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
张清微看着试卷上的话，整个人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又释然地笑了，也是，在有厉鬼的地方，闯入了几个陌生人，搅风搅雨的，没反应才是怪事吧。
胖子和王晓雅看到这句话，没有张清微那么淡定，到底是厉鬼，传说中能杀光一个村的存在，怎能不害怕。
胖子瘦下来的身子抖得像筛糠，身上还残留的肥肉以超声波的形式震动起来，本来就小的眼睛缩得像针孔摄像头，脑海里满是恐惧。
王晓雅虽然看起来镇定一些，但她紧握手枪的手证明了她内心的不安。
两人齐齐看向张清微，下意识把他当做了“首领”，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清微已经见过一次厉鬼，财富大厦的厉鬼经理的确让他印象深刻，能够制造一个领域，让人迷失其中，普通人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这才隐去了所有表情，只淡淡地说道：“来就来吧，想要走出这里，总要面对厉鬼的，不是吗？”
听到“厉鬼”两个字，胖子身上的肉抖得更厉害了，“能不说那两个字吗，怪刺激的。”
“看你这德行！”张清微鄙视不已。
“本能反应，我能怎么办？”胖子一边走了两步，身体仍旧不受控制地发抖，“你看，身体机能就这样。”
王晓雅相比于胖子，要好上不少，到底是警察出身，经过短暂的震动过后，情绪渐渐被压了下来，看来她做好了面对厉鬼的心理建设。
嘟嘟当……
一声声清脆的梆锣声传进了学校，传进了图书馆，也传进了自习室。
张清微手中的试卷无声地烧了起来，一松手，落到了桌子上，眨眼的功夫成了灰烬，消失了。
他捻了捻手里的灰，细细斟酌试卷说的话，没人能看出他在算计什么。
嘟嘟当……
没一会，校外的梆锣声打断了张清微的思绪，张清微咧嘴笑了笑，说道：“走吧。”
“去哪？”胖子下意识地问道。
“敌明我暗，先躲起来，看看情况！”说着，张清微第一个走出了自习室，自习室里的灯一下子灭了，恢复到漆黑一片的状态。
胖子的怨鬼女友，还有其他不知名的怨鬼，都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胖子和王晓雅不敢一个人呆在自习室里，紧跟着张清微走了出去。
嘟嘟当……
原本寂静的街道随着一声声的梆锣敲响，也跟着躁动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先亮起的灯，街道苏醒了一般点燃了万家灯火，从图书馆的楼上看下去，宛如地上河，美极了。
“原先明明没人的，怎么一下子全冒出来了？”王晓雅眉头紧蹙，先前他们还去一家家敲门，门里根本没回应。
“不是人，是被囚禁街道里的鬼！”张清微一语道破了玄机，“当你敲门的时候，他们不敢开门，但是听到梆锣的响声，他们不敢不开，因为梆锣就代表着厉鬼……”
“他们生前也是一群困苦的人，不知不觉生活在了债务里，自己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从此富有与他们无缘，生活与债务才是他们的基调。”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达；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一个希望之春，这是一个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张清微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仿佛阅读着著名作家狄更斯的《双城记》。
同样的一个时代，被人吹捧成盛世，然而有些人却艰难地维持着生活，盛世仿佛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狄更斯是十九世纪的人物，描绘世界的句子，放到现在依然是如此贴切。
《让子弹飞》里也说了，“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我们周围的环境在变化，我们在发展，那究竟是在为谁发展，这一刻的思考，让张清微陷入了沉默。
他想改变，但他不是救世主，而且这世道，似乎是没救了。
“就你说得玄乎。”王晓雅顶了一嘴，还是信了张清微的话。在黑暗里看着灯火辉煌的街道。
在那梆锣声传来的地方，一群人披麻戴孝地举着白帆走来，在他们头顶上，无数的纸钱洒落，人群中无人掩面哭泣，却能听到一声声呜咽。
直到最后，才有一具血红色的棺椁被人抬着，一步步地往前，棺椁上摆放着一盏长明灯，在风中都不曾有丝毫摇曳。
胖子看到长明灯，颤声说道：“我们好像遇到了了不得的厉鬼，长明灯一般摆放在神佛和帝王墓里，特别是帝墓，以鲛人的鱼油为燃料，上面覆盖白磷……”
“一旦有人打开墓室，长明灯遇到空气就会自动点燃，久久不灭。”
在队伍的前方，领头的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黑衣，白衣的拿锣，黑衣的拿梆，看上去像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难道他们遇到的真是阎罗殿，前面走着的是黑白无常，后面的棺椁里藏着的是谁，判官，还是阎君？
呼，一阵妖风乍起，卷着地上的纸钱飞舞，在半空中打转，又吹到了每一家的门口。
胖子躲在角落里，伸手抓住了一张纸钱，凑着不远处的灯光一看，“是古代的铜板纸钱，一路撒钱，好大的排场！”
嘟嘟当……
队伍走到一家人家前面停了下来，两声梆，一声锣，那家的门嘎吱一声开了，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把一叠冥钞放在门外，随后关上了门。
这家人家王晓雅有印象，之前她跟张清微敲了很久的门，愣是没人开门。贴在门上听声音，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没想到听到梆锣声后，既然开了。
白无常上去清点了一下冥钞，这才满意地收了起来，笑嘻嘻地拿出一本账簿，在上面打了个勾。
而黑无常则拿起敲梆子的木棍，在屋檐下的灯笼上敲了一下，灯笼便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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