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马球赛
六月底,暑气越来越重了。
每逢此时便是花玉最忙碌的时候,防暑降温是头等大事。
北疆东面有很广的林带,每年七月底是火灾常发时,靠山居住的居民多是靠山林为生,防火措施要提前打算。
这日,花玉早早地约了白乐安商量事宜。
白乐安来时,她正埋头看铺在案上的地图。
“哦,你来了。”花玉听到声响,暂时从地图前抽离。
白乐安一袭白袍,穿戴整齐地站在她面前,一脸恬静平淡。
“今年的防火是否延续往年?”白乐安打断了她的思索。
花玉正愁这事,往年的措施确实很完善了,但是每年的损失还是很重大的。她希望在保持速度与效率的基础下,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嗯,我是想今年在青龙上北和灵云山的南边和东边增设三个巡哨,增加巡险范围。增派人手,保证巡查到位。提前准备防火物资,宁多勿少。”她背靠椅背,双臂环胸,研究地图上适合设点的位置。
“嗯,可行。”白乐安认可这个提议,“往年受灾确实损失较大,近些年,许多山民都从山上搬出来了。”
“灵云山最为重要,特别是红杉木群,需更加重视。你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先按我说的去一趟城东,着手办理此事。”
花玉再次伏到案上,提笔在地图上标记了几处。
吩咐完,她就让人走了。
明日是学舍的马球赛,那天晚上她答应沉月回去观赛,所以她打算把明日的事情都移到今日办妥。
忙完大头,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这北疆上下的大小琐事。她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堆文书,深深地叹了口气。
等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已是月上梢头。
花玉披着月色,缓缓往回走。
长街两旁的人家早已吹灯入睡,只有自己宅子的门口还留着光。
回了宅子,她让人简单得准备些吃食,自己坐在前厅揉着后腰。
许是今日坐得太久,比往常更痛,按照往前大夫教与她的缓解手法也不怎么见效。
那如针扎般的痛实在没办法忽视,搞得她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往后院去了。
回屋子路上,她有意看了眼旁屋,已吹了烛,应是睡了。
腰痛难忍,她快速洗漱了一番,想着快些躺下歇息。
这一躺下,腰间的酸痛更甚,翻来覆去,怎么睡都不是。
因睡不着,她心中焦躁,腰痛愈来愈烈,身上出了不少汗,黏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到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地眯着了,时不时地会醒转过来,惹得她做了几个短梦。
又是一个梦醒,花玉似乎听见有人轻轻叩门。
她勉强撑起身子,细细地听外头的声响。
“玉姐姐?”
是沉月。
这孩子这个点来找她作甚?
她理了理自己半开的衣襟,虚扶着腰去开门。
门外,沉月身着薄薄的里衣,手里举着烛台,就这么站着。
“你这个点不睡,怎地来我这?”
沉月的目光在她扶着腰的手上划过,询问道,“您可是腰疼?”
嗯?
“是有一些,不过不妨事。”花玉奇怪他怎知道自己腰疼,嘴上不认腰疼的事,“你快些回去睡,夜里凉,别冻着。”
“本是睡了,但听您痛得难受,便来看看。”沉月面上关切。
听见?
花玉动作一滞。
莫不是自己迷迷糊糊间,发出什么声响了?
“听您一直在叹气,让我帮您看看吧?”
“……”哦……原来如此。
她让人先进来,免得在外头受了凉。
“无碍,我这是老毛病了,疼一阵就好了。许是今日坐得太久了,比往常更疼一些。”她坐到桌边。
这动作间,痛得她咬牙。
沉月随着她进了屋子,用烛台点亮几盏灯后,将烛台放到桌上。
“沉月略懂些推拿之术,若您不介意……”
花玉听言,面上一热。
“不用,我睡一觉便好了。”
沉月抿了抿嘴,直言道,“您已经叹了好几个时辰的气了,若是一直这般,沉月也无法入睡了。”
这……
“好。”
沉月也是出于关心,她不好驳了他的好意。
赶紧应付了这小子,让他睡觉去。
她整理好衣服,趴回了自己的床上。
趴着,腰更是酸。
为了配合沉月,再怎么疼她都要咬牙忍下!
床榻所在的里屋没有点灯,她看不清小孩的动作,只是感觉到他轻轻靠近的气息。
许是看不清的原因,她能闻见少年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松香味,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闻过,很是好闻。
没等多久,沉月轻轻地碰上她的后腰。
“可是这里?”
她闭上眼认真地感受了一下,“上面一些。”
那双手应声往上移了一些,用了些力气按了按。
她被按得眉头一皱,“对,就是这。”
沉月没施什么力气,只是在她腰上按揉着。
几乎没有人这般碰过自己,此时此刻,除了腰上的疼痛,那陌生的被触碰的感觉令她十分在意。
然而没等她在意太久,沉月逐渐加重力气,重点按在她最痛的地方。
“……”
若不是她知道沉月的秉性,她当真会怀疑这小孩是在整她。
也不知自己太困,还是沉月的推拿之术的确有效,没多久,她就攥着床单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花玉懵地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她怎么睡着了?
知道自己睡相不太好,莫不是被小孩看了去?
想到这,她惊起一身汗。
看了看日色,这马球赛估计快开始了。
她赶紧让人准备洗漱的物什,紧赶慢赶,急急忙忙地出了门去。
待花玉出了门,太阳已升得老高。
她走在热气蒸腾的长街上,直后悔没有乘了马车出来。
街两边的店铺多数已开了门,赶早采买的客户早已光顾过,此时街上行人不多。
那些店老板有些见到她的,远远地便同她招呼。
时间紧,她不好再耽搁,草草招呼了几声,快步往城外赶。
城外的校练场是学舍专门为了学子们建造的,从建成到现在已有百年之久。
平常学舍都会差人来打扫修整,校练场被打理得年年如新。
出了城门,远远地花玉就能见着插满彩旗的校练场,此时此刻,也能见着几辆往那边赶的马车。
应该是与她一样,为了看自家孩子的学生家长们。
到了教练场,花玉先找到了刚新婚没多久的沈如风。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他知晓自己妹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看到她过来有些意外。
花玉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语气轻松,“正好今天没什么事,看看学生们比赛。”
“怎么?心痒?”沈如风与她一同在高台上坐下,“你在学舍那时,没少打这马球。”
她摆了摆手,摇头不认,“我那是被他们拉着的。”
沈如风晓得她嘴硬,也不再说。
花玉一路赶,热得口干舌燥,坐下来喝了好几杯茶水才好些。
舒服了,她才把视线往赛场上投。
这比赛是分了班的,小的跟小的打,大的跟大的比。
先上场的是小班的,孩子们年纪小些,先热热场。
到底是孩子们,最不缺的就是精气神。那边场上的人还没怎么着呢,场下的孩子早已喊上了,那声音再大些都能把这整个场子掀翻了去。
花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目光在那场上纵马跑场的选手们身上扫过来扫过去,却没见着熟悉的身影。
“沉月在第二场,与朱越一起。”沈如风在旁边幽幽开口。
沉月和朱越?他俩一起?
这朱越能乐意?
正当花玉思忖之间,场上的锣被敲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场下的人狂热的呼喊声。
那声音横着往她耳朵里钻,她登时感觉自己的脑袋生疼,像是有人拿着鼓槌顺着她的耳朵敲到她的脑袋里头。
第一场比赛就这么开始了,场上的几对选手纵马狂奔,那马球在他们的杆下传来传去,赛况激烈。
花玉看了一会觉得累,转开了眼。不用她看,只要听那场边的呼喊声她也能听出个大概。
“方才得分的是刘家二子,刘长新,天资聪颖,在学舍同龄学子中算是顶出色的一个。家里看重,是个可造之材。”沈如风给她指了个人。“之前与你提过的,年纪也合适。”
她顺着去看,被指的人此时正驭马抢断对手的球,动作快而干脆。她瞧着模样确实端正,个子应该不矮,身材也不是个瘦弱无肉的。
“是不错。”她赞许地点点头。
刘家她知晓一些,家里做些闲散生意,大头算是刘氏的当铺,在北疆名声响亮些。这刘长新若是确如如风哥所说,她往后要多关注些。
“启歌今日没来?”自成亲后,她还未见过这新嫂子呢。
“前些日子受了凉,就没让她过来。”
花玉了然。
这刘长新果然是个出色的,这还没多久,他这组已经进了好几个球,遥遥领先。
没有什么逆风翻盘的戏码,接下来皆是刘长新带着自己的队友轻轻松松进球,最后拔得头筹。
这场结束,她可来了精神。
第二场的选手们上场了……
沉月稳稳地驱着马进了赛场,紧随其后的是那朱越,那小子仰着头,一副高傲做派。
花玉瞅着这小孩,鼻子出气。
沉月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那松快的气质与边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对手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沉月这孩子,可是你本家?”沈如风也看到了场上的沉月,“跟你一样是个沉稳的,但他比你稳得多些。平时也看着认真,倒是没什么结果。”
“认真便好了,其他就随他吧。”花玉不在意那些。
聊着,那边比赛开始了。
沉月确实是个会打的,她本以为他还是会不争不抢的,没想到,今日这一开场他就抢在前头。
动作也是干脆,准头高,抢球就没失手过。
这朱越也是个会打的,这两人打得一手好配合。
怪哉!
正当她看得入神,知木来寻她。
“江北杜家来人了,还请您快些过去。”
杜家?
这大老远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比赛是看不成了,她同沈如风说了声,领着知木往义春堂赶。
“可有说什么事?”这知木还牵了马来。
她跨身上马,看着边上的知木。
“说是来巡查店铺的,正好来拜访。”知木如实答。
她让他慢慢回,自己驾马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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