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巫妖开始的真理之路

“伤口，你的伤口为什么那么污秽？这个身体为何不属于你？因为你抹杀了那个氏族。”

男人头顶之上发出一个质问，声音铿锵有力。

原来女圣骑士也醒过来了。

“小朋友，话不能乱说，”唐德一拳头砸在了女圣骑士的尾椎上，“说错话是要打屁股的哦。”

两声闷哼几乎一起发出，唐德的力气可能有些有点大。

“我是狼的信徒，且负着祂而行，如果有人追问你们，就说你们遇到了完成仪式、平复愤怒的仇恨大祭司。”

唐德将身上伤口拉开，两人见到了仇恨之神的模样，联系到晚神的活跃以及那天空的伤痕，真实性不言自明。

“……”世界仿佛都为之沉默，唐德的话堪比一个惊雷。

两人的态度几乎以一百八十度转变。

“不，不用了，伟大的神选，敢问您要到哪里去？”男人犹豫了一阵，恭敬地提问。

“南方，但我到不了那里，所以要在附近的氏族里落脚，你们知道哪里还有别的氏族吗？”由于仇恨信徒的几近犁地的手段，和巨象氏族相近的其他族群皆已消失。

“鹿鸢，最近的是鹿鸢。”

“来，哪个方向，指给我看。”带有上位者不可抗拒的命令从上方传来。

说完，唐德将两人从束缚中解脱，坦然地让女人指出一条路来。

“看什么看呢，你们没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在那个方向。”女圣骑士指出一路。

“好了，狼牙已被拔除，你们回去就这么说吧，拔除者是北方剑圣安德文。”

“……”两人几乎震惊。“他还在侍奉着主吗？”

两个人似乎是他的迷弟迷妹。

要知道大地神殿和天空神殿可不算和睦，唐德有些感叹，心想：“活得久就是有资本啊。”

“他还活着，且回去北方了，然后我是他的弟子，你们就这么说。”

他把冻雪之弦轻轻一拍，让他们看在眼里。

唐德没拿他们的祭器，只拿走了大地的真实，其他的东西排斥着巫妖以及仇恨圣子这两重身份，简直是一个烫手山芋。

“最近的氏族在哪了？”轮到唐德问他们了。

“鹿鸢氏族。”

唐德知道这个氏族的领地，当年落难的时候，他就是经过鹿鸢氏族来到的巨象氏族。

那里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荒原人曾经收容过他，姑且算是唐德的唯一一个朋友了。

“另外一位仇恨大祭司在哪里？他们又在做什么？”

“派德城，至于他的行动，我们也未曾获悉。”

唐德也不刁难他们：“那我离开鹿鸢氏族的领地之后，又要往派德城方向怎么走？”

巫妖第一次深感语言的重要性，但是这个处于大陆边缘的半岛居然有三种语言也是颇为奇妙。

“往南走，通过河间镇或者它边上的几个镇子，再然后沿着落鳞山脉，往西边走。”

唐德听说过这个落鳞山脉，据说这个山脉的西边靠着大海，常有风暴席卷，有时风暴连海里的鱼儿也一起卷来，这个山脉故此得名。

而那海邦人建立的海邦诸国在更南边。

……

“我卑微的名字不劳烦伟大者聆听，是来自南方城邦派德城的一个普通人。派德城则是拉希尔城邦中最小的一个，也是筑有最高城墙的一个。而我是派希远征军中所有军士里最勇敢的一个。”

荒原很大，且充满无情的扑杀。

某个男人的祈祷声在荒原里飘荡，试图飘荡到至高无上的神明之国上去。

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窝囊的那一个。

“公平公正地说，这些是我不是应得。只是因为我该死的血统。”

事实上，他希望自己的母亲和那些能枕着丝绸睡觉的先生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

“我没有碰过女人的手，因此我还保留着对爱情的忠诚。”

对他而言，出卖身体的女人以及被他所害的荒原女性自然不算女人。

“我没有犯过任何罪责，因此我还遵循着诞生后的所有誓约”

这一点倒是真的，城邦律法并不觉得以上的行为值得责罚，包括他腰际挂着的人头。

“若神明怜悯，请把目光瞥向我，给予我微不足道的注视，把我的荣誉还给我。”

士兵万般乞求，只是他渴盼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他是一个逃兵，因违抗上级的恶毒命令而逃跑，赐予丰饶者不会宽恕他的，因此他也不敢朝具体的神祇祈祷。

腰间挂着人头的他跑着，通过一个一个小径，绕过所有氏族的驻地，希望前往深处遗迹的战场，在那里他可能成为一名自由的佣兵。

路上，他杀死了一个正在寻觅食物的荒原

人，抢了他的食物和水，又把他的脑袋挂在腰上。

若是带到遗迹那边，这么一个人头可以换不少钱，有些神祇或者说他们的信徒喜欢用这种东西做祭品，尽管有些仪式并不苛求这个头颅到底是什么生物所付出。

但是，事情只朝着对他更不利的方向发展。

山岗之后，有两个圣骑士。

“不！”

下一刻，他脖子一凉，视野莫名地黑暗。

“还不错的剑法。”唐德这么说着，身上却为圣骑士散发出的自然之力所排斥。

作为巫妖，他们是他的天敌，能轻易将他本人驱逐到合适的地方去。

“海邦佬，你犯了谋杀罪、侵犯自然、玷污天空法则等多项罪行，我们以母亲的名义抹除你的荣誉，你不能带一分荣誉归到地下的审判中去。”

男人对着还未离去的灵体说道，并开始翻阅一本本小册子，他的罪恶在上面被点亮。

“你在世上的这些日子都未能使你获得救赎，当你去地狱之时，也只有无尽的惩罚在等待，现在，快去吧。”

只见女人将那灵体放逐，尸体则进行掩埋处理，与亡灵、恶魔、邪祟等等事物分割开。

“工作顺利吗？”

“是的，神选者，请您宽恕我等的冒犯。”

“你们要知道，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你不论做什么都是在触碰它的愤怒，你该做的事是闭上嘴，赶快离开。而我的怒火从未平息。”

唐德话音刚落，两人就已经像小动物一样逃离。

看着两人离开，唐德也装不下去了。

“该死的，伤口真的完全止不住，恩赐之叶的效力没有加上信仰之力完全不起作用啊，可恶。”

唐德逐渐佝偻地走着，看着伤口满是鲜血。

“幸亏你把那两个傻子提前拦下了。若是他们死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你。”仇恨之神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为什么你的仇恨法则对你自己的诅咒没有作用？太弱了吧。难不成你那些爱好自残的信徒还得求其他神明来治疗吗？”唐德不由地抱怨。

“那是因为你造成的伤口本就由仇恨法则嵌入，你那么做反而会加强它的存在。”

仇恨之神的声音逐渐消失，祂并非全心全意地关注这个仇敌，除非唐德特意寻求祂的关注，祂的注意力则会集中在搜寻自己的猎物上。

祂此刻只是在看一个乐子。

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一只年幼的食肉地龙被引来，试图靠近他的身体，而后被图腾之力所震慑，最终落荒而逃。

“或许不浪费时间更好一点，停停停，你怎么会犯错呢？冷静点。”

逐渐适应人类躯体之后，唐德的意志反而变弱了不少，与神明合作又抽断了仇恨的踏板，使他略有迷茫。

丧气的思绪出现在脑海，人一旦开始后悔，悔恨就会不断拉扯着前进的脚步。

唐德立即察觉到无意义的自省在拖延自己求生的可能，于是，他将它们远远地抛去。

而后是不适感营造的假象，是饥渴的痛苦，是疲劳的痛苦，是畏生的痛苦，它们都在说：“睡去吧，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此往复，或许已经有几千几万次。

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家常便饭。

时间已至午夜，夜空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刺眼的明亮物体处于月亮的位置。

黑夜的衬托中，它是如此宏大且包含光泽，比太阳还要耀眼，却更加柔和，却对唐德来说很是陌生。

它不断抛射下如流星般的事物，那些事物充满分不清的华美色彩，且在落地之前就破碎。

那些是不成型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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