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忆童年
好在二人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深入，放过了惊慌如小鹿的段壮壮。
“那么你说的‘露露’又是哪个女生？”胡究开始深入了解这两个孩子的感情问题。
“这个我知道，是我们房间里的那台人工智能，我觉得有点智障，她和我说话没有和费思明说话好听，凶巴巴的，有时候还不搭理我。”段壮壮吐槽道。
胡究的目光落在了费思明那只义眼上。
“这么说，你喜欢一个机器人？”
“我现在也不算一个完全的人了吧，我是什么？半机械人么？”
费思明本是解释加吐槽，还没等段壮壮理解其中的意思，胡究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打着转。
两人立刻忘记了此前的所有尴尬，开始看着这个发疯一般的二当家。
过了一会，胡究似乎是转累了，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么？”胡究的语气中有些兴奋之后的疲惫。
段壮壮恰好在担心后面聚会没有故事说，那种被围观尊重的体验让他回味无穷，自然点头同意。
虽然费思明很想继续嗑药去投入工作当中，但还是尊重段壮壮的选择，拖过来自己的椅子，坐在了后者的身侧，眼睛还瞟了一眼那个弯曲的“广告连点器”。
“故事要从哪里说起呢？”胡究的眼睛开始放空。
…………
胡家在居民区是个大家族，父系就有兄弟姐妹十一人，母系则是十三个姐妹。
到了胡究这一代，他的上面有八个姐姐，而他则是最后一个，因为在他出生的第三年，他的母亲在一次生产事故中去世了。
胡究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淡，只知道母亲的尸体上，有着各式电子零件。
那是一次因为产品设计缺陷，在生产线末端的母亲，遇到了成品通电爆炸的“普通事故”。
普通的铁皮包装瞬间切断了普通的大动脉，一个普通家庭失去了普通的母亲，只得到普通的补偿金。
童年的胡究却因此对机械设计产生了兴趣，他拆遍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电器，又把魔爪伸向了叔伯家里。
好在他的天分从小就显露出来，不仅把这些拆开的电器组装起来，还成功找出了几个设计上的问题。
在知道胡究的机械天分后，尽管家里困难，父亲还是联系了自己的大家族，在见证了胡究修好姑姑家里坏掉的扫地机器人后。
在工业区做工头的姑父出资，送胡究去了附近的学校，学习知识以备考学士区。
尽管家里的电视也可以收看教育视频，但由于家族人口众多，电视机的使用权始终不属于家里的老幺。
一个大家族的生存本就很困难，更何况他还是个单亲家庭，父亲整天早出晚归，照顾他的责任就落在了他的姐妹们身上。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胡究自小就对女性产生了一定的厌恶情绪，这些思维简单，只知道占在电视前面观看风花雪月的生物，简直就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绊脚石。
不过在学校里面成绩最好的孩子居然是个女生，这一发现扭转了他的一部分观念。
那女生也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比他要大上八岁，但因为是独生女，所以父母还是资助她进入了学校。
就在学士区招考的前夕，这个女生被第二层下来视察的“贵族”看中，被一些话术说动了心。
要知道那个“贵族”只是玩玩而已，最终只是给了这个女生家庭一点信用点，最后还是拍拍屁-股消失了。
可那女生却被“贵族”的花言巧语说服，整日幻想会嫁入第二层，成绩一落千丈，不要说考入学士区，就连比他小八岁的胡究都可以在机械学上压她一头。
这一年，胡究才五岁。
因为在姐姐的包围中长大，他从小穿就是姐姐穿剩的裙子。
而姐姐们又喜欢把这个最小的弟弟当玩具，所以他就算在上学期间也是一副女生打扮。
一直到他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学士区，家里才为他添置了第一套男人的衣服，可他已经对裤子这种衣服产生了不适应。
他第一次觉得某个器官的存在有点碍事，这进一步加深了他的性别认知障碍。
好在在学士区，有一种新的服装让他有了不穿裤子的理由，那就是白大褂。
这种自上而下可以完全罩住身体的服装，立刻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可白大褂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穿的，只有在学士区里几个和大公司合作的实验室才有资格。
因为第三层的人工便宜，就算出现某些实验事故也能把风险控制在最低，在第三层的实验室都以生物化学实验为主。
可胡究擅长的是机械知识，这也是在第三层可以最快产生经济效益的技术。
但很快他就发现，原来他在生物化学方面的天分要比机械方面更高。
在入校的第二年，他就加入了研究生物电的强辉第十五实验室。
这一年，他十四岁。
在他学习生化知识期间，第十五实验室的一位学徒工学长给他提供了很多帮助，这也是他选择第十五实验室的原因。
进入第十五实验室后，他彻底放飞自我。
在封闭的实验室内，他在白大褂里面穿的，都是姐姐们的裙子。
年长的几个姐姐都已经嫁人，穿的都是工厂里面配发的工作服，淘汰下来的裙子自然被胡究打包带去了学士区。
学士区对每个学生都有三信用点每月的补助，这在第三层的同龄人中自然算得上巨额收入，而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胡究送给了家里。
因此就算胡究拿走了所有的裙子，姐姐们也会看在信用点的份上放过自己的弟弟。
居民区的底层家庭，父母都忙着工作，亲情观念本身就比较淡薄。
就算孩子有机会去第二层，家人也没有资格一同前往，倒还不如在去第二层之前榨干这个孩子的最后一点价值。
薄弱的亲情支持，女孩子中成长的经历，对女性的厌恶情绪，胡究的精神层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天才与疯子本就是一线之隔，胡究是个真正的天才。
可他学习的出发点就是为了这身白大褂，等到他穿上了白大褂，对实验内容的兴趣就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灌注全部注意力了。
而他的岁数太小，不管是第二层招录，还是猜猜乐，都要排到他四年之后。
于是这个百无聊赖的孩子，在青春期最懵懂的时候，也是一个孩子最没有烦恼，精力最充沛的时候。
他遇到了一件改变一生的事情，这也是命运对这个第三层天才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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