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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莫:诡术师密录

8刘氏古宅8

红衣女人篇(6)

风史十一年秋。

南莫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都在传,刘府妾室因爱生恨变成一个疯婆子,家主刘樟十分疼爱妻子白汐,可惜白汐年幼落疾身子体虚,出门多有不便,却也诵佛念经保佑南莫平安,是世人称赞的神仙眷侣。

“汐儿,在想什么呢?”刘樟环着白汐站在后花园里一块酥花糕喂到她嘴边,白汐伸手接下,“不知妹妹现在如何了.....”

刘樟沉默不语,半晌道,“阿菀,已经疯了。”

白汐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刘樟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拥入怀中,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气氛压抑到极致。

“我想见见她…”见刘樟皱了皱眉头,白汐伸手摸摸他的眉,“她是个可怜之人。”

刘樟垂眸不语,见她如此,白汐继续说道,“您都一年多没去看妹妹了,再如何妹妹也是你当年费尽心力带回家的,妹妹肯定也还惦记着相公,听说妹妹病很久了,想必也是思念你思念的紧。还有我听我那丫头说,照顾姐姐的嬷嬷都欺负她。”说到这的时候,她望向刘樟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刘樟知道,顾菀那是心病,无药可医。

“去吧”刘樟笑道,转身走到凉亭坐下抿唇喝了一口凉茶,“想必她也是想你了。”

白汐见刘樟终于松口,便不再多言。刘樟缓缓阖上了双眼,轻叹,“一年了。”

夜色如许,星河灿烂,偶尔传来几声夜莺啼鸣,为安静的夜晚增添了几许凄凉。白汐站在偏房门外,注视着屋内。

几个嬷嬷站在她的身旁,冷风迎面吹来,吹乱了她的发梢。

白汐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风还在肆虐,屋内的人轻笑,缓缓道,“呵呵,你来这做什么?”

白汐不语,目光幽幽地盯着屋内,缓缓打开门走进去。

白汐单膝蹲跪在顾菀的面前,“姐姐见你一人孤单想来陪陪你。”

顾菀看着她,迟迟未接话,半晌语气严厉道,“哈哈,姐姐?你可知我才是白汐!好一个姐姐!”

“相公说你得了失心,记忆混乱不记得自己是谁,没关系,我记得我们是一辈子的姐妹就行。”白汐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脸,结果一阵眩晕险些倒地。

“你才是顾菀!你日日喝下的补药是你那心爱之人亲手为你熬制的忘忧散!你可知道你为何一靠近我便心生难受,那是我们的好相公在我们换血之日,偷换了我们的脸!”说罢,顾菀便嘶吼起来,表情狰狞想要扑过来,无奈锁链锁着她难行,每往前一尺就被拽回一尺。

白汐听后,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息,一阵冷风吹过,月光照在屋内,两身红衣显得特别的诡异,只听到顾菀呵呵的冷笑声,白汐向门口一点一点爬去,每爬一点便吐一点血,费尽力气趴到门口,却将门缓缓关上,她随后瘫靠在门上。

一年未见,居然不知有这深天大秘密,“你说的可是巧合?”

“巧合?你以为你日日喝的当真是补药?你以为你当真是白汐?刘府上下皆知,只有二夫人才喜红衣纱裙,为何换血救命之后,大夫人却为何突然喜爱红纱?你又以为刘樟为何将我放置这偏房?还将这锁链与我禁锢?”

白汐听着锁链锁着的顾菀面色平淡的说道,一脸不可置信的恐惧死死的拽着衣裙。

一夜,“顾菀”同“白汐”讲着以前种种事件。

顾菀一身红色华纱,只觉得在这悲凉的刘府,在这各自心怀鬼胎的刘府内格格不入。

夜,微凉,“当真是阿菀害了姐姐,阿菀愧于姐姐,不配再苟活于世。”记忆清醒的顾菀完全瘫睡在地上,整整一夜听完白汐所讲,心里揪得喘不上气,缓缓站起来,挪步跪倒在白汐身边,慢慢的柔柔的抱住白汐,“姐姐受苦了,阿菀不会再让姐姐受累了。”

白汐听着她的话,笑而不语,仰头而流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几只飞蛾在屋内中央翩翩起舞,好像一只只蝴蝶,悲凉而又妖娆。

顾菀浅笑,那样明媚的笑容,她自己都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她笑了笑,伸出手,冷风吹过,人又更加清醒,却也头疼的厉害,一口鲜血再次从她的嘴角流出。

“你还是离我远点。”白汐忽然用全身的力气撞开抱住自己的顾菀。

“姐姐!”顾菀轻笑,再次慢慢爬向白汐,“你不是说以后你是我这世上的亲人了吗?”

“我.....”白汐颤抖的嘴唇欲言又止,半晌,“是,我是你的亲人。”白汐认真道。

“那姐姐原谅妹妹忘了妹妹可好?”顾菀的一只手搭在白汐的眼角,轻轻擦拭着,“姐姐已经替我受够了苦,如今该是妹妹自己承受了,姐姐以后勿念妹妹,勿恨妹妹,可好?”

白汐没说话,可顾菀却分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白汐是西莰白将军的女儿,虽是侯门将后,也是无人可依的柔弱姑娘。虽是嫡母所生,却从未有过母亲所爱,年上三个哥哥,母亲生她当日便难产大出血离去,她还未足月,白将军便纳了新夫人,自幼跟着乳娘长大,即使住在将军府,缺爹不疼哥不爱的,三个哥哥也觉得她是个害人精,厌恶至极,而白将军更是不愿来看她一眼。

从记事起,白汐便一直住在偏院,而带她长大的乳娘是她母亲的贴身丫头,对她亦是严格,就算在这种环境中,还是想方设法的让她琴棋书画一样不落,妥妥的大家闺秀模样,由内而外的忧郁清冷气质,本就不爱说话,后来乳娘被白家二夫人贬出府后,更是少言。

白汐十六那年,被强行送上花轿,嫁入南莫刘府,那年十七岁的刘樟掀开盖头,看到惊恐的白汐,便许诺以后一定好生待她,这一入府便是一生。

白汐嫁入南莫以后,白家人从未有过一年来看望过她,只有在母亲祭祀之日,会收到家里托人送来的祭祀书信。

刘樟待白汐相敬如宾,却不爱她,只是依赖于她,白汐知道,是她做事得体有分寸,从来不会让刘樟操心。刘樟才愈来愈待她亲近,本不爱说话的她才渐渐愿意开口,一副当家主事的样子,可她知道刘樟不喜欢她这样郁郁寡欢的模样,刘樟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大笑,她知道他过得不开心,可是她爱他。

风史年初,刘樟刚入朝廷兵部侍郎,奉命前往北古益山剿匪,白汐送他至南莫城外,不知此行凶险多少,原本就郁郁寡欢的她更加闷闷不乐,刘樟见她这般模样,抱着她轻轻的摸她的头说,“放心,我会一切安好。”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心生多计的刘樟伪装成柔弱书生前赴皇朝参考,漫不经心的路过北古城外,原本计划五日拿下贼匪女魔头,谁知才三日便让对面那毫无心机的女人给拐了去,提前一步让他实施行动。

怎知这一去,便误了三人的终生。

顾菀轻笑,转身出了房门,偏房之外,刚出头的太阳照在屋檐上,清晨的微风吹过,院子里的花飘出淡淡的清香,她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对着屋内小声的说了句“姐姐来生见”。

回到主屋后,她见到了刘樟,刘樟和她一样身穿红色华衣,刘樟问她,“顾菀,可还好?”

顾菀笑,像是从前那样揉了揉他的脸,我的相公,怎么会如此,“一切都好,你呢?听说你很担心阿菀的病,日日命人送药,她却一口未进。”

他垂下了目光,“自从阿菀被我命人锁入偏房,我每日忧心忡忡,生怕…现在你去见了阿菀之后,我见你也没之前郁郁寡欢,你回来才稍稍有了些许精神。”说着,从衣襟处掏出几块用锦帕包好的酥花糕,“知道你爱吃,特地给你做的。”

顾菀伸手接过,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将锦帕展开,眼泪不知不觉滑落,滴在糕点上,刘樟问她,“汐儿,你怎么哭了?”

顾菀咬了一口,只道好吃。刘樟身为枢密院处事,不便多留。刘樟离开时,顾菀站在三楼阁楼之上,望着他出门的背影,叫住了他,“阿樟…”

刘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汐儿,可还有事?”

顾菀笑了一下,举起手中还没吃完的桂花糕,“谢谢相公。”

在刘樟离开后,顾菀便派人将做了白汐最爱吃的。

丫头服侍她沐浴更衣后,顾菀进入偏房,灯光微暗,她缓缓走到白汐的身旁,“妹妹当年入府时,便记住了姐姐的吃食喜好,定是想不到今日还能最后为姐姐做一次,姐姐尝尝,是否合你口味?”

“顾菀,八年了,你记得。”白汐轻笑,她笑起来很是好看,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轮廓。

“如今姐姐这般,都是妹妹带来的祸害,妹妹在外过着姐姐的人生,却不知寒了姐姐的心。”顾菀望着白汐微微出神,轻叹道。

白汐像是并未听见她的话,只道,“这菜甚是好吃”。

顾菀正对着她,双手搭在白汐的肩膀上,轻叹道,“也许多年以后,你便不会再这般对妹妹寒心了。”她伸手抚上白汐的脸,轻轻擦拭着嘴角的残渣,带着淡淡清香的味道。

第二日清晨,顾菀身穿白汐最爱的淡黄色纱裙站于屋檐之上,清唱在山寨时候尤栢教她的那首歌令。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那时顾菀只觉得是好听上口,才缠着尤栢学唱,如今却懂了这首歌令,她一边一边唱着一会哭一会笑。

庭院内,众人噤若寒蝉,竟无一人敢上前。偏房内的白汐隐隐约约听到这歌声,声嘶力竭的哭吼着,“阿菀不要!不要啊!救她快救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拼命弄响着锁链,三千墨发杂乱落下,一位嬷嬷听到动静进来,“求你求你,救救阿菀!”

可是谁会在意她呢?嬷嬷只当是看患了失心疯的人一样,瞥了一眼便把门锁上出去了。

歌声停止,顾菀纵身一跃,坠入花园池中。正是她刚来时最长待的地方,那会刘樟刚从边关接她入刘府,她不爱说话,白汐便这样日日陪她坐在这池边上,一待便是一整日。顾菀闭上眼睛轻轻一笑,便这样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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