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奸商

“你来啦！”

张清微下意识地朝旁边看了一眼，“你”明显指着他们两个中的一个，而他不认识旗袍女，那么这个“你”指的是王晓雅，她们两个之前就认识？

看王晓雅惊恐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难道是旗袍女认识王晓雅，王晓雅不认识旗袍女，或者王晓雅隐瞒了认识旗袍女的事。

“你认识她？”张清微询问旁边的王晓雅，语气里带着浓郁的不信任。

“我不认识她，根本没印象。”王晓雅将眉头皱成了川字，说的话不像是在作假。

“你不认识我？”

旗袍女显得很惊讶，弯着脖子，两团眼影盯着王晓雅，脸上涂得黑红相间，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你答应要找回我的手，我的手呢，找到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王晓雅感觉莫名其妙，见旗袍女靠得越来越近，忍不住后退，这才发现自己靠着栏杆，已经无路可退。

“原来，你跟他们没什么区别，不，你更加言而无信。”

旗袍女像是在跟王晓雅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情绪激动起来，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原本就漆黑的走廊瞬间被怨气充斥，张清微与王晓雅两人像是跌入了河里，冰冷的气息从五官七窍钻了进去。

楼道里立刻响起了猛烈的咳嗽声，如此大的动静，在街头小巷回荡，却衬托得街道更加寂静。

外面大大小小，数十栋屋子，竟是没有一家亮灯，也没有人开门，朝这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诡异，太诡异了，王晓雅终究忍不住女性的恐惧，贴在了张清微的身后，一只手下意识地攥住张清微的衬衫下摆，眼神昏黄。

她听过旗袍女家里的歌，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又记不起来旗袍女究竟是谁，太奇怪了。

照理来说，一个警察，哪怕只见过嫌疑犯的照片一眼，也很难忘掉。

“我真不认识！”

王晓雅的话就像是最后的导火索，轰得一声，整个楼道都震动起来，旗袍女的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没什么两样，我要你死！”

话音落，两人身后的栏杆轰然坍塌，张清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往后跌落的王晓雅，朝旁边滚了过去。

在滚落的砖块里，赫然有一只白净的手随之掩埋，王晓雅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发懵，不知道那只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是人是鬼？”

“是怨鬼，怨气浓烈的怨鬼！”张清微干涩的发声，语调沙哑，好像嗓子被风吹干了一般。

他是被青香薰过不错，但女人的模样几乎凝成了实质，哪怕是普通人都能看到，怨气浓得，远远超过了财富大厦的员工。

让人忍不住联想，这条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怨气如此浓烈的怨鬼。

“她真是鬼？”王晓雅惊恐不已，下意识地拔出了腰后的手枪，朝着女人的左腿打了过去。

砰，枪声彻底撕破了街道的寂静，周围的楼终于有了动静，藏在屋子里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只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啪的一声，子弹从女人的旗袍上穿过，留下一个小小的弹孔，却没有任何鲜血流出，旗袍女非但没有受影响，反而被激怒，变得更加狰狞。

“子弹对怨鬼没用？”

张清微军训的时候也打过靶，会用枪。可惜眼前的怨鬼不像电视里那样敷衍，连消散一下都懒得去做。

“那怎么办？”王晓雅见旗袍女完好无损，更慌了。

“走！”张清微果断拉起王晓雅，朝着楼下跑。

按照第一次任务的经验，凡事都有因果，最好先弄清楚这条街发生了什么事，找出旗袍女的死因，才能想办法对付怨鬼，否则一个普通人，给她塞牙缝都不够。

“哎呀！”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跨下楼梯，怎料王晓雅突然崴了一下，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好在她身手敏捷，习惯性地护住了头，没什么大碍。

“怎么回事？”张清微将她扶了起来，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好像被人绊了一下！”

王晓雅头昏脑涨，揉着隐隐作痛的胳膊，朝腿上看了过去，只见一只苍白的断手正死死地抓住王晓雅的脚踝，捏得那一块都发白了。

“啊！”王晓雅惊恐地叫了起来。

莫非这就是旗袍女丢失的手，它会自己动？

张清微心思电转闪过一道念头，也来不及多想，一脚将断手踢了出去。

飞在半空的断手手指乱动，落地后又快速的翻了过来，像蜘蛛一样躲到了楼道的阴暗角落里。

“走！”张清微拖着身子骨冰凉的王晓雅，一直到了楼下。

楼下的两排房间，原本漆黑一片，没有声息，可当两人下来的时候，一个房间突然亮起了灯光，透过窗户看进去，有一台透明的液晶电视正在不断切换频道。

对面的沙发上，根本没有人。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调着频道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跟楼上那只一模一样的苍白断手。

突然，电视里的频道没有再调换，两人愣了一下，调换频道的那只手慢慢转了过来，像是在看着他们。

嘶，张清微倒吸一口凉气，尽管他每天都跟鬼打交道，也忍不住有些发寒。

怨鬼跟普通鬼到底有很大的区别。

普通鬼跟普通人一样，没什么恶意。而怨鬼则对人充满了恶意，想要将临死前世界施加给他的一切不公平，都在死后发泄出来。

“走！”张清微第三次喊醒了王晓雅，必须离开这栋楼，鬼知道楼里还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两人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那只断手，追了过来？

楼上，旗袍女倚在栏杆上，一手扶着冰冷的水泥，一手撑着脸颊，似哭死笑地盯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她身后，又想起了那首复古的歌曲:

“山青青呀，路漫漫呀，妹妹我唱情歌儿给郎听呀……”

留声机旁，一只断手，正顺着音乐，手指在桌面上打着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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