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空间

“对了，我之前不是要告诉你我调查你爸的原因吗。”帕提米娜拿出了一张卡片。卡片上有着一些奇异的图案与文字。

“Miskatonic？”刘梓柠看到一个明显的英文单词。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本校始建于1690年，坐落于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阿卡姆。本校在考古学、神秘学、历史学、心理学等专业领域均处于世界前沿。教学设施先进，师资力量雄厚。”帕提米娜传销一般地翻译着卡片上的英文。

“你是这所大学的学生？”

“我是密斯卡托尼克的调查员之一，如果按照一般大学的学制，我算是研究生。我的导师是一位很有威望的教授。

“教授之前提出，大学应当组织赞助更多的探索搜寻中国乃至整个东方世界的神秘现象的活动。在两个星期前，教授带着我们几个一起抵达了华夏。其实本来，教授是来探索四星堆，对你没听错，四星堆文明遗址的。

“但是中途我们得知有一个调查员在蜀川发现了米戈的踪迹，于是让我来这里协助那位调查员。”

帕提米娜顿了顿，继续说道：“米戈，严格来说，不是地球生物。没错，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它们的确是外星人。”

刘梓柠没有给出什么回复，帕提米娜继续说道：“米戈来自犹格斯星球，也就是我们所俗称的冥王星，是一种长着翼膜翅膀和海胆头的巨大粉红色螃蟹状真菌生物，因而也被称作犹格斯真菌。

“它们可以凭借肉体完成星际穿越，拥有非常发达的外科手术技术，在其他科学技术方面也大都领先于人类。

“它们本身的实力并不强大，但是它们拥有庞大的基数以及特殊的身体构造，甚至能够凭借肉体横渡星宇。至今我们也没能完全了解它们的身体构成，因为它们的尸体会迅速溶解消失。不过据说有一位教授成功地保存了它们的尸体，但是很快那位教授就失踪了。

“只要不对米·戈的活动造成困扰或威胁，它们几乎不会接触或袭击人类。但是它们似乎预知了末世的到来，在蜀川市开始进行一些神秘活动。本来我只是要调查它们。直到，我见到了那位发现米戈踪迹的调查员。”

帕提米娜突然停住了，刘梓柠眼巴巴地看着她，最后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帕提米娜打开一个手提箱，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十分完整、精美的人脸与两只人类的手。

胡言一脸严肃地向雯雨说道：“我们不要等左伊了，赶紧离开。”

“为什么？老哥你今天很奇怪啊？”

“反正我们等她只是交易的内容。她的报酬我又没拿，现在离开没有任何问题。”

胡言现在非常急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帕提米娜八成是个内测用户，再加上左伊和刘海，已经三个内测用户了！

这些强大的存在的相互博弈，他这样弱小无助的公测用户根本就是炮灰。

胡言特别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命运不由自己掌控。待在这里，会有什么后果，无论是好是坏胡言都不想接受。

当初胡言拒绝左伊的以太质，一是因为无功不受禄，二就是因为不收可以让自己随时有机会脱身。丢掉那张螳螂脑袋上的储存卡也是不想再被卷入那些内测用户的纠葛。

雯雨对胡言一向言听计从，胡言的话也有道理。

看到雯雨被自己说动，胡言接着说道：“你忘了爸妈吗？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回去找他们。”

先前由于各种事情耽搁，再加上现在城市里危机四伏，所以一直没能够回去。

但是现在胡言打定主意一定要远离内测用户影响的范围，于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回去。

当然逃离只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那里，是家啊。

丧尸题材的网络里的主角，往往在丧尸危机爆发后第一时间离开家这个安乐窝。但是这些主角可能是在经历了好几年的末世生活之后重生到了丧尸危机爆发的时候，因而对家没有那么强的概念。

但是实际上，人想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屋子是非常困难的。这是心灵上与家形成的纽带羁绊了他们迈出门的步伐。

所以，回家这个愿望，催动着两人的步伐，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哇啊啊！”

帕提米娜突然掏出的人脸与双手吓了刘梓柠一跳。

“怎么样，逼真吧？”

刘梓柠长舒了一口气，“所以这其实是假的？”

“是真的哟，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而且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居然没有腐烂的迹象。”帕提米娜脸上带着写意的微笑，嘴里吐出令人窒息的话语。

“你你……”

“不过并不是我扒的，是米戈的作品，它们的外科手术足以做到这一点。有一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米戈，居然穿着这些东西试图伪装成那位不幸牺牲的调查员，结果被我轻而易举地发现了。”

“这些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呵呵，你之前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能够悄无声息地完成对你们的调查，甚至连你的外婆都了解吗？”帕提米娜微微一笑。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帕提米娜的异能信息。

异能【时空眼】直视目标，可以一定程度上看到对方的过去与未来。

异能【阴暗之血】可以操控一种黑色血液，将他人包裹束缚，甚至溺死。

实际上帕提米娜不能算是什么双系异能者。只是她异能的两个能力差别实在太大，让以太空间系统都没法将其归结为一个异能，准确点说，归结为一个正常人类可以理解的异能。

看到帕提米娜展示在手机屏幕上的异能介绍，刘梓柠惊呆了。

“居然有这种异能？”

“丧尸都能存在，离谱点的异能算什么。”帕提米娜没有什么自得的样子，继续解释道：“我对着那只米戈发动了能力。可能米戈对它们的伪装技术非常自信吧，伪装成调查员的米戈居然真的知道不少东西。我从那只米戈的过去或未来，看到了它们进入你爸办公室，并和你爸会谈的情景。

“随着我调查的深入，我发现你爸居然是一名内测用户。而且我在那只米戈的过去还发现了另一个内测用户。我判断其中的牵扯一定不小，所以开始深入调查。米戈在蜀川市有很多的布局。我发现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超乎我的预料。

“米戈行踪诡秘，即使我有夜魇协助，也难以发现它们的踪迹。而那名内测用户也行踪不定，可能已经混迹在了米戈中。所以你爸是最好的突破口。至于绑架你吗，只是一个意外收获吧。”

帕提米娜的解释让刘梓柠有点不爽，但是她又没有什么由头去发泄这不爽，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帕提米娜。后者被她盯的内心发毛又莫名其妙。

“刚刚你手机里的录音，似乎录到了一段他们之间交易的内容。”帕提米娜再次启动了手机。

（似乎是机器的声音）

“……考虑……选择……合作……留下。”

（陌生男人的声音）

“这是我们的诚意……唤醒你的妻子。”

这是刘海的声音：“我妻子……而且……离开。”

（一种难以想象地怪异、令人恶心的诡异嗡嗡声，虽然发出了人类的语言，但是那诡异的音色与音调暗示这声音的发出者不是人类）

“……必须……没有办法。”

（另一个嗡嗡声）

“……不得不……不能离开。”

（陌生男人）

“你和你的家人可以离开，但是你们不能……”

（刘海）

“先兑现你们的承诺。”

（不知道是谁，无法分辨）

“……”

（刘海）

“同意。”

（陌生男人）

“那么，这就是我们提出的合同方案。”

……

（推门声）

（陌生男人）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要把用户名设置为‘主神’？”

（刘海）

“因为在我心中，真神已死。从此以后，我只是自己的神。”

…………

帕提米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录音键陷入了沉思。

刘梓柠则格外关注刘海说过的几句话。

“唤醒……我妈？他转性了？”

刘梓柠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来这句话，而帕提米娜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于是拉过刘梓柠发动异能。

时空眼这个能力发动时非常消耗精神力，而且对方域值越高消耗越多。而且一个人一生中有很多经历是无用的，比如5岁那年偷窥邻居大姐姐洗澡这样老掉牙的桥段。所以帕提米娜在使用能力时，绝对不会把对方的全部人生经历如同电影一样观看一遍，而是选取几个“关键词”，如同搜索引擎一样调出有用的部分进行检阅。

刘海是一名生物学家，在蜀川市的一家生物制药公司供职。性格暴躁，又整天扑在实验上，根本不关注妻儿的感受，经常无缘无故的整天不回家。

久而久之夫妻关系产生了裂痕。而后来由于刘海的生物科研项目的进行遭遇了困厄，于是在研究上投入了更多的时间，以至于后来妻子决定他离婚。

这件事情闹了好几个月，最后结束的原因却是，妻子意外遭遇了交通事故，而送进医院抢救又不及时，最后变成了植物人。

这件事对刘海似乎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同时，也在舆论上给他造成了很多不利的影响。

他整天泡在酒吧里，原本三人居住的公寓里，却只剩下刘梓柠一个人。更加诡异的是，那场交通事故怎么也找不到肇事司机。

妻子的医疗费用十分高昂，再加上刘海长时间不上班工作，主持的研究项目又频频遭遇挫折，他最后被公司辞退。

仅仅是如此的话，刘梓柠不至于对刘海如此不信任。

但是在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后，刘海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失去了工作的他卖掉了之前在高档小区买的豪宅。搬到了一个普通人居住的小区里。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后来他也开始出门，甚至有人看见他又重新进入了公司，也注意到他晚上从公司里出来。但是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他每天在公司里呆上一整天，都是在干嘛，甚至鲜有人看见他。

他就以这样一个幽灵一般的状态，存在于这个公司里。

接着，公司开始陆续发生人员失踪的案件。失踪的是公司夜巡的保安。在监控中可以看见，那个人似乎遭遇了某种极其可怕的事情，像疯一样试图逃到公司外。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

接下来，每到夜里，还停留在公司里的人中就会有人失踪。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之后，很多人都不敢再来公司上班，甚至递交了辞职申请。

包括监控在内的各种痕迹都没有被清除，但是它们除了让人感到更加害怕以外，没有提供任何帮助找到凶手的线索。鲜有人怀疑这是刘海干的，因为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每天晚上的监控都可以证明他离开了公司，小区门口的监控也说明他每天晚上都回到小区里了。

帕提米娜盯着这一段记忆：的确，仅凭刘海个人无法做到这一切。但是如果有那些黑暗中的污秽之物——米戈的协助，导演一场灵异案件也是可以做到的。

而这段时间给刘梓柠留下的印象就是，每天傍晚，父亲都会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从外面回来。

他不会和女儿打招呼，甚至都不会尝试去确认女儿是否已经回来。刘梓柠也从未看到她父亲吃东西，似乎进食已经不再重要。他只会带着麻袋进入房间，然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再次离开房间。

父亲怪异乃至恐怖的行为举止让她整天心神不宁。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个月。记忆中的无助与惶恐，是如此地深刻，让人能够清晰地感知到。

“真是可怜啊。”

帕提米娜看了看刘梓柠。对方已经昏睡过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发动时空眼消耗更小，所以帕提米娜还是继续发动能力。

如果说刘梓柠的记忆是一场电影的话，那么她接下来看到的场景就是电影的高潮部分。刘梓柠鼓起勇气在白天父亲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打开了父亲房间的门。

但是，门后的场景出乎她的意料。没有什么堆积如山的尸体，也没有什么猎奇的扭曲的作品。什么反常的东西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卧室。

刘梓柠并不相信，正在观看的帕提米娜也不相信。房间虽然被定期打扫，但是刘海在打扫卫生这方面怎么也不可能超过酒店里的保洁员。

房间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仿佛它的主人有洁癖。床上连一点褶皱都没有，仿佛这张床已经很久没有人躺在上面睡过了。

既然床没人躺过，那么刘海每天在这里是怎么度夜的？

接下来就是刘梓柠在刘海房间里翻找，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倒是刘海这天晚上发现女儿溜进了自己的房间，于是出言警告她不要再进入自己的房间。

刘梓柠的记忆结束，她对父亲的记忆似乎仅仅只有过去。帕提米娜思考着她发现的这一切。“这刘海，似乎有很多问题啊。”

“看来，有必要去刘海居住的公寓一趟了。”

阅读以太空间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