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回1987

范老二拖过一个印这航空字样的旅行包，拿出一份文件说：“这是1千吨的合同，只差盖章。”

汪风站着不动，也没有看那份合同，而是等着范老二把话说完。

范老二又拿出一张支票说：“这是4万块钱的支票。”

汪风点点头，继续等着范老二说话。

“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真是见过世面的人。”范老二忍不住夸奖一句。

“现在我们退房，然后我们两个到化工厂。”说到这里，范老二表情严肃起来，“我要你那50吨白条货。一手交货一手叫支票。”

“然后你跟我押车回省城，1千万的合同就成交。”范老二说完又补充，“相信我不会跟你白跑一趟吧？”

汪风跟厂长约定，1万块钱跟铃木王的抵押，还要给他50吨白条的权力。换句话说，他有权赊出去50吨货。

汪风听完，故意苦着脸说：“老二哥，你说了算。只是先借我一百块钱好不好？”

“你借一百钱干什么？”范老二奇怪地问。

“买件毛衣带给我女朋友。”汪风尴尬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范老二忍不住，狂笑起来。

买毛衣，当然要到百货大楼。范老二想想，还是先退房，买好毛衣直接从百货大楼出发。

坐上范老二的上海牌轿车，汪风习惯地系上安全带。范老二看了一眼，问：“会开车？”

“会……开摩托。”汪风回答。

“我从不系安全带。”范老二猛轰一脚油门，向百货大楼方向疾驶而去。

卖毛衣的柜台在百货大楼的三楼上。尽管不是星期天，买毛衣的还是排成队。

汪风看着营业员熟练地开单，然后唰地将夹子夹着的票单顺着铁丝滑向收款柜台，不觉被吸引，差点被人插队，还好被范老二拦住。

“乡巴佬一个。”范老二陶侃汪风。

“老二哥，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在欣赏劳动之美。你知道吗？这个美妙的场景叫商场手写五线谱，服务人民多光荣。”汪风夸张地伸开双臂。

营业员听到这句话，严肃的脸顿时堆上浓浓的笑，招招手说：“来来来，先为歌颂营业员的服务。”

众人不服，营业员才不搭理，拿过几件毛衣让汪风挑选。

范老二叹服：“一根铁丝说成五线谱，你文化高嘛。”

买好衣服，又挑了点的东西，两人上车。范老二左拐右绕，很快就出城，沿着国道奔向遥远的红山江化工厂。

汪风看看手上的表，瞑目回想，他的前世在这个时间段正巡回检修后，回到工段值班室，喝着8块钱一包的大渡岗绿茶。

泡茶的是个罐头瓶子，上面积起的茶垢不加茶叶都泡得出茶味。

“上海牌轿车，厂里倒是有一辆，规定只有厂长和党高官有资格坐，副厂长都莫想。”汪风夸起车子来。

范老二瞟一眼汪风说：“只要我们合作得好，送你一辆。”

“送我不敢要，送供销科倒敢要。”

范老二哈哈大笑，递过一支烟说：“汪科长先公后私，佩服，佩服。”

“汪老弟用1万块钱加一辆铃木王换了个供销科长，这种手法我们川都人叫做枭雄手法。一路走来，汪科长真有枭雄气质。”

汪风听范老二这么说，慌了，急忙说：“千万不能这么说，这话传到厂里，我就挂了。”

范老二再次哈哈大笑：“放心，我也就是一说。汪科长做事虽然有胆有识，离枭雄还差得远，远得很。”

汪风这才放心，暗自深深吸口气，言多必失呀。

车子开到半路，前面出现个村庄，一路野味饭店的招牌。范老二一个右拐，将车子开进七姐妹饭店。

“剁炒野鸡、麂子干巴、炸蜂儿、鸡枞汤。”

范老二熟练点菜后，起身走到轿车处，打开行李箱，拿出一瓶茅台，大步回来，对汪风说：“汪科长，我哥打过招呼，要伺候好你。”

汪风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谦恭地说：“我伺候好你才是，可惜，今天无力付账。今后一定弥补，一定弥补。”

范老二双手抱拳说：“兄弟之间，那个付账都一样，只要你那50吨随要随有就行。”

汪风也是双手抱拳：“这个我保证，可以随要随有。”

喝完那瓶茅台，一人又喝了两瓶啤酒，才继续出发。

范老二喝了酒，胆子更大，一路狂飙，见车就超，汪风不想将重生这条命葬送在范老二手中，借口撒尿，要汪风在路边停车。

冲了一泡尿，看见路边有棵梨树，结满黄梨，汪风摘了几个，吃梨解渴。撒了尿，吃了梨，见范老二清醒多了，汪风这才放心上车。

发动轿车后，范老二摸出包外烟，开封后，精挑细捡出一支，然后将那包烟递给汪风说：“你留着抽了。”

汪风不要，范老二不耐烦地说：“这种烟我只抽最好那支。看不起我的烟？”

汪风这才想起这种外烟据说有一支烟特殊，赶时髦的人买这种外烟就冲那根烟。

“那就谢了。”汪风抽出一支，自己点上。

等到达化工厂，天已经黑了。汪风安排范老二在厂招待所住下后，带着出来吃烧烤。

让汪风为难的是，他没有茅台酒。

但是烧烤摊上兑水的包谷酒绝对不能给范老二喝。

汪风想想，厚着脸皮，敲开福利科长的家门，说带来个贵客，还没有吃饭，无论如何帮个忙，先赊瓶茅台。说完，递上支外烟，将剩余的塞在福利科长口袋中。

福利科长被烟堵住嘴，犹豫半天说“只有一瓶五粮液了。”

“五粮液就五粮液。”

汪风感激万分。

坐在烧烤摊上，汪风忽然想念张丽。可惜只能心中想想而已，这个时候，他需要陪好范老二。只要范老二这次考察成功，他的推销任务就不再叫个事。

胡主任已经暗示过，范老二的身后是实力强劲的大客户集团！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客户集团的代表。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倒上酒，汪风豪爽地一声“干！”

范老二哈哈大笑：“我喜欢这种野蛮的感觉，干！，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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