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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的岛国战记

第38话︱血色处决风谲云诡的局势求追读

古朴的庭院在绚烂樱花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美丽。

粉红的樱花、白色的枯山水、绿色的青苔共同组成一副优美的画,营造出犹如仙境般的意境。

义元坐在书房的廊道外,垂头认真将密函上的字句读了三遍,眼里蕴含的寒意越发凛冽。

“山口教继居然是信长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奸细?”他冷冷地将竖纸搁在木制地板上,“这无耻之徒竟还在密函里恬不知耻地向信长表白忠心。”

被彻底激怒的义元,当即决定要让教继父子付出代价。

“传我指令,将山口教继父子召到骏府城来。”他神色冷峻地扫向跪坐在后侧的小侍从,“就说我要求他们前来述职。”

“是!”小侍从领命迅步离去。

义元复又拿起那张竖纸,被耍弄的愤懑在他心头萦绕且驱散不去。

他忽地抓起地板上的茶碗,向着离得最近的樱树掷得粉碎!

尾张国·清洲城·南曲轮·守护府邸

南曲轮在清洲城这座尾张国的首府里,作为守护斯波义统的居地,就如同一处独立的特区。

当年曾是尾张国身份最尊贵、最有实权的守护一职,如今已沦落到只能栖身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靠着清洲城主彦五郎的豢养过活。

以吉祥物身份赖活的义统,倒是习惯了看彦五郎脸色过活,安于栖居在南曲轮里,与他最爱的茶道与书画为伴。

尤其是如同今日般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义统总会沏上一壶好茶,品着茗香来纵情挥毫一番。

他的书法造诣极深,刚遒有力又意韵悠长,甚有京都的典雅风范。

当又完成了一副书法作品后,义统满意地搁下毛笔,正准备拿起茶碗浅啜上一口茗香。

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惨嚎,顿时扰乱了他沉浸书画之美的雅兴。

义统放下茶碗,戚眉对身边的小侍从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侍从才刚离开,惨叫声仍在接连不断响起,听起来就像是人在遭受屠戮时发出的哀嚎。

从方向上判断,这些惨叫声竟然是从南曲轮各处传来的,义统心里刹时产生了一股不祥预感。

“义统大人!”小侍从惶恐地从廊道处狂奔而归,“是彦五郎大人他带人……”

小侍从并没能向义统说完最后这句话。

在狂奔到走廊中段时,他忽地从腰畔处断成两截,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大半条走廊。

“这是?!”义统骇然站了起来,壮着胆子高喊出声,“来者何人?我乃尾张守护斯波义统,是谁胆敢擅闯这南曲轮?!”

“胆敢擅闯?”彦五郎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了过来,“笑死我了,也不看看是靠谁,你才能得以住在这里。”

“彦五郎大人?”义统的心一沉,双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被钉在地上,“杀入这南曲轮的,居然是彦五郎大人你?”

熟悉的脚步声从远端传来,并逐渐拉近着与义统的距离。

没过多久,彦五郎领着大膳与左马丞随即出现在义统的视线范围里。

当看到面露浓浓杀意的彦五郎时,义统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彦五郎大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入南曲轮灭我全族?”义统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背叛我的奸细,还要继续在我面前演戏吗?”

彦五郎嘲讽道,他的脸色阴沉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让人不寒而栗。

“你的家臣梁田政纲在萱津之战里向信长通风报信、然后被信长带回那古野城的事情,你该不会认为我会就这样不追究了吧?”

“我早向你解释过,这纯粹是政纲私人的行为,我事先也完全不知情。”义统带着哭腔回应,“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我只知道,任何涉及与信长私通的行为,在这座清洲城里都要像对待瘟疫一样被连根拔起!”

彦五郎一步步缩短着与义统之间的距离,此刻阳光明媚,但彦五郎的脸却是一片乌云密布。

义统没有逃,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彦五郎走到他面前后,突然伸出右手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同时左手执着的匕首瞬即朝着他的胸膛捅了过去。

只一刀,就刺穿了义统的心脏。

“还是死了的好,义统。”彦五郎狞笑道,“死人永远不会背叛,所以死亡便是你的最好归宿。”

说罢,彦五郎便像对待废弃物般将义统向前一推,他便失衡地重重摔倒在地。

这名斯波氏第十四代当主,竟然如同牛羊般被屠戮而逝。

光杀了义统还不够,彦五郎还嫌弃地往他的尸体狠狠唾了一口,然后将视线后斜地望向后方的两名重臣。

“这南曲轮里还有漏网之鱼吗?”

“回禀主公,由于义统嫡子斯波义银率着家臣出城打猎,因此侥幸从本次的围剿里脱身,我已经派出士兵全力搜查他的下落。”

大膳答道,他阴鹜狠毒的眉眼里,毫不避讳地流露出嗜血的渴望。

“务必要斩草除根。”彦五郎狠声说,忽地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如今守护这个职位名存实亡,身为织田主家继承人的我,便是尾张国内血统最纯正尊贵的人了。”

他举起手中沾满血渍的匕首,在阳光映射下仔细地端详着,眼神显得格外疯狂。

“真希望有朝一日,信长的心脏也能被这把匕首给捅得稀巴烂啊!”

骏河国·骏府城·领主府邸·大殿

穿上能乐服装的小侍从们,在太鼓和古筝合奏出的忧伤乐曲里,执着折扇翩翩起舞。

这些十多岁的武士少年,正值人生里最美好的年华,尤其他们都是被公认为东海道当中最有品味的领主义元精挑细选而出,个个均是俊帅迷人。

教继父子盘膝在下座并排而坐,面前的食案上摆满美酒和刺身、以及馒头。

父子俩边喝着美酒,边欣赏小侍从们的舞姿,脸上都显露出了些许醉意。

一身白衣胜雪的义元从上座悠然而起,手中捧着酒盏,缓步朝教继父子走了过去。

教继父子受宠若惊地当即站了起来。

被信长斩断右臂的教吉以仅剩的左手执着酒盏,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迎向义元。

“为今川家把守鸣海城,还真是辛苦你们了。”义元和声说,“来,今天我在这里敬你们一杯。”

“主公言重了,在下万万不敢当。”

教继拿着酒盏,诚惶诚恐地俯身致谢,简直恨不得将“温驯”两字给写在脸上。

“承蒙今川家容纳,是我们父子的莫大荣幸,为您把守鸣海城便是我们的天职。”

“来,干了吧。”义元微笑着率先将酒盏举到唇边,悠然地尝下醇厚甘冽的美酒。

义元已然畅饮,教继父子哪里还敢怠慢?他们便一同将酒盏送到嘴边。

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坐在教继父子对面的今川家重臣葛山信贞此时突然起身,如同一道轰雷般向教吉疾奔而去。

正陶醉获得义元敬酒荣光里的教吉,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被葛山用打刀以一记斜劈斩下首级。

他的头颅在榻榻米地板上滚动,最后停到另一名今川家重臣鹈殿长照面前。

面露嫌弃的鹈殿当即起身,像踢蹴鞠一样将教吉的头颅给踢到走廊里。

“啊啊啊啊啊!”恍然回过神来的教继,第一个反应便是嘶心裂肺地叫出声来,“教吉!我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你奉信长之命潜伏到我今川家时,就应当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义元淡淡地说。

“主公,您到底在说什么?”教继涕泪交加地哭喊,“我在背叛织田信长的那一刻起,便决意跟随今川家到底,哪来什么奉命潜伏之说?!”

义元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悲痛欲绝的教继一番,忽地轻声叹了口气:“唉,若非证剧确凿,我还真被这演技给骗过去了。”

“主公,我效忠之心天地可鉴,还请您别为谣言所惑……”

教继眼泪和鼻涕都交集到了一起,拼命向义元解释着,可惜他连说完这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葛山此时已悄然绕到他的身后,扬臂以上段姿势给他来了一记下劈,随着刀光闪过,教继整个人便颓然倒了下去。

他临死前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冤枉、冤枉,我不甘心啊……”

那临终前伸出的右手,像是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冀似地伸向义元,最后却了无生气地坠落。

背叛信长的教继父子,抱着满心欢喜前往骏府城述职,却惨死在义元精心设下的血光宴会上。

义元低头轻蔑且厌恶地扫了他一眼:“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作卧底的奸细,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信长,不该接受他的命令妄图潜伏监视今川家。”

教继死后仍旧圆睁着双眼,显出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义元甚至嫌弃到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转身便疾步向走廊走了过去,同时丢下了一句话。

“这些尾张猪将大殿弄脏了,快些给我打扫处理干净!绝不能留有半点尾张猪的气息!”

尾张国·那古野城·城主府邸·夫人居所·浓姬专属房间

信长侧躺在榻榻米地板上,将脸枕着浓姬的大腿,惬意地闭上眼睛,任由浓姬帮他掏着耳朵。

“有一件事要恭喜大人。”

“恭喜我?莫非最近发生了什么值得被恭喜的事情么?”

“大人的计策发挥了效果,据说今川义元刚在骏府城设下血色宴席,在盛宴里将山口教继父子当场斩杀。”

浓姬浅笑盈盈地掏着信长的耳朵,云淡风轻地谈论着这原本极为血腥残酷的事。

“对于背叛者,大人未折损一兵一卒、只运用计策便诱使义元将他们斩杀,是令家臣们大为敬佩之事,难道还不值得恭喜么?”

“喔,你说的是这件事呀。”信长嘿嘿地笑了起来,“不过我的目标也才实现了一半而已。”

“才实现了……一半而已?”

“对啊,山口教继父子这对叛徒虽然已被诛杀,但鸣海城还在今川家手里。只要一天不夺回鸣海城,这个目标都不算圆满实现。”

掏好左耳之后,信长又翻了个身,悠然享受着浓姬用挖耳勺继续帮他掏着右耳。

他长长的睫毛偶尔会微微晃动,从棱角鲜明的侧颜看去,原本就硬朗威武的五官更显立体,挺直的鼻梁尤其显眼。

“阿浓啊。”

“什么?”

“苟活于世的叛徒还有近藤景春,但已经不要紧了,要除掉他也不急于一时。”

枕着浓姬柔软且富有弹性的双腿,信长的呼吸频率变得格外舒缓。

在掏完耳朵以后,他又再翻了一下身体,换了个正仰的躺姿。

“我终有一天会将鸣海、大高和沓挂三城从今川义元手里给夺回来,让这些妄图侵占我尾张领土的家伙付出惨重代价。”

“只要大人想做,就没有做不了的事。”浓姬柔声说,指尖轻划过信长光滑的脸颊,“阿浓我,也会好好期待那天的到来。”

正当两人陷于柔情蜜意之间,走廊处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是信长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恒兴……”他蓦地睁开眼睛,迅敏地翻身而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贸然地赶来这里找我?”

“主公!”

恒兴疾步进入房间,立马端坐在地向信长俯身行礼,接着直接切入主题。

“前代守护斯波义统的嫡子义银率家臣在正殿求见!”

“前代守护?”信长从恒兴的话里察觉到了玄机,“为什么这么说?是义统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恒兴沉声回应,“义统在清洲城的居地南曲轮受到彦五郎一伙的袭击,除了当时带着家臣外出打猎的义银侥幸逃开一劫,整个斯波家已惨遭屠戮!”

“有这等事?!”信长在惊诧之后,立即站了起来,“义银他们此刻在正殿对吗?走!我现在就去会会他!”

他刚大踏步向前迈出,忽地又霍然停下,回头对浓姬露出一个招牌式的歪嘴坏笑。

“好事来了,阿浓。”

“确实是意想不到的好事,我也为大人你感到高兴。”

“哈哈哈,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件好事吗?”

“若我没猜错,此番斯波义银该是为报杀父之仇特地向大人求救而来,这当然是好事一桩。”

浓姬甜美地微笑着,会心地迎上信长的视线。

“身为主家继承人的彦五郎,在名分上仍算是织田家的家主,所以正是大人统一尾张的障碍。”

“如今他杀害了尾张国名义上的主君斯波义统,正好给了大人拔乱反正、替织田家清除败类的大好机会。”

“大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如此急着要赶到正殿去和义银会面的,不是吗?”

信长直挺挺地望着她那双犹如笼罩着层层迷雾的剪水双瞳,发自内心叹服地缓缓吐了口长气。

“知我者,非阿浓也!”

留下这句话后,信长便阔步向前地离开了夫人居所。

即使恒兴走路的速度已经很快,但也要再加快脚步,才能追上信长大步流星的步伐。

迈入正殿前,信长稍微暂停下脚步,从淡然神色一下切换到沉痛表情,然后才走了进去。

“义银大人,你还好吗?”信长迅步走到义银面前,关切地蹲了下来,“我刚从恒兴这里听到义统大人遇害的事,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得到信长殷切的嘘寒问暖,义银强行裹上的坚强外壳瞬间碎裂,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我那与世无争的父亲,居然因为莫虚有的罪名被彦五郎那家伙杀死了!”

义银抽泣着,连肩膀都在微微颤动,在过于悲痛的情绪驱动下,他甚至深深埋下了头。

“我好恨哪,主公!不只父亲,我斯波家在那场劫难里几近灭族,还请主公务必替我作主!”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信长和声轻拍着义银肩膀,“既然你能来那古野城找我,我就一定会帮你和惨死的义统大人伸张正义。”

“这是我信长的承诺。”他边安抚义银,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从今往后,你就在那古野城安心住下吧。”

“我会为你和家臣安排一处堪与清洲城南曲轮媲美的专属居地,义银大人你只管在里面休养身心,报仇一事自当由我来操心和安排。”

“主公……”义银声音越发颤抖,最终竟是泣不成声。

在担心地望向义银时,信长瞳孔间闪电般掠过一丝慧黠之色,随即宽慰式地将义银揽入怀中。

“义银大人是个孝顺的儿子啊,如若义统大人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一定会倍觉欣慰吧。”

信长边温和地安抚着义银,边在心底作出了判断——

这名斯波家仅存于世的唯一嫡子,就像他被彦五郎牢牢掌控的父亲一样,也是个纯真且容易被操纵的人。

将这样的人留在那古野城,今后一定有派得上用场的地方。

比如像现在,信长便能以匡正大义的名分出兵讨伐清洲城,而无需再顾忌国内的流言蜚语。

这是他自萱津之战后,便一直在等待的时机,未曾想彦五郎居然愚蠢到亲自把它给送上门来。

将义银拥在怀中好生安抚的信长,在对方视线捕捉不到的此刻,露出近乎猛兽狩猎时的神情。

这名在战场上完全化身阿修罗的恶男,犹如猛虎般伸出利爪,正待朝着彦五郎的咽喉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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