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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曲

第十二章 生辰 上

字谜会结束时,已近子夜,今年的花月节也近尾声。

莲花灯被杜家大公子得了去,当时听知木说这事时,花玉着实惊了一下。

杜大公子她只是在码头时匆匆看了一眼,模样是英俊的,没想到也是才智过人。

回去时,知云说沉月在等她,去往后院时,那屋子里的确亮着灯。

她敲了下房门,没有人应。

等了一会,她轻轻推开门,入眼便是被放在桌上的兔儿灯。

转头往床上看,沉月穿着常服,就这么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走到床边,叫醒他。

“沉月。”

沉月睡得浅,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

初醒,他两眼眯蒙,眼眶微红。见到她,哑着嗓子唤她。

“可是在等我?”

“嗯。”他声音像是嘟囔。

花玉扶他坐起,“太晚就不等我了,有什么事你让知云告诉我。快去洗漱了再睡!”

沉月点头,下床洗漱去了。

她移到桌边,看那桌上的兔子灯。

“玉姐姐可是喜欢这灯?”

她抬头,沉月换了衣服站在跟前。

“那倒不是。”她摇头,“只是觉得可爱,多看了几眼。”

她可不同小孩要东西。

“嗯。”沉月上前拿了灯去,转身找了个柜子,把灯放了进去。

“……”花玉看不太明白。

“那玉姐姐也早些睡吧。”沉月看着她,轻声道。

这是,赶她走呢?

这小孩今日是怎么了?

她心里纳闷,但还是跟他说了好梦出了门去。

花月节过去没几天,花玉那二舅挑了个吉日去了江北向杜家提亲去了。

听到这消息,她真心为乐安哥高兴了一把。

既然提亲了,她也算功成身退了。

待会白乐安来义春堂寻她,她正好同他道喜。

白乐安来找她是为了杜书怀来的。

“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白乐安直奔主题。

花玉坐在案后,抬手示意他继续。

“前些日子我与那杜家长子杜书怀相处,此人说话做事张弛有度,条理清晰,对律法有深刻理解,我想着可以入北亭帮着做些。”

花玉点头,手中轻轻摩挲着纸张一角。

“杜家长子确实不错,字谜会那头奖便是他得了去的。”过了好一会,她才朝着白乐安一笑。“只是,在这义春堂,各家三代之内不得在同司任职。将来你若是与杜楚仪成亲了,多有不便。”

“倒是这南楼那边,我看杜大公子可帮着如风哥些。”她又想起那刘长新来,“你若是缺人手,我这正好有个人选,只是不知他可否有意。若是他有意,我便将他分到你那边,可好?”

“嗯嗯。”白乐安坐得端正,原本他也是帮未来大舅哥个忙,既然花玉也同意,那便好。

“不说这些,还要恭喜你呢,接下来的日子你便安心准备,我会处理好的。”花玉还是笑,毕竟是自己促成喜事。

白乐安点头,“这事还早。倒是你,还有几日便是生辰了,可想好如何过了?”

提到生辰,她的笑容没能挂住,只敷衍道,“这么大人了,还过什么生辰。你莫同旁人提起此事啊!”

在这整个北疆也没几个知晓她的生辰的,索性她也不提。将那天当做平凡的日子,过了也就罢了。

白乐安特地过来与她提杜书怀这人,她也觉得不错,正好她有空,便先去如风哥那里说一声,商量一下工作安排。

八月过半,沈如风为了学舍新入学子的安排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听她说那杜书怀,想了一番便立马定了。南楼那边事情不多,除了学舍这边,也就是些繁杂小事,正好可以交于杜书怀,先熟悉着。

说好了,花玉就不多耽误沈如风的时间,道声辛苦后先回去了。

义春堂那边没什么事,她回了自己宅子。

己山那边许久没有消息传回来,她有些捉摸不透,想着等这边事情做的差不多再去一趟己山。

屋前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花玉说不上来那些个名字,只觉得好看,看着赏心悦目的。

以前她总不愿待在院子里,现在她倒乐得坐在这姹紫嫣红之间。

只是,这日头太烈,临近晌午便不能再外头呆。

她瞅着日头高升,拍拍屁股起身往屋里走。

刚进屋没多久,知木从前头跑来。

“刘家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等着。”

花玉刚翻开沈如风给她的推荐册子,就听到了好消息。

她连忙让知木去备茶,自己拿起那册子往前厅去了。

刘长新本是去义春堂找她,知晓她没在便来了她宅上。

来到前厅,那刘长新一身青衫,端正坐着,看着平淡,只是那手紧张地攥着。

“刘公子。几日不见,气质依旧卓然啊。”花玉将那册子卷了一圈握在手中,走进前厅,她抬手虚了个礼。

刘长新见着她来,眸中一亮,起身行礼。

“既然来寻我,可是想通了?”她走到上座,让人先坐。

知木上了茶,长新等他走了才开口。

“正是。”

花玉向他投去赞同的目光,知晓自己眼光不错,也真心觉得高兴。

“可有什么意愿?堂中事务繁多,多是需要人才的地方,还要看你想在何处从事。”她翻开册子,将它摊在边桌上。

上头记载了如风对于刘长新的评价,各方面都很详尽。

今早虽然同白乐安说了给他配个帮手,但她更尊重长新自己的想法。

“全听您的安排。”长新表情诚挚,。

花玉让他先不急着,自己先同他介绍义春堂与南楼、北亭、西台、东苑各司何职。等听完,再考虑也不迟。

长新点头称是。

等她详尽地介绍一番后,长新那平静的面上爬满了纠结。

“长新未曾接触过这些,平日里只是在学舍中学习,对书上的了解多些,旁的不敢说擅长。”他思忖了许久,还是未做决定。

花玉从册子里收回目光,与他说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听闻你将家中的铺子打理得不错,加上平时的表现卓越,夸你的话花月节那日我已与你说了。北亭呢现在由我的哥哥白乐安掌管着,我觉得你可以先跟着他学着,主管刑律这部分。你觉得如何?”

刘长新聪慧过人,加上做事果敢,心细又有谋略。跟着白乐安在北亭,两人一起,她以后就不用太担心北亭那边了。

“权听您的。”刘长新一脸郑重表忠心,“长新定会做好,不让您失望。”

听了这话,花玉笑着点头。

她将人留了一会,同他聊了些别的。

正好已近中午,便让他留下来用了饭再走。

刘长新不敢不从。

花玉很看好这个刘家二公子,说话做事很稳重,仔细。若是以后有可能,她想将密信交给他处理。

城内的密信是针对北疆内部的,针对幽兰的那部分她专门划了出去,若是可能,她正需要一个人替她奔走于城内与己山之间。

“公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知云本是来前厅告知主家午饭准备好了,转到前院便看见沉月站在前厅外头一动不动。

知云的声音引起了聊得认真的二人注意,花玉让人进来。

果然,知云先进了前厅,后面跟着面色不明的沉月。

早晨听知云说沉月出了门去,她也没多问。

“今日也与朱越一起的?”

沉月低着头跟他心里,轻声与坐在一边的刘长新问好。

说完,他才回道,“是。”

语气生硬,但低着头,花玉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你找我是有何事吗?”

沉月摇了摇头,“听知木哥说您在,所以过来同您行个礼。”

听言,花玉没想别的,留他一同吃饭。

沉月与刘长新同是小班的,应该认识的,一起吃饭也不尴尬。

饭间,花玉同刘长新约好了上任的时间,和一些要注意的事项。长新默默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沉月则坐在一边,安静用饭,不曾插话。

用完饭,刘长新告退。花玉要继续研究那册子,便让沉月也先回自己屋子去。

既然开了头,她便趁着这股劲,将人都安排妥当,免得哪些地方跟不上。

李家的长子今年便要从学舍学成归家,李家家中有书局,那李家长子李游跟着父亲打理过几年,她想任李游于西台与白故然一同治理西台事务。

又选了何家长子于东苑作总领事,何家历代都在城东做木料生意,家中多参与过土木建设,很有经验,恰好东苑负责北疆的水利、交通建设,那何家算是及有经验的。

南楼那边,她又选了程百川、萧万风二人帮着沈如风。如风哥对这二人了解得清楚,特地与她提了这二人,她无异议,便定了。

这先开始她拿大头的注意,等日后南楼运行起来,便不用她这般倾力倾为了,最多她只作个别参考。

南楼与北亭那边有如风与乐安带着,西台与东苑之前都是花玉管着的,现在加了新的人手,她要将手中的是安排下去,这事马虎不得,这些天,她都是天还未亮就出去,夜里更深露重了才回。

忙起来,时间过得也快。花了十几日,那些人都能上手了,只是偶尔有些事情还要来请教她,相较于之前,她已清闲许多了。

义春堂的事情算是落了定,花玉好不容易能放松下来。如今得空,她也能安心处理己山那边的事情。

前些日子,她早出晚归的,没怎么见着沉月。

等她闲下来,还是不怎么见着人,她这才觉出些什么来。

这小子怎么像是故意躲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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