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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曲

第五章 说亲 下

到了江家,那府上的人像是受惊的鸟一般,又急又乱。

江大当家特地来迎她,远远地,她就看见一紫色的肉团团向她跑来。

抛去别的不谈,这江大当家的外貌还是挺喜人的。

“诶呦诶呦,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这府上也没准备,实在惶恐啊!”那江富在她身前站定,因着跑了几步的原因,累得直喘,嘴角的胡须被吹得一翘一翘的。

花玉朝他摆摆手,就往府内走。

江富跟在她身后,模样倒是毕恭毕敬的。

“江大当家不必如此,我是晚辈,您随意。”她装作毫不目的地在府内溜达,步子迈得悠哉。

江富听着直点头,也没敢真照她说的做。他的额间直冒虚汗,时不时地瞄一眼走在前头的人。

花玉知晓他心虚,故意道,“这天也不热呀,江大当家怎的出了那么多汗?”

“嗨呀,您也知道我这体格,走两步就喘,方才迎您跑得急了些。”江富急急抓起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

“我还有急事,江大当家应该知晓我来是为何吧?”她转身停住,与江富面对面。

江富瞄了她几眼,绛紫色的嘴唇抖了又抖,“您……”

她不打算逗他,直奔主题,“我哥哥与启歌的事……”

她一边说,一边瞧他的反应。

江富原本逐渐发白的面色忽然恢复了些血色,他的眸子明显地亮了起来。也不喘了,腿也不颤了。

“啊!小女与沈先生……”他的眼珠转了转,装作纠结道,“您也知道,启歌啊,性子娇。沈先生的才情我江某的确敬佩,只是,我也是为小女着想,做父母的也怕子女受苦受委屈不是。”

“嗯……”花玉沉吟,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

“沈如风是我的哥哥,若是启歌嫁过来,那便是我嫂嫂。是以我白家真有这么不堪,才让江大当家这般看不上?”

她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果然,那江富听言整身一顿,腿儿又给颤上了,一个字也不敢抖出来。

“确实啊,五年前白氏那般不堪,舅母为了白家劳心劳命,性命也搭在当中。这两年白家才稍有些恢复之色,大当家为此犹豫也是情理之中。”花玉怅然一叹,恸然若泣,“沈如风是待我极好的哥哥,启歌也是我最为要好的同学,他们二人之事已经一拖再拖,若是二人就这般错过,那是多遗憾的事情啊。我也是不想眼见这般好的亲事黄了,这才来找您商量商量。”

江富听着也跟着她一起叹气,表情愁苦,很是纠结一般,“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跟您坦言,我江家世代以白家马首是瞻,同福同难,白家落难,我江家也是鞠躬尽瘁。但情义之下,我江家上下数百口,指着一些点点生意过活。如今外界动荡,生意难做……”

呵呵……

花玉皮笑肉不笑。

“江家的皮草生意在北疆做得还是蛮广的吧……江家的皮草多是来于白氏的草场,如何讲,这两年我白氏即便自身难保也没缺了你的货源。江家的生意做得如何,我不多评判。只是除白氏的草场,我还未见识过更为优渥的皮毛。这一点,我想江大当家应是知晓的吧。”花玉顺手抓了一把身边的树叶,状似无意地敲打了两下树干,“江家的皮草生意如何做起来的,您最清楚不过呀,是吧。”

“您说的是。”这下,江富倒是不颤不抖了,也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心。

“既然我来说亲,多少带些诚意。这般若是亲事谈成,白氏可让利一成,草场的皮毛价格也可降个几分,对于江家的事,我也不追究,如何?”

花玉偏头看了眼江富,对方显然表情有些松动。

她所给的条件,相比较于江家跟着白宪去投靠幽兰更为可取。江家不至于这么傻,去幽兰等于重新开始,还要与北疆的货竞争,孰好孰坏一眼便知。

白宪的为人,人尽皆知。即便他许了江家大利,但江家与白氏的关系已经少了那一层,白宪若是得势,难保不会翻脸不认人。

江启歌若嫁给沈如风,江家不仅与白氏的关系增进,与沈家多少拉上了些关系,地位更是稳固。

江富没有犹豫太久,松口了。

花玉喜滋滋跟他握握手,庆贺亲事谈成。

一门亲事说下,随之而来的便是热火朝天的准备阶段。

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沈如风为操办婚事来找花玉好几趟。

婚礼定在六月中旬,恰好六月是学舍的考试季,这阵子学舍事情多,花玉也体谅他辛苦,便将学舍的事宜担在了自个身上。

这考试皆是文式,也不止一种考核方式。细细数下来是分了笔试,口头创作,以及什么诗歌比试等等。这一桩桩忙下来,花玉的脑子都大了一圈。

好赖她不是出题老师,不然她可担不住。

这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眼看着就入了六月,天也渐渐变得热起来。

沈如风与江启歌的婚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这边考试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日一早,学舍的王珣先生便传消息来请花玉过去看看情况,顺便安抚一下学生们的心情。

这次考试是临休沐前的一次大考,考试的成绩决定了学生们是否可以升学。学生们此时难免怀有紧张又激动的心情,适当的激励与安抚尤为重要。

再入轩墨学舍,花玉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以往那些个走廊空巷里都是学生们在嬉戏打闹,而此时却空无一人。整个学舍回荡着学生们朗读与背诵的声音,花玉身在其间,难免不被这份情境给渲染到。

王珣率先前来迎她,引着她一间一间学舍走过去。一路走,他一路为花玉讲着考试流程,以及重要的事项。

“具体的就这些,前两天的考试您不用来参加,就是这最后一天的诗词比试您得在现场。”王珣与花玉停在最后一间学堂前。

花玉了然道,“嗯,明白的。这样吧,先生您到时将学生们的而表现记录下来,分数评判还是让如风来。”

王珣应下,“是。那,您现在与学生们说两句吧。”

她点头,与他一起进了离他们最近的学堂。

这两日先生已经不带课了,主要是让学生们自己学习。

她迈进学堂里,学生们见了纷纷放下课本,噤声看她。

此时花玉站在讲堂,受着孩子们天真懵懂的视线。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外头一阵不寻常的嘈杂声响起。

孩子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去,她皱了皱眉头,带着询问的目光也往外头看。

方才她走过的走廊里此时聚了一群人,嘈嘈杂杂的,有些混乱。

王珣见状,赶忙前去查看情况。

那些个学生们有闹的有笑的,有几个脸挣得通红。

花玉也跟着走了过去,凑近了还听见几声肉搏声。

为此,她的眉头不可制地皱起。

这学习的圣地,岂是可以这般打闹的?

必须重罚!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快住手!”王珣站在人群外沉声道。

看热闹的学生们见老师来了,个个缩着脖子躲到一边。

人散了,视线自然聚集到了最核心的闹事者身上。

花玉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学生,伤痕没见,只是身上的衣裳被脚印和灰尘粘的脏乱不堪,头发也是乱成一团。

这显然不是闹着玩的,孩子的嘴角殷红,可见下手很重。

围在边上的学生皆是满脸的不忿,看到花玉,甚至还嘲弄地笑了几声。

花玉眼睛微眯,怒气上涌。

“学舍是打架的地方吗?啊?你们这一个个的,书全读会啦?还有空在这打架闹事?!”

这王珣噼里啪啦半天,也没去管被打倒在地的学生,只顾着对着施暴者一通教训。

那几个打人的学生懒懒散散地站着,没个正型。

“其他同学回学堂去,你们几个去训戒堂站着!”花玉克制着内心的火气,咬着牙道。

显然,那群人不是怕事的。这要是换作其他学生,早就夹起尾巴低着头认错了,可这几个,鼻孔朝天,哪有个怕的样子。

“朱越!这是你对待主家的态度吗?还不赶紧去!”王珣万万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些学生怪不懂事,闹事闹到花玉脸上,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花玉扫了几眼惹事的,对王珣吩咐道,“派人去这几个的家里,不等考试结束别来学舍领人!”

她那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一双好看的眸子此刻像是要喷出火来。

“啊!”王珣并不是很赞同这样做,将孩子关在学舍有违学舍的作风啊。这要是在外头传开了,以后的很多工作都很难做的。

“啊什么?还不快去,把他们领到训戒堂,我待会过去。”花玉不想再废话,两步上前把被打倒在地的孩子扶了起来,“去找大夫。”

王珣无法,骂骂咧咧地把朱越那几个带去训戒堂。

学生们纷纷作鸟兽散,背书的背书,学习的学习。

花玉轻轻地抱起孩子往后堂走,表面上很是淡定,而内心里早就骂开了。

这轩墨学舍的学风怎么变得如此,往常何时听闻有这般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打斗也就罢了,还可以教育整改,这次已经是欺凌弱小,还拒不认错!

实在恶劣!

大夫来得挺快,她前脚把孩子放到床上,后脚就有人拎着箱子进来了。

“玉姐姐?”孩子窝在被子里,嘴角的残血很是吸睛。

花玉被气得站在那直倒气,听见声音,面色才勉强变得柔和些。

那大夫在沉月的身上摸了又摸,过了一会才退出来。

“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未伤到骨头,擦些药很快就会恢复。”

“嗯……”花玉看着他,鼻子哼了哼。

她接过大夫给的药膏,目送他离开。

沉月躺在床上,目光一直跟着她转。

她走到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摸出他的小手,轻轻地揉了揉上面淤紫的伤口。

“他们一直欺负你吗?”她涂了点药在他手上,小力地帮他揉按。

沉月没出声,只是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握了握小孩细细的胳膊,她很是心疼。

“白爷爷说您最近很忙……”沉月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扑闪扑闪地。

“所以你就忍着?忍到啥时候?等把你打没了,再告诉我?”她又心疼又气,可始终没有加重语气。

没多久,沉月在被窝里眯着了。

花玉小心地将他的手放回被窝里,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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