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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惊华

第五十一章 步步危机步步伤

(.无弹窗广告)贤太妃出殡那天我领着木二一步一步踏上灵堂.她神情木然.只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叮嘱着她该走几步.该如何做.她只是呆呆地按照我所说的行动.像是沒有灵魂的木偶.

前朝后宫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蛰伏着各种不可防备的危险.逸云的脸上沒有过多的哀伤.对于他來说.一举一动都需要深思熟虑.就算难过.他夜决定不会显露出來.我突然有些可怜他.

无论穆依如何叮嘱.在贤太妃的灵柩前木二还是落了泪.不同于那日崩溃的抒发.她只是安静地掉眼泪.这是关家的规矩.大约是母后教给她的.不要在死者面前落泪.不要让他们的灵魂不安.

按照规矩贤太妃的灵柩入了皇陵.而前几日中毒而死的皇后的尸体却沒有葬在皇陵.苏穆死后逸云坚持要废后.为此逸云和朝臣起了很大的争执.到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愿.

关秦和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淮南在后头放下了书.我轻笑着回头看他:“我总记得他曾经和我说的话.在我來到这里的时候.他说过.柳含梢沒有说错.他这一辈子大约都不会有孩子了.那时我心中有怀疑.但现在不会了.我相信他.”

淮南点点头.说道:“人心总会有柔软的地方.但是不是对我们.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此时我们若失了这个机会.怕是有生命危险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我.我拆开一看.笑道:“你干回你的老本行了.难怪这几日总不见你人影.”

他听后无奈地笑.待我将整封信都看完才开口:“你说这话可是在怪我沒有陪你.我见你寻常和关秦说的话比我说得还多.可不是要让你警惕一下.”

我回过头.不知刚才还在这里的关秦跑哪去了.也就他心思缜密.偏就想着他前主子的心思了.

“这酸的.午膳便吃糖醋排骨好了.”我笑道.他点点头.搬了张凳子坐在他跟前.只将信件交到他手中:“在废后一事上他可以任性.但在这事上他可保不了我们.既然他有意让我们知道这些.便不是要将我们逼上绝路.找准机会.我们一定能够回去的.”

我坚定地看着淮南的眼.他却摇摇头.摸着我的发.轻声说:“这是唐国.不是安国.不是王城.更不是你的守安阁.我们现在虽然有自由.但是时刻都活在别人的眼中.这是其一;再來.要逃脱的并非只有我们两个.要记得.我们中间还有两个连基本防身术都不会的人.这是其二;还有.就算我们逃出皇宫.我们要怎么办.沒有车马.我们跑不了多远的.”

他一一为我分析着.这一些我又何尝沒有想过.

“但是我们如果留在这.必定只有死路一条.正如你所言.这里不是唐国.战争已经结束了.属于两个的交易也结束了.放了我便是等于放了你.利弊权衡.将我拘留在这里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前朝不懂这一些.留着我沒有意义.乱世之下必定是要并合其他国家.二十五年的约定已经过了.唐国这么一个强盛的国家沒有道理放着安国这一片沃土任被人宰割.”

也是深入了解心便沉重一分.名义上杀掉一个弱国郡主根本就不重要.只对外宣布暴毙便好了.安国就算知道也只能无奈接受.但是若是我在死了.按照汉月的思想.必定会认为木二也活不成.加之凌云木对我的在乎.必定会出兵讨伐.但若是我逃了.唐国随意在我身上安个罪名也足以发动战争.

无论我做任何决定.结局都是一样的.与其等死.不如求取一线生机.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淮南.我答应了将他们带出去.便一定会做到的.你唯一能够做.便是支持我.”我坚定地看着他.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握着我的手.点了点头.

该如何做我真的不知道.木二现在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无论如何都走不出來.逸云在藏瑛殿渐渐增加的防备只让我更加警惕.我们就像落了网的鸟儿.如何才能寻出一个出口.

“这封信……”我看着信件.心中浮现一个疑惑.这是朝臣呈给逸云的密函.淮南如何能够取得.若是我对一个人起了杀心.必定会将信件销毁.怎会让对手有机会取得呢.

“你想的沒错.这一封信无论是真是假.都是他给我们的一个警戒.大约.他还不希望我们死……”淮南敛起眼.显然他对于这件事也存在疑问.这果断印证了“帝王心不可测”.饶是聪慧如淮南也猜不透.

我只笑不言.外头突然传來了尖叫声.还未及行动淮南便冲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后头.出了门.只见清涟倒在血泊中.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而她的旁边.站的正是木二.

心中疑惑.我走近一看.匕首深及几寸.当场便断了气.木二跌坐在一旁.身体不断地抖着.目光呆滞.我靠近碰她的时候她猛地推开了我.

“凶手.凶手.”她喃喃地念着.紧握着双拳.穆依和莫离在此时也赶了出來.我低声地哄着她:“我是山月.木二.看看我.我是山月.”

她渐渐地抬起眼.我将手递给她.她迟疑着伸出了手.我半跪在她身前.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

“我要回去.山月我要回去.他会有危险.我要回去.”木二抓着我的袖子.不断地恳求我带她回去.心中疑惑万分.不懂她所言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清楚.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我扶着她回到正殿.吩咐莫离倒杯水给她.她紧紧地捏着水杯.情绪也渐渐变得平缓起來.良久.她开口道:“内奸.安国藏着最大的探子.位居丞相.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汉月用了这么大的心力培养起來的人.竟然是个要他命的下作之人.”

即便是这三言两语.我也听得懂她所要表达的意思.西决.那个书生吗.

我让木二讲清楚.她喝了一口水.说道:“那时皇兄将我带回來的时候我曾经询问过南祈是否将我推落山崖.她只告诉我.她出手了.但却晚了一步.很久以前我便询问过西决手中为何一直都带着银鱼.他曾跟我说.那时他的父亲留下的遗物.今日我隐约见到清涟手中也带着同样的银鱼.我便询问她.她却给了我同样的答案.”

“但为何说她是凶手.我试探过的.她不会武功.”她一定不会武功.否则木二也不可能轻易便将她杀死.可以说她不但不会武功.体质更是比别人弱一些.

“武功.她岂止会武功.她的武功更是与南祈相当.”木二的嘴角扯开冷冷地笑.我沒有打断她等待她的下文:“我亲眼见她被南祈废了功夫.是她自己妄想爬上皇兄的床.最终被南祈用毒废了一身的功夫.”

我沉默着.原來这一年多以來她经历的是这些.我曾抱怨她沒了从前的天真.可却未曾料到她一人承受这么多.我怪不了她.换做是我.我未必做得到她如此.

“当时在山崖边我回过头仿佛看到有光.隐约记得是吊坠.所以我问了西决.而如今我问了清涟.是她自己透漏出來的.是她说要杀了我的.她大概是忘了我.竟与我说起当时她因为尚自替了南祈的任务而受到责罚.她说.她要亲手杀了仇人.沒想却将仇人的妻子给打下了山崖.”

我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渐渐不安的心.她转过身朝着我虚弱地笑了笑.所有事大概都理清楚了.但是却更加乱了.照木二的说法.西决也是唐国的人.

我将疑问说与木二听.她摇摇头说道:“不是.左灵才是皇兄在安国收买的人.而后她嫁给西决.也只是因为想要看看西决是何目的.而西决.和清涟是亲姐弟.他们的目的.是报仇.”

我低着眉.依照西决的个性.他不会傻愣愣拿把匕首去刺杀汉月.而他接近汉月的机会虽然有.但是下毒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汉月的饮食都是严格控制的.剩下的唯一可能性便是……

我看了一眼淮南.他朝着我点了点头.我心中一惊.如果一个人用五年.十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去做一件事的话.不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更何况是他那样的人.勾结官员.在最重要的时候给汉月致命的一击.

“不可以.”我站起身.木二疑惑地抬起头.我讪讪地坐了下去.淮南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打着哈哈.笑道:“中午便吃糖醋排骨.淮南亲自下厨.”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往外头走去.我让穆依给木二把了脉.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别无其它.

说实在.无论木二做这一件事是对还是错.出于一个母亲的心境.她都是可以原谅的.那一推.不仅葬送了她孩子的生命.更是剥夺了她成为一个母亲的资格.

“放心吧.我们很快便回去了.相信我.”我拍着她的肩膀.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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