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奸商

“你唱过？”张清微深吸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跟王晓雅确认，你为什么会唱过？

王晓雅努力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旋即笑道：“应该是一款恐怖游戏的主题曲，很好听的古风曲啊，我唱过怎么了，就不准警察赶流行啊。”

倒是也没错，警察若是不赶流行，怎么打击新型犯罪？

张清微收敛了疑心，认真倾听歌声的来源，身子后退了两步，与王晓雅并肩站着。

王晓雅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而扫着弄堂两旁的窗户，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间青黑色的窗户里头。

“看，那是什么？”

张清微看过去，窗户里头隐约映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像是在化妆，又看不清她的模样。

“上去问问。”想了想还是主动一点，尽力寻找线索，线索越多，应对越充分。

王晓雅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在一间敞开的小门里走了进去，右手按在了腰后的手枪上，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你在这好几天，就没有发现那个女人吗？”张清微扶着昏暗的甬道墙壁跟在她身后，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瞥着拿枪的手。

“没有，我昏迷了好长时间，醒来之后转了好久，都没见到人。”

没有看见人，那为什么他来了就能看见人？真的是他来了触发了某些事情，还是王晓雅在说谎？

王晓雅说着，用拇指划开了保险，食指抵在了扳机上，张清微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见没有拔枪，这才松了口气。

“你听！”

两人走出甬道，视野稍微开阔了些，那种歌声也清晰了不少。

“山青青呀路漫漫呀……”

很复古的一首曲子，是用留声机放的，听着调，有点像民国时候的上海滩。悠扬的曲调里夹杂着思念与哀怨，凄婉动听，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张清微越听越不对味，要说现代人用留声机也不奇怪，网上有很多复古留声机卖。

而且黑胶大碟的声音要比普通数据流MP3清晰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炒作。

张清微前段时间因为比较缺钱，没钱买。

现在虽然不缺钱了，但市场连樱桃都能变成车厘子，裂口桃都能卖高价，让他或多或少地染上了一些被害妄想症，总感觉自己是一捆绿油油的韭菜。

“你有留声机和黑胶碟吗？”他小声地询问王晓雅，觉得这歌声没网上那群人吹得那样清晰，里面好像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天天加班，哪有时间听这玩意，你以为警察很闲啊？”王晓雅没好气回了一句。

张清微抿了抿嘴，想了很多说辞，最终没有说出口。

寻着楼梯来到二楼，两人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伸着头，隔着窗户望进去。

实在是这地方太诡异了，也不知道是阳间还是阴间，不得不谨慎。

两人都不敢开口，无声地贴在玻璃上，盯着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比外面还要昏暗，一盏昏黄的台灯摆放在床头柜上，将屋子照得一半黑一半黄。

两三件中式的家具错落有致地摆放，深红的色调带着浓郁的腐朽气息，哪怕是隔着窗户都能闻到一股霉味。

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套着一件青色的旗袍，领口的琵琶结开着，露出半个香肩，锁骨高高翘着，坐在梳妆镜前化妆。

看得出，这是一个活得非常精致的女人，梳妆镜前面摆放着各种各样名贵的化妆品。

张清微时常能在电视广告里看到它们的身影，不知道是哪里好，就知道很贵，一小瓶都能几百上千。

有人揭秘说成本才几十块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估计是没算人工和广告吧。

女人对着镜子开始化妆，由于灯光太暗，上半边被阴影遮住，他们看不清镜子里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兴许很美吧。

张清微的心里却是更加奇怪，一般女人化妆不是早晨起床后吗，怎么现在大晚上的还要化妆？

旁边的张晓雅见张清微看她，兀自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一线警察，哪有功夫化妆。

只见女人操作着张清微看不懂的步骤，先是隔离、遮瑕、粉底、定妆，然后是修容、高光、眼影、眼线、睫毛，最后才轮到眉笔和口红。

看到这一系列步骤，全部操作下来，差不多耗了大半个小时，亏得张清微一直在怀疑涂层粉弄个口红为什么要那么长的时间。

最后女人终于完成了，扭动着腰肢，站了起来，手臂也自然垂落。

让窗外两人惊恐的是，那垂落下来的纤细手臂，白净细腻，昏黄的光亮打在上面，隐隐的有一层反光。

照理来说，这样的手臂是极美的，但曝露在灯光下的，只有一截光秃秃的手臂，下端根本没有手，伤口还在滴着血。

“天！她没手是怎么化妆的？”

窗外的张晓雅看到如此恐怖的场景，忍不住惊叫出声。毕竟是女人，哪怕从警多年，仍旧保留着女人的脆弱。

里面的旗袍女听到门外的动静，霍然转过头来，这下子两人终于知道她是怎么化妆的了。

原本从后面看着精致唯美的头型，正面转过来，画得面目全非。眼睛上的眼影涂了满满一大圈，连鼻梁上都有。口红更是惨不忍睹，划到了两颊，有点像DC漫画里面的小丑角色。

“是人是鬼？”

看到旗袍女的模样，张晓雅更加惊恐了，蹬蹬蹬地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在水泥栏杆上才停下，手枪膈得她后腰发疼。

旗袍女的一双眼睛，从转过来就死死地盯着张晓雅，并朝门外走了过来。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也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来的，身影一闪，就落在了两人的面前。

嘴角咧开，冲着王晓雅微笑，只不过她脸上胡乱涂抹的妆容让人瘆得慌。

王晓雅还没来得及开口，旗袍女就靠了过来，伸出没有手的手臂，热情地招揽两人。

她嘴角含着渗人的笑意，“你来啦！”笑意中还带着莫名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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