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号

第三层本就生活在底层，需要为整个牧野号提供人力。

所以牧野号的第二层们，自然而然的对第三层生活的人，人为设置了很多条条框框。

对光明，对知识，对上升渠道的限制。

就连垃圾场，也是由第二层的那些流浪汉筛过一遍，再喷射上一些化学物质。

这种化学物质让这些垃圾就算吃下去，也会在短极时间产生副作用，包括但不仅限于苦味，上吐下泻，浑身乏力。

这一年强辉的一位中层下来视察。

胡究因为负责的是具体的实验流程，又对实验的几项关键数据了如指掌，所以跟着这个中层全程跑了一遍实验。

当然，具体的实验方向和实验目的是由强辉公司掌握的，他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如同第三层的所有底层一样，来自第二层的从来不是诺言，也从来不是什么恩赐，而是由内到外的折磨。

在那强辉的中层离去后。

胡究没有像那个在学校的第一名一样沉沦，而是坦然进入了新的工作学习中。

这份伪装来源于他冷静的头脑，可更深层次发生的改变，却依旧在进行着。

他开始重新像童年时期一样，在某些时候选择伪装自己，让自己性格越发孤僻。

同时，他的目光开始审视身边的这些同学。

太过理性的思维模式让他忽略了一些客观情感因素。

比如这个学长是有女朋友的。

一个公告和一纸开除证明，他和学长一起被学士区开除了。

虽然学长因为这个打击日渐沉沦，但已经被称作兔儿爷的他栖身在硕鼠帮，靠着二当家的身份供养着两人。

如同所有的悲剧故事一样，学长在混乱街的酒吧喝醉了酒，与人发生冲突，被人活活打死了。

…………

胡究站到了自己内间的门口，看着坐在房内的两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下面的事情，可能有些超出认知，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在段壮壮震惊的目光中，内间被缓缓推出一个睡眠舱。

这个睡眠舱不同于孤儿院的那些，他的上盖是透明的，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躺在其中。

“他是谁？”段壮壮问道。

“他便是那个学长。”费思明叹了口气，帮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段壮壮不知觉中起了身，就连藏在胸前的金属支架砸在了地上也没有在意，缓缓把脸贴在玻璃上。

这个男人呼吸还在微微起伏，一根染成褐色的管子通过一个被切开的口子导入了气管。

数个电极贴在这个男人的身体上，而在电线的最后，一个如“露露”一般的黑色盒子放在那里。

“你真是疯了。”费思明跟在段壮壮的身后，也看到了睡眠舱里的景象。

胡究从睡眠舱的背后探出了头，赤红色的眼睛吓了段壮壮一跳。

“我的计划，你们两个一定要保密！”

段壮壮不明所以，扭头看向了费思明。

费思明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你要复活他么？”

“你看！”胡究走到了此前的工作台前，“蟑螂被切除了头部，却还不会死，因为它有两个大脑，一个在头部，一个在身体上。”

胡究的脚步很快，还没等段壮壮过去查看，就又转身来到了那个睡眠舱前。

“而他，只是大脑暂时昏迷罢了，我只要给他装上一个机械大脑，配合生物电中继装置，他就可以复活了。”

“我更好奇的事，你怎么让他可以继续保持身体活性的。”

“生物电不止可以给你的义眼供电，还可以在你的大脑和义眼之间架构信息通道不是么？”

“但他的身体已经这样子了，怎么供养得起一个数据思维中心。”

费思明也是一个机械天才，他立刻和胡究在思维层面完成了搭桥，开始进行专业的讨论。

而段壮壮丝毫都听不懂，但他理解胡究保密的原因。

就像他会尊重费思明的一切选择，包括喜欢“露露”。

在胡究的故事中，他听没听懂其中的缘由，但因为要把这个故事记住，所以他用了共情的方法，跟着胡究经历了这段人生。

这种方法无法改变段壮壮的思维模式，但辅助他记住了这个故事，让他开始同情这个悲剧的角色。

于是他坐到了房间大门口，确保没有人会过来打扰这两个人。

画面再次来到两个天才这里。

“生物电来自细胞活性，而我在学士堂就是这个，我拥有一整套对人类肢体的生物电指令。”胡究指了一下睡眠舱里的那个黑盒子。

“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没有问题，只要我的实验成功，这些经验都是你的，你毕竟是我的学徒不是么？”

“但你还是没有解决他怎么维持电力供应的事情。”

“哈！”胡究感慨了一句，“果然是我看中的天才，总能透过现象看见本质。”

“那么本质呢？”

“本质就是你的那句话。”

“半机械人？”

“和天才交流就是轻松，别忘了，我除了擅长生物之外，我也很擅长化学哦。”

胡究把玩着手上的臭蛋，话语中充满着谜团。

“那这一方面就交给你了，我可以提供辅助工作。”

费思明清楚，胡究在保留着什么东西，但是他现在只是学徒工的身份，还需要从二当家身上学习更多，更重要的科学知识。

他把目光再次落在这具“尸体”身上，白皙的皮肤，伟岸的身形，在外观上和第三层的人有着些许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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