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哥哥
无名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
家里鲜少有人和无名搭话,她的存在比一张凳子还要卑微。
今天很反常,哥哥走来拽过独自玩扑克牌的无名,很小声说:
“我带你出去玩,一会你得帮我做件小事,知道了吗。”无名懵懂点点头,小心脏扑通乱跳犹如见神明般颤动,两只手揪在一起,脸上写满期待。
吃过午饭后,哥哥带着她到村子里大家打电话的电话厅里,无名不解,家里明明就有一台可以打电话的座机,为什么要到电话厅里,正当疑惑着,哥哥便往最靠里面的电话亭走去,她蹑手蹑脚的跟随着。
原来这里有个暗门,打开进去里面藏着另一个世界,昏暗的日光灯下,烟雾缭绕的房间里看起来有些朦胧,白墙上黑黄交错的污垢,角落里蜘蛛网成堆,破旧桌面上放了好几台电脑,放眼看去都是男性。
“一会我跟他搭话,你趁他不注意把他桌子边上黑色的包包和手机顺走,藏在你的衣服里,裤子里都行,别给发现了知道吗!不然以后就不带你出来玩,成功了给你买小礼物。”
哥哥信守承诺的给她买了想要的芭比娃娃,父亲母亲从来不会在乎她的想法或者是其他任何东西,也从未给买过玩具。尝到了甜头的滋味,无名有些上瘾了。哥哥后来频繁的带着她去很多类似的地方,她也换取了越来越多喜欢的玩具。
这天回家的路上,无名心里非常忐忑,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刚走到门口母亲就拿着那根烙印在她骨头上恐惧的鸡毛掸子,惶恐的扭头拔腿就想跑,母亲拽住了她的书包带,狠力往回一拖,惯性使她跪倒在地上,母亲噼里啪啦的在她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
“家里是不是没给你饭吃,你要出去外面偷东西!”
“你活着就是个垃圾,净给我丢脸,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个扫把星!”
“哭!你还有脸哭!你有什么资格哭,看见你这张脸我就犯恶心!”
声带已经开始疼痛了,嘶哑的组不成调,无名光着身体躺在地上,蜷缩着想抱住自己,指尖滑过伤口微微颤抖,母亲打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
哭不动了,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和颤抖的身体证明还活着,眼睛肿起后世界有些狭窄,眼泪的氤氲模糊视线,头发凌乱不堪盖住了她的脸。
店铺的门大开着,外面是看热闹的邻居,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小孩指着她咿咿呀呀地嬉笑。
门口斜靠着扫把,木质的扫把棍很粗,但是打几下就会断掉,比较好受;墙上挂着拖把,虽然是铁制的棍身,但是空心的,挨几下就会弯掉,不太痛苦;侧门散落着几根钢筋,实心的打在身上每次骨头都好像断掉一样痛苦不堪;视线上移,无名看不见母亲,抵能勉勉强强看到手上抓着的鸡毛掸子。毛被母亲全部揪掉了,光秃秃的杆子上有很多深色印子,那是她的血迹。鸡毛掸子非常有韧性,而且很轻,是母亲最常用也最趁手的工具,每次都能打好久。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胡思乱想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地上很冷,蜷缩的更紧了,扯裂本来已经干掉的伤口。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做出别的反应了,也许她快死了吧,想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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