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还是魔法，这是一个问题

夜幕降临，秦翎离开莱蒙斯的住所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虽然莱蒙斯这个人形象看起来并不讨喜，但是不得不说他的炼金术水平是极高的，他给秦翎讲课的时候让秦翎有一种猛然间茅塞顿开的感觉。

瓦赫兰大陆上的本土机械学区别于秦翎所掌握的传统机械工程学，传统机械工程学源自于地球上的物理性质，而瓦赫兰大陆上的机械学和魔法是密不可分的。在这里所有的机械原理都是围绕着魔法进行着，魔法为机械运动提供主要动力。

秦翎溜溜达达慢慢悠悠地往家走，脑子中还在消化着莱蒙斯给他讲的课。他手里把玩着一块儿银白色的金属，诡异的是这个金属的形状居然在秦翎的手中不停地缓慢变化。

这就是秦翎今天跟莱蒙斯学的一个新招数。

机械师每天都与各种金属和矿石打交道，所以对于机械师来说，他们对金属和矿石就像是拥有狗的嗅觉一般。而在对于金属进行加工的时候，机械师研究了一门特殊的魔法，能够通过魔力对魔法元素的操控，来改变金属的形状。

这种魔法算是土系魔法的一个分支，自从对魔法的学习愈加深入了之后，秦翎也推测出了所有东西都是由魔法元素组成的，而不同的是有些魔法元素魔法师能够控制，而有些不行。

经过炼金术师们长时间的研究后发现，金属中也含有魔法元素，而秦翎则知道这并不是包含关系，而是金属就是由金属魔法元素构成的。金属魔法元素的性状和土系魔法元素很相似，通过特殊的学习之后可以对它进行简单的控制。而金属魔法元素并不同与其他的魔法元素，它的种类繁多，虽然魔法元素的性状相比于土系魔法元素来说相差无几，但是各有各的微妙差异，这种微妙差异形成了各种不同的金属。

火、水、风、木、土、雷电等等这些游荡在空气中的魔法元素是可以接受魔法师的操控的，它们都是游离的状态，但世界上不止有这些魔法元素，也不光是由这些魔法元素构成的，只不过大部分的魔法元素都无法被魔法师操控罢了。

在地球上对于金属的提炼和提纯都是由冶金工艺完成的，当然在瓦赫兰大陆上大多数的金属也同样是由冶金技术来实现的，但是想要提高到纯度很高的金属的话则需要机械师的帮忙。在机械师的日常研究中，对高纯度金属有着高需求，很多的实验和发明都需要用到高纯度金属，这个是以目前的工艺无法达到的事情。

这也同样说明了为什么炼金术师一定要是个魔法师的原因，你连金属提纯都做不到还怎么当机械师？你连水元素都控制不了，你还说自己是个药剂师？

洗洗睡吧孩子！

操控金属对于炼金术师来说并不是什么独门秘笈，所以莱蒙斯倒是很慷慨大方地手把手教给了秦翎，而且这项技能除了机械师，没有人会花心思去磨练。秦翎看重的是莱蒙斯的思维。

就像每一个科学家都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思维，莱蒙斯对于机械学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这是目前秦翎入门急需要的东西。他虽然性格上恃才傲物，但是他绝不会闭门造车，敝帚自珍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顶级科学家，他对于每一位老师都是极为尊敬的，也不会吝啬于向任何人求教。

秦翎切身接触了机械学了之后他才知道，瓦赫兰大陆上的所有的魔导器都是无法量产的。哪怕是魔导炮也是每一个机械师一点一点做的，每一架魔导炮看似一样，都会有微妙的差异。这也很好理解，就像秦翎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他正在用新学会的金属魔法制作出螺丝和螺帽，但是每个螺丝螺帽都是不同的，他再细致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螺丝，这就是手工艺品和流水线产品的差别。

很快秦翎就对手中的铁块无可奈何了，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对铁块产生任何形变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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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打铁还需自身硬啊。”秦翎掂了掂手中的铁块，自顾自地道，“自从研究起炼金术，魔法的修炼反倒是懈怠了。”

学习魔法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秦翎对魔法的进展也只是从魔法学徒成长成一级魔法师，之前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足的地方，随着他炼金术学习的深入，发现对魔法的掌控力越来越高了，现在进行一些炼金实验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些略显吃力了。

也怪他最近花了很长的时间扑在机械工程学上，他想要将地球的工程学完美地复制过来，一直是以失败告终，现在看来好像有些本末倒置的意思了。

秦翎灵光一闪，他突然觉得克莱尔今天带他来协会的动机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秦翎在家里长时间地研究数据和进行实验，克莱尔虽然好像都没有在意，其实都是看在心里的。像秦翎这种工作狂，一有项目的时候就会躲在房间里不停计算，克莱尔第一次发现了之后就开始关注了起来。

每个老师都会有每个的老师的教学风格，有的老师看到自己的学生走错了路子之后会很直接地去纠正他，有的老师会委婉地告诉他，而克莱尔认为秦翎路子走歪了的时候，会换一个方法，想办法让他自己去感悟，这样才会是最深刻的东西。

克莱尔也是有机械学基础的，但他那是野路子，他虽然感觉秦翎的路走偏了，但是他心中也并不能确定，并且看着秦翎如此的痴狂，他觉得有必要点一点秦翎，这个事情他自己来做并不是最好的，于是他就将目光转向了他为数不多的朋友莱蒙斯身上。

作为一个老师来说，克莱尔确实是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很少有人看着自己的弟子走向偏门而不生气的。克莱尔是更看重秦翎的天赋，他认为无论是药剂学还是机械学，秦翎都会做得很好，他需要做的是引导。

“克莱尔老师，真是的。”秦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能遇见克莱尔还真是特么的幸运啊，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老教授都不一定会对自己的学生这么上心，说到底还是学徒制的好处，每一个老师都把自己的学生当半个儿子去对待，怎能不上心呢。

“是啊，我真是幸运，可以遇上这样的老师。”艾伦再次出现在这个秦翎的旁边感慨道，“自从你出现后，我就感觉我的前半辈子都不知道活成了什么东西。”

“你才十八岁，哪来的半辈子。”秦翎撇了他一眼说道。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没有这样的机会。”这半年安逸舒适的生活，着实有些让艾伦深陷其中了，没有生活上的压力，一门心思去追求自己的喜欢的事情。

艾伦与秦翎共体，跟着秦翎学习魔法后才发现自己愈发爱上这种神秘奇幻的东西，仿佛上了瘾，不可自拔。

秦翎毕竟已经四十岁了，尽管沉稳可靠，但正值十八的艾伦却更加锐意进取，两个人格在一起配合得愈加完美。同时，两人都是在某一方面都极度偏执的人，就像明明没有斗气天赋的艾伦却依旧没有放弃剑斗士的苦修，以及既然选择不在颓靡就一头扎在新学识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秦翎，以至于秦翎都没有意识到，艾伦出现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

“回去还是先好好研习一下药剂学吧，机械工程先放一放，顺便把自己的实力提升一下先。”秦翎喃喃自语道，低着头往前走，突然撞上了一个人，自己被撞得一个踉跄，而对面的人被撞的身子一歪。

“对不起先生。”秦翎大概看了一下是个男子之后就赶忙低头道歉，然后这才看清了被他撞到的人。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华服的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头浓密的金发，一张刮得很干净的脸上配上周正严肃的五官，身上有股秦翎很熟悉的气质，秦翎一下子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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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看清楚点。”男子先是皱了皱眉，不咸不谈地说了句，然后就越过他，跃上了一匹马，披风一扬就策马离开了。

“奇怪的人。”秦翎嘟囔道，不过也是在男子上马的时候他才看到男子身后的贵族披风，原来是个贵族，而且被他这个平民冒犯了之后还能有这样的涵养也是实属难得了。

秦翎一抬头，发现居然已经到家门口了，在家门口撞上一个人，多半是来克莱尔家里的访客吧。

秦翎推门进去，看到餐桌上还有一些残羹冷炙，克莱尔依旧还坐在首座上擦着嘴，帕特里克在一个一个地收着盘子。

“回来了？”看到秦翎回到家，克莱尔打了个招呼。

“嗯。”秦翎走到克莱尔身边坐下，拿起桌上剩的面点塞进嘴里。

“莱蒙斯家里的饭确实是很难吃的。”克莱尔呵呵笑道。

“克莱尔老师，”秦翎突然正色道，“谢谢你。”

克莱尔听后，眼睛一下子就眯起来了。秦翎果然还是很聪明的，克莱尔自己这么隐晦的点拨，当初还想着秦翎会不会领悟不到，结果还是低估了秦翎。

克莱尔打了个哈气，站起来在秦翎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道，“人老了，就容易困得早，不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充满活力，健步如飞啊。”

秦翎体会出了克莱尔的话中话，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放慢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去走路，这么才走得扎实。

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克莱尔也就放宽了心，倒确实是有一股睡意蒙上心头，咳嗽了两声，就转身回屋里。

秦翎又吃了两口面点，然后对正在收拾桌子的帕特里克说道:“今天晚上家里是不是有客人？”

“贝克殿下晚间前来拜访，和老爷一同用餐，在先生进来不久前离开了。”帕特里克边收拾桌子边回答道。

这下秦翎知道他在门口撞上的是谁了，原来就是国王陛下的二儿子贝克皇子。秦翎虽然听过这个人，但是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听克莱尔说过贝克皇子是守成派皇子，为人谦逊低调，性格很沉稳，颇有城府，今天秦翎在回来的路上思考事情撞上了阿瑟皇子，贝克皇子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也就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和秦翎多作计较，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来说还的确是颇有涵养了。

“哦。”秦翎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至于贝克皇子会来拜访克莱尔这是他前几天就知道的事情，前几天国王陛下来拜访克莱尔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事情，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比起风风火火的二王子阿瑟·赫尔曼，看起来稳重沉闷的大皇子先来拜会了克莱尔。

不过在政z斗争上秦翎一向是一窍不通，所以这些东西他一般都只是想想就排出脑袋，投入下一个实验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说了，有人会让这么开发能力恐怖的科研人员站队的吗？谁在领导位置上不都得供着！

“这几天给你看的东西学的怎么样了？”秦翎询问了一句，前几天发现帕特里克有工程学天赋之后，他就写了一些基本的原理编纂成一本小册子给帕特里克看，想看看他的学习能力怎么样。

“经典力学概论我大致看了一遍，我感觉不难，都还能够理解，但还需要研读。”帕特里克有些恭敬地道，自己从看了秦翎给他专门写的知识点之后，对他的世界观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秦翎仅仅只是写了一些经典力学而已，却让他知道了万事万物运动的本质是什么样的，这比当初哥白尼告诉世人太阳是宇宙中心还要震撼。

“很好，有没有什么不懂，我给你解释。”秦翎笑了，帕特里克的学习速度实在是很快，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有一名真正的助手了。

“有的。”帕特里克收拾完桌子后就从兜子里掏出了一直揣着的册子，向秦翎求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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