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生与死
费思明大口喝完了带回来的流体食物，又喝完晚上孤儿院配送的晚餐，呆呆坐回了露露前。
“大人物想要做什么？”费思明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段壮壮看费思明不再纠结露露变异的事，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和你说，大人物来的时候我没见到，听其他人说，他又白又壮又高。”段壮壮在房间里手舞足蹈，比划着想象中大人物的模样。
引用了半天喽啰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倒是把布莱恩在混乱街的行事说了清楚，终于来到了回答费思明问题的环节。
“我离开了孤儿院，忙了一下午，大人物让我们找什么硬米S199的电视机，我哪认识什么硬米S199，翻遍了整个垃圾场，才找到十八个电视机，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布莱恩要是知道混乱街的这些底层混混，居然连S199型号都分不清楚，只是把垃圾场所有形状完好的电视机报上去，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费思明皱了皱眉头，义眼在黑夜的房间里泛着蓝光。
“你上次让我修理的那个电视机就是S199，你可以把那个报上去。”
“大人物不要电视机，就是想要去电视机在的地方看一看，你说奇不奇怪。”段壮壮吐槽着，一边在房间里找着它的手电筒，一会就要去接班了。
“那你把那台电视机报上去没？”
“好像没有吧，我好久没去我们帮派营地了。”段壮壮顾左右而言其他，什么电视机，早就被生气的他砸成了碎片。
当时求费思明修理时有多诚恳，现在的他就有多慌张。
“你最好观望下，我总觉得这个大人物来这里怪怪的。”
“嗨，你想多了，大人物能有什么坏心思。”
费思明突然表情严肃，看着段壮壮。
段壮壮接着顶上的灯光看到了费思明的表情，不由放下了手中掩饰慌乱的动作。
“你要记住，千万别小看第二层的这些人，你想想胡究现在的状态，就是来源于第二层的所谓‘大人物’。”
“要保密么？”段壮壮不明所以，倒是想到了他俩一直强调的事情。
“并不是，第二层的大人物和我们生活得太远，而我们会不自觉认为第二层的所作所为都是真理，最后他们离开了第三层，而我们依旧在垃圾堆中。”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段壮壮挠了挠头。
“你要小心那个大人物，我觉得来者不善，还有，尽快把我们那台硬米S199砸了。”
段壮壮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边上的露露，想找个理由离开这个压抑的房间。
“你晚上有空么？”费思明突然问道。
“应该有的吧，我晚上不就是巡逻嘛。”段壮壮不明所以，回答道。
“我现在对露露的事情拿不清主意，想去找二当家咨询一些事情。”费思明也把视线落在了露露上。
就算费思明现在有了帮派做背景，但他的实力太弱了点，又有着价值不菲的义眼。
夜里的垃圾场难免有些心狠手辣的流浪汉或者垃圾帮派成员。
段壮壮也希望费思明早点从露露这件事上抽离出来，起码不要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便从迅速从自己的睡眠舱摸出了手电筒，准备带费思明出门。
“二当家今天怎么样了？”费思明问道，他觉得二当家可能还没从“丧偶”之痛中走出来。
“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就是房间的一半被大当家征用了，堆放了垃圾。”段壮壮顿了顿，又用手电筒蹭了蹭脑袋。“就是精神不是很好，吃的饭也少多了。”
“希望他能早点走出来？”
“走出哪？”段壮壮毫无意外地表现了他一贯的水平。
费思明站起了身子，没有回答段壮壮疑问的意思，率先走出了房间。
段壮壮挠了挠脑袋，跟着后面走出了房间。
“露露，关闭灯光。”
那束灯光缓缓熄灭，房间里重归寂静，片刻后，一句身影才缓缓出现。
“好，好，的，的，灯已，关闭。”
语气机械，迟钝。
…………
外面黑咕隆咚，段壮壮寻着墙边的荧光指示牌来到了楼梯，却见这黑黝黝的楼梯间里，一个黑影正缓慢扶着墙壁往下走。
扭亮手电，却见那黑影正是费思明。
后者每下一层台阶，总会驻足片刻，抚摸着这处墙壁，又用蓝光环视整个了楼梯间。
“你在干嘛？平时叫你出门你都不出门。”
段壮壮不明所以，出声提醒了费思明。
“你说，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会帮你报仇啊，放心吧，要是有人要杀你，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
费思明义眼的蓝光在黑暗中闪过一丝波动，又迅速陷入了平静。
“走吧，送我回混乱街，要是有人要杀你，我只能在事后帮你报仇。”
“那是肯定的啊，你一定要跑得远远的。”
“呵呵，我肯定跑不掉的。”
“别啊，我会用生命拖住他的。”
两人来到了孤儿院外，黑漆漆的第三层没有一丝生气，只有不时吹来的一阵微风，才能证明这不是一处死地。
“要是我死了，你还找不到凶手，那就别找了，好好活下去，牧野号很大，正想去第二层第一层看看。”
费思明在许久沉默后，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
“你好奇怪啊，是因为原来的露露不见了么？”
段壮壮用手电筒在黑夜中舞出了花，脱口而出。
“就是看到了二当家的举动，想到如果我要是做类似的手术，你会帮我么？”
“你要复活谁？露露不是机械生命么？”
“你回答我的问题。”费思明的声音在黑夜中无比郑重。
“我当然会啊，但是我只能出点力气，我啥都不会。”段壮壮挠了挠脑袋，手电筒的黄光在夜里划出一道弧线。
“那就够了。”费思明长长出了一口气，沉默着走在了垃圾场的道路上，不时有路过的喽啰打量着两个孩子。
“谢谢了。”费思明突然说了一句。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谢的啊！”
垃圾场的夜里无比寂静，隐约可以听到定头顶“乌”自西乡到缓慢移动的声音。
费思明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那个熄灭灯光的“乌”。
瞎了的眼中居然罕见地闪现了一丝坚毅。
“你能的，我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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