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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

第68章升大堂群英荟萃

蔡夫人既已回转,刘琦与孔明也无需再留,遂喊上黄玉儿,一起出门回转霁月巷府邸。

回府后,刘琦即命贾老汉备酒置菜,于院中摆起筵席,一来犒赏士卒,二来相迎卧龙,席间刘琦与孔明并肩而坐,把酒言欢。

待酒罢,两人均已微酣,论及天下大势,英雄辈出,均立求民生安康为夙愿,以还世间太平为己任。互明心迹之下,遂秉烛而谈,直至夤夜更深,方抵足而眠。

翌日州牧府升大堂议事,刘琦早早便起身洗漱,用过早膳后与孔明一同驭马前往,玉儿与玄女近卫数人随行护卫。

才出得巷口,勒辔转过街角,便见一葛巾布衫、医师模样之人正手抱木匣往州牧府门内走去,刘琦看得真切,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当下纵辔加鞭,骤马向前,同时口中大声叫喝道:“王伦!你这厮给我站住!”

那抱匣之人獐头鼠目、身形猥琐,正是王神仙之子王伦,今日又是往西院送药的日子,昨夜三更方才炼好,这不一大早便赶忙送来。

方才他还在思量着即将相见的蔡夫人,满脑子充斥着龌龊幻象,暗忖刘使君用了自己所配药丸,必将彻夜征伐,那丰腴白皙的美妇人昨夜不知又是如何的宛转莺啼,想到兴头,正大觉口干舌燥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雷鸣般的大喝,惊得王伦魂飞魄散,怀中木匣亦跌落于地,滚出一只精巧的玉罐。

王伦回身一看,见刘琦正拍马冲来,双目间怒火喷张,杀气腾腾,也顾不得去捡拾木匣,当下两股瑟瑟,跪拜在地,口中唤道:“少......少将军!”

刘琦骤马直至王伦身前,方才纵辔勒马,溅起好大一蓬尘土,尽数落在王伦身上,然王伦心中有愧,并不敢闪躲,只能闭眼忍受。

却见刘琦立于马上,瞠目喝道:“王伦,你可知罪!”

王伦心头踌躇不安,强撑着答道:“小人为人本分,从不作奸犯科,不知犯了何罪,还望少将军示下。”

早有近卫翻身下马,拾起玉罐递上,刘琦接过,开罐探视,见内里尽是药丸,当下冷笑谓道:“这既是铁证也,你这厮竟还敢抵赖,来人啊,将他押入东院,严加看管,等我议事完再大刑伺候,看他招还是不招!”

“冤枉啊,少将军,小人冤枉啊!唔——唔——”听到要用刑,王伦当即昂首叫屈,然此时近卫们已冲上前去,将王伦一把扣住,先缚紧手足,再塞住口舌,拖入东院厢房内看押,哪会有人听他分辩。

这一切州牧府守门下人皆看在眼里,然大公子在此,火气正旺,谁敢啰嗦半句?等刘琦入堂议事后,方才有人赶去西院报信。

蔡氏听闻后,心中也是惊疑不定,然其自忖回阳丹乃闺房私物,虽不甚光彩,但怎么样也轮不到作为晚辈的刘琦多管闲事,遂令从人去东院取回王伦。

然不多时,从人便空手回转,报曰大公子手下皆凶神恶煞,利刃在手,尤其是当先一员女将,更是凶恶霸道,称若无少将军示下,谁也不准靠近王伦半步。蔡氏听罢,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写就云笺一张,令丫鬟送去大堂,请州牧大人发落。

却说刘琦令近卫将王伦收押在东院,由黄玉儿亲自看守,自己则携孔明同入大堂议事。

此时堂中刘表尚未到,部下众文武已纷至沓来,各自叙礼毕后,或独自落座沉思,或与熟络之人扎堆闲聊。

刘琦与蒯氏兄弟、中郎伊籍、长史傅巽等诸重臣逐一见礼,待礼毕正欲落座之时,一旁又有人上前揖拜谓道:“少将军,许久不见,一向可曾安好?”

刘琦视之,见其浓眉大眼,方颌曲髯,正乃江夏太守黄祖帐下大将苏飞是也,忙揖拜回礼道:“原来是季鹏兄,兄去江夏高就,已然数个春秋未曾相遇,不想今日一见,风采卓然,更胜往昔。”

苏飞目有异彩,朗声笑道:“自回襄阳后,遇谁都说琦公子去江陵历练后气度大不一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也!”

这苏飞表字季鹏,原是飞鹰卫一员都统,乃是刘表从军伍中亲自提拔之亲信,与刘琦年纪相仿,交好多年。

数年前因缘际会,苏飞与江夏太守黄祖结识,黄祖见其武艺高强,便从刘表处讨了过去。

苏飞去江夏后,与东吴几番恶战,皆身先士卒,悍不畏死,屡立功劳,颇受黄祖信赖,已被擢升为都尉,统领部下精锐兵马。

这次刘表召众将议事,黄祖亦在其列,但因江东孙伯符似有异动,故黄祖并敢轻离,而是遣苏飞来襄阳代会。

刘琦又与苏飞闲聊数句后,引孔明来与相识,苏飞亦有闻卧龙大名,今得见真人,甚觉欣喜,相谈甚欢。孔明问及江夏军务,苏飞如数告知,孔明听罢,微微颌首,含笑不语。

说话间,又有二将来拜见刘琦,乃是堂兄刘磬及部下都尉雷冲。刘磬回转襄阳后,已被刘表擢升为鹰扬校尉,统领飞鹰诸卫。如今飞鹰卫已扩编至近五千人,新老军卒混编分为南北两卫,其中刘磬亲领北卫,都尉雷冲领南卫。

正各自见礼之际,门口处一阵鼓噪,众将侧目而视,乃诸蔡来也。

当先之人,剑眉虎眼,曲髯连鬓,不怒而威,正是水军都督蔡瑁。身后半步,蔡和、蔡中好色贪财二将一左一右,亦步亦趋,傲睨四顾,所谓狐假虎威,便当如是。

另有闲散裨将多人,均为帮闲出身,跟着贪财好色兄弟混入军伍,好勇斗狠,不堪大用,自不必提,唯有二人,虽坠于众将校身后,不声不响,毫不张扬,但却刹那间吸引了刘琦的目光。

两人一前一后,前者年长多谋,沉稳儒雅,却又暗藏煞气。而后者更是不凡,年壮气锐,顶冠着甲,身高八尺,雄姿勃发,眉宇间如虎视狮顾,好个威风凛凛的大汉!

年长者乃荆州成名战将,刘琦自是相识,正是孔明让他招揽的平南中郎将邓义是也。数年不见,其雄风依旧,不减当年。然邓义身后的那位大汉却不知姓名,应是新近在洞庭水军中所收,但其仪表非凡,想来必是一员沙场虎将。

刘琦目沉如水,端坐于席,暗暗端详,心中推演之前与孔明所议定之策。此时邓义又引身后虎将与熟人相见,通报姓名,刘琦听罢,立时蔚然作色,瞠目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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