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杀破狼
西峪口的动静引来了端木鹂。
上次她说篝火的火光将她引过来,陈撼还觉得她有点夸张。
一个人怎么可能看到三十多里外的一堆篝火。
这次他却信了。
老妇人的记忆片段中,随着炼体实力提高身体各种机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五感越来越强,乃是应有之事。
晴日朗朗,只要端木鹂愿意,她完全可以看到三十里外的争斗。
陈撼已经将天衣炼形法记下,便将短剑给了端木鹂。
“这应该值一头铁甲牛吧,怎么能说我假公济私呢?”
端木鹂接过短剑,一只手在陈撼肩膀上轻轻锤了一下,“这么认真干什么?开玩笑知道不?”
“哎吆!没十两银子我肩膀是治不好了。”陈撼装作很疼的样子,大声叫道。
“讨打。”
一记繁星漫天将陈撼打下山坡。
不过没用真力,她的注意力已经被短剑吸引了。
陈撼揉着肩膀,拔起插在地上的后背大砍刀,沉甸甸的少说也有百余斤重。
依样画葫芦,学着蒙面人刚才的招式舞了几刀,不伦不类,不得精髓。
“看剑!”
一声娇喝,一道剑光袭来,陈撼横刀招架。
叮!
手里一轻,大砍刀断成了两截。
“好锋利的剑。”
端木鹂从山坡上袭来,斩断大砍刀,暴退丈余,看着手中短剑,喜不自禁。
陈撼也为锋利的短剑所惊,仔细看看断刀齐整的切口,这是钢刀,不是铸铁。
“刚才那两人你认识?”
端木鹂收剑入鞘,才询问起董金川来。
“使剑者自称记名弟子董金山兄长董金川,乃是龙武拳院弟子,他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另一人蒙面我不知是何人了。”
“兽皮伪装乃是黑风岗马贼惯用伎俩,两人可能杀了龙武拳院弟子借其身份一用。你跟上去看看。”
董金川是龙武拳院弟子还是黑风岗马贼,陈撼并不关心,并不愿意跑一趟。
况且那两人都是寄生者,杀了他们,很快又会重新寄生。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这么锋利的剑拱手相让,说明他手上还有更值钱的东西。”端木鹂提醒道。
陈撼看董金川走的干脆利落,何尝没有猜测他还有更珍贵的东西。
可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的珍稀之物,他需要拿命去拼还不一定能抢到手。
他还没有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东西的习惯。
尽管董金川不是什么好人。
“我去看看。”
不能拒绝端木鹂的命令,陈撼拎着半截断刀循着董金川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幸好靠近飞星牧场的地方野生铁甲牛不多,陈撼爬上一座山丘仔细观望片刻,便找到几只鬣狗追着逃命的铁甲牛正是董金川伪装而成。
一追一逃,速度快,又很自然,即使有人看到也不会想到那是一头假牛。
陈撼穿着重甲,伏低身形,在长草灌木之间踉跄奔行。
董金川不知疲倦的向西奔行十几里,又折身向南奔行数十里,复往东行,钻进高山峡谷之中。
一刻不停奔行近百里,陈撼没感到疲累,相反还觉得身上的铁甲衣轻了一些。
陈撼不敢太过靠近,只远远看着不失目标就好。
他只是答应追上来看看,没说要杀人越货,空手而回,也不会有大惩罚。
峡谷里,乱石横斜,绿树葱茏,董金川披着铁甲牛皮在一处背阴处停了下来,脱了牛皮,将蒙面人提了出来。
蒙面人软软的耷拉着脑袋,不知死了没有。
“侯三怎么成这样了?”几株灌木丛的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董金川毕恭毕敬的说道,“十当家,侯三想夺剑,差点误了大事。我给他一点惩戒。”
灌木丛后面爬出一条一人粗的蟒蛇,绕过董金川爬到蒙面人身边转了一圈。
“经此一番,他也能安心留在仙启星了。”
蟒蛇腹中传来人声。
这十当家也是一位寄生者。
可惜陈撼听不到这么远,他只看到董金川低着头跟地上的蟒蛇交谈,猜测蟒蛇也是黑风岗的马贼。
他觉得到地头了。
兽皮伪装是黑风岗的常用手段,可以伪装成铁甲牛,可以伪装成蟒蛇,当然也可以伪装成任何原兽。
比如鬣狗。
陈撼心头一跳,他可能早就暴露了。
一念至此,再不敢停留,转身急速原路回返。
刚转过山脚,一头猎豹从灌木丛中猛然扑出,一支袖箭从豹口激射而出,同时一道剑光破开豹腹直刺腰间。
陈撼偏头避过袖箭,手中断刀向上撩起长剑,陀螺般扑了过去。
咔嚓!
豹皮里的家伙刚探出头来,就被一拳打断了脖子。
陈撼脚步不停,翻过猎豹,迈开大步狂奔而去。
一群鬣狗吠吠叫着向他围追堵截。
这黑风岗不仅派人去飞星牧场踩点,变相送了利器给端木鹂,设下埋伏,就是担心她不来。
现在端木鹂派了个小喽啰过来,引得黑风岗的埋伏提前动了起来。
陈撼成了旷野中的独行兽,狼当杀狼,狮当杀狮。
身披重甲,不惧刀剑,遇到阻截便凶猛的合身撞击上去,一刀换一刀解决对手,杀头断肢而去。
黑风岗马贼一时轻敌,到让陈撼跑出了三四十里,才有高手追了上来。
一个雄壮的赤膊壮汉大喝一声,拎着牛角远远扔过来一头铁甲牛,一下阻断了陈撼奔行路线。
两千斤的铁甲牛单臂一轮便扔出十几丈远,好像丢了个沙包。
“单臂掷牛!”
陈撼惊声叫出口,小武和范浪的记忆里都有这种力大无穷的范例,可远不如亲眼目睹来得震撼。
壮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效果,未战先怯,拿什么来拼命?
狼嚎犬吠之声传来,陈撼叹了口气。
他是四方神使,可以重生,他最不怕拼命。
单臂掷牛虽然力量远在自己之上,但砍上一刀仍要见血。
拼命,不是送死。
陈撼施展繁星拳里的另一杀招,乱星拱极,上冲之际,步伐凌乱,忽左忽右,却又疾速无比。
壮汉看着疾冲而至的陈撼冷笑一声,脚下一踢,一柄三尺后背大砍刀挑到手上,就手横扫,势大力沉,迅疾如电。
哗啦啦啦!
陈撼旋踵扑倒,刀锋贴着重甲扫过,他则顺势从地上用断刀接连追斩对方双脚。
壮汉倒退几步,脚尖点地,凌空而起刀锋向下立斩陈撼。
陈撼匍匐如蜥蜴,并不起身,向前直窜而出,亡命而去。
壮汉一刀斩空,在后面骂骂咧咧大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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