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刺
小贺没有追,走到路边的水洼,小心的把匕首上的血冲洗掉了。然后回到服装店下面,继续守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溜冰场门口的保安往这边扫了一眼,因为太黑,他们应该没看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走过来询问。
如此过了五分钟,溜冰场出来了一个人,是个胖子,胖子在门口环视四周,发现了小贺,然后快步走了。
接着,里面的客人陆陆续续出来了。
他们大多数是年轻男女,有的还是学生装扮,他们三五成群,各自有各自的伙伴,有的人脸上是满足的笑意,有的人则是忙于应付的疲惫,这些人,应该是长发男要等的“肥羊”,但都不是小贺要等的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溜冰场也快打烊了,小贺心里有些焦急,他一直暗中盯着溜冰场的门口,那人怎么还没有出现。
终于又走出来了一伙人,这伙人有七八个,都是小青年,有些人赤着上身,露出模糊的纹身,看起来都十分的社会,十足的小混混装扮。
一个黄毛像是他们这伙人的关键人物,黄毛搂着一个女孩子,大声的跟周围人说笑,不时的亲一亲怀里的女孩,女孩似乎害羞,总是低着头,一头黑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
“老大再香一个!”有人起哄。
“滚一边去。”黄毛作势踢了那人一脚。
那人摸着屁股,装模作样的怪叫,“老大打人了,嫂子你管管他!”
“你就是讨打。”女孩瓮声瓮气的说。
一伙人轰然笑起来,黄毛也乐了,怀里的姑娘嫩得跟初开的春花似的,那一股淡淡的香味挠得他心里直痒痒,恨不得必须立刻马上把她办了。
“大哥,已经很晚了,我们送你们去宾馆吧。”有懂事的小弟开口提议。
“怎么?你们还有下场?”黄毛问道。
“哈哈哈,老大你有妞了,我们还没有呢,福泰街新开了一家ktv,也是俊哥罩的场子,我们去那里玩玩。”
黄毛点点头,“走了走了,送我和小蓉去宾馆,然后你们爱去哪去哪。”
一伙人说说笑笑的往宾馆方向走了。
小贺在黑暗里注视着黄毛,然后迎面走过去,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张相片,快速的看了一眼,确认无误。
小贺与那伙人擦身而过,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黄毛身边的女孩,小贺的心脏猛然悸动,自己看错了吗?那个女孩……刚刚黄毛叫她叫小蓉……
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时候情绪波动,小贺只觉得一股恐惧化作怒意冲上心头。
小贺忽然转身,快步走到黄毛背后,一手抓住黄毛的头发,手里的匕首在黄毛的脖子上用力一拉,动作一气呵成,这一套动作,小贺练习过很多次。
匕首是磨过的,非常锋利,之前划烂了长发男的脸,现在毫无阻碍的割开了黄毛的脖子。
小贺之前也玩匕首,但今天是第一次杀人,此时此刻,出乎意料的,他的内心十分的平静,仿佛他是天生的刽子手,手中的匕首一点都不抖,就像往日里他对着毛绒玩具练习一样,用力一划就行,如此简单。
黄毛“呃”的一声,转过身来,只看见一个快速奔跑离去的背影,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胸膛有些烫,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脖子正在喷血。
自己被人抹了脖子?这太荒谬了,怎么有人敢?黄毛听见了身边女孩的尖叫,她的尖叫本应该是在今晚宾馆的床上,而不是在这里。
黄毛瘫倒了下去,双眼的瞳孔逐渐扩散,冰凉的地上,血混进昏暗的雨水里,辩不清楚了。
事出突然,其余的小青年反应过来,竟然有人在松山溜冰场的门口,在他们眼皮底下对他们的大哥动刀子,他们又惊又怒,有的去查看黄毛的伤势,有的掏出随身带的弹簧刀,朝小贺追去。
小贺疯了似的跑,他不能停,只要停下来就会死,他也不能慢,慢的话也会死。
幸好小贺准备充足,早在很久前他就在练习跑步了,还几乎倾家荡产买了一双名牌的跑步鞋,这让他跑起来很快。
小贺一边跑,一边回忆着刚刚眼角余光瞥见的那张脸,然后与他记忆中的那张脸缓缓重合,两人竟有七八分相似,更要命的是,黄毛叫她小蓉。
绝不会是她,她怎么可能与黄毛那种人……小贺心里发堵。他明明刚刚杀了人,正在逃命,可心里却在想一个根本不会在意他的女孩,小贺为自己感到些许悲哀。
街道上,追逐十分激烈。
轰鸣声忽然响起,一辆摩托迎面冲小贺飞驰而来,车手穿着黑色雨衣,戴着头盔,轰动油门,摩托车犁开水道,直直冲小贺撞过来。
这要是撞实,小贺不死也得重伤,然而车手忽然一个急刹漂移,转了个大弯,调转了车头,停在小贺的身边。
“上车!”
小贺跳上了摩托。
摩托载着小贺离开了白虎街。
小青年们见此便停下了追逐,有人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现在去哪?”车手问。
“先出城再说。”小贺回答。
“没听清,大声点!”车手大声说。
“先出城!”小贺在后面大吼。
“怎么样了?”车手又问。
“脖子抹了一刀,神仙难救。”小贺回答。
车手闻言没有再说话。
耳边狂躁的夜风有如两人此时的心情。
忽然车手加速了。小贺心有所感,扭头回看。
一辆大排量的摩托追了上来,引擎的轰鸣声让小贺顿感不妙,摩托上有两个人,一个人开车,后面搭着的那个人,手里提着东西,看形状,不是钢管就是刀。
不止一辆!又有四辆大排量摩托加入了追逐,一共五辆摩托。
“能甩掉吗?”小贺大声吼。
“这种大路,甩不掉,他们车好!”车手也在吼。
“你就不能开辆好点的车吗?”小贺大吼。
“我自己的车够快,但怕被认出来,这车是路边搞来的!”车手吼道。
“能撑到去环城河吗?”小贺大声问。
“不知道!这群人追得紧!”
小贺叹了口气,把身上的手机扔了出去,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一辆摩托已经追了上来,坐在后面的人觉得距离可以了,于是扬起了手中的棍状武器。
“快点!再不快点我要被打了!”小贺急了。
钢棍砸下,小贺浑身紧绷,后脊发凉,车手猛然加速,这一棍堪堪擦落,只差一点点就被砸到了。
“草,没打到!”棍手怒骂。
“他们走不了!”另一辆摩托车也追上来了。
一左一右,把小贺的车给夹住了,他们似乎不着急,嬉笑怒骂,还不时发出嗷嗷嗷的怪叫。
小贺的心越来越来凉了,弄不好,今晚要给黄毛陪葬。
追杀者们绝不会心怀任何的仁慈,有几次出手,是用足了劲的,只要被打到,后果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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