扬扬的只有一个,说是庆阳城朝凤山庄的朱老爷子定于本月十三为其刚满十六的女儿朱玉择婿。

不说朝凤山庄的财富朱老爷子的名望,单以其女儿朱玉的美色就引了无数的年少英豪前往赴会。庆阳城虽说离辰州有近两百里的路程,却正在我去辰州的途中,虽然稍微要拐那么一个小弯,但反正我的时间尚余闲暇,遂决定去看个热闹。

我催马向庆阳城赶,顺着别人指点的方向,不想错过了城镇,虽然途经了几个村子,我也没去打扰村中已经沉睡的人。夜已沉了很久,我还在一片荒野上跑着,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便决定就在那歇着等天亮了再上路。我将马拴好,点上了一堆火,以便在这夜里有一点暖意,翻开包裹才晓得没什么吃的,因此马还有草根可以啃,而我就只能饿着肚子。可这对于曾经有过流浪的我来说,不算什么,所以我从包裹里拿出一件厚一点的衣服裹住自己靠在一棵树上,便闭上眼开始睡。

夜色很静,很快的我便进入梦乡,或许还有些笑在嘴角呈现,却被一阵的脚步声惊醒,以致残梦无语,我亦无言。

没想着竟然在这遇上抢劫的了,那会没钱没马的时候想遇还遇不着,这会有了银子想安乐地往下走却遇上了。我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便从梦里醒来,多年的独自流浪生活早已让我具备了这种能力,只要有声响越过五米靠近我身边,我都能立时醒来,不然我都不知被人踹了多少回被狗咬了多少次了,何况我跟随师父修炼了这几年,何况是这样重重的脚步声。

我睁开眼便见着了两个人。两个人都二十左右的年龄,长着看来还是很忠厚的那种,挺壮硕,一人手里还拎着一把刀。火堆不知何时熄灭的,但月光很亮,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拎着刀正轻手轻脚地向我这走来。轻手轻脚是形容他们的神态,却不是动作和声音,我忽然瞥见右边那人手中的刀在月光的映照下竟让人心里泛出一点寒意,还闪着些许红色的光芒,竟有些师父所讲宝物的模样。

我想他不会是什么高手吧,我岂不玩完,看一眼怀里的包裹,实在不行只好舍弃这玩意了。

可…可高手怎会做这种行径,难道和几天前的我一样?

我站起来抱拳向二人问道:“两位兄台,有什么困难不妨直说,也许小弟倒可以帮帮忙?”

两人见我睁眼站起,吓了一跳,匆忙退后几步,却听我这般说话,左边那没拿宝刀的人也抱了抱拳,说道:“兄弟既然这样问,说不得也只好如实相告,确实我兄弟二人到此遇了些困难,盘缠用尽,这不都饿了一两天了,也没钱住店,跑到这林子里歇歇脚,见着兄弟身上那么大的一个包裹,因此就动了贼念。”

我道:“那这好办,我将这银子分些与两位兄台就是。”

我打开了包裹,把包裹着银两的小包拿出解开,一边欲拿个三五十两的给那二位仁兄,一边也留意着两人,却见其中一人猛然踏步向前,抬头就见一片刀光迎面而来,忙低头侧身躲开。只见与我说话那人挥刀向我不住地砍,另一个那拿着宝刀的伸手团起那裹着银两的小包转身便跑,还向他的同伴喊道:“到手,撤。”那砍我之人一个虚晃,也转身就跑。

我从解开的包裹里抽出我的剑,追了上去。他俩跑的还算快,但没跑过我,我用师父教我的轻功,只一口气便追上了那拎着宝刀拿我包裹的人。

我窜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说:“兄台,包裹还我吧。”

只听得他恶狠狠地说:“你说还就还呀。”

说着便举刀向我砍来,另一人见状也向这边奔来,我不得不挥剑迎战。即或那人真是什么高手,即或我真的打不过,我也要打,打不过再跑也不迟,至少从刚才的追逐来看,我的轻功总不是他们所能比的,何况我还有马。

我小心翼翼地迎战。我的剑不是什么宝剑,只是师父从一家铁匠铺用二两银子买的,但好在练剑用的都是它,使着还顺手,可它终究不是宝剑,所以在我一个不注意间,只听得“咔嚓”一声,便分作两截,然后又觉得胳膊上一阵痛,有血从那里流出。我看着那把依稀泛着红光的刀,确信那就是一把宝刀,只是并未看出使刀的人是什么样的高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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