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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天碑录

第82章寿宴

。。。。。。徐道姑修仙记(一)

玄光天,镇魂碑前多了一颗参天古杏,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光秃秃的古杏树枝繁叶茂,金灿灿的杏叶成了这漆黑宗门的唯一色彩,恒久不变的昼光洒落,使得它生辉,让这阴幽之地增添了一份神圣。

徐姬身着淡黄罗裙,样式已与王庶几人所见大不相同,更加贴近玄光天的道服。她盘膝坐在古杏下,妖修生来的媚态少了些许,好似化外真人,庄严中透着慈祥,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你二人所来何事?”

锌豪与武极二人立在不远处,听得徐姬问询,忙堆起笑脸凑上来。

“徐道友,整日闭关修行枯燥乏味,要不我们带你参观下宗门?”

“是啊!是啊!”

师兄弟俩一唱一和,锌豪学那唐儒诚学了个五六分相似,武极学阿义却有七八分到位。

“你们师父呢?”

徐姬看了眼两人,目光移到二人身后,未见来人便收回了目光,心里哼了声。

“提他作甚,我师父是个老土鳖,说什么巩固境界,闭关去了,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出来的。”

不肖子锌豪之所以只有五六分相似,是因唐儒诚那厮从来都是心里损别人,面上表现出来,但口头上从不吐出半个词儿。

“嘿师父让我们多加照顾徐道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冷落于此。”

武极就不一样了,舔狗好模仿,只要够恬不知耻,人好歹也是真一境的修为,前山神,好端端的修行,岂会冷落。何况这镇魂碑乃玄光天聚集功德之用,于此地修行,相当于一边吞仙丹,一边看着修为蹭蹭往上走。

。。。。。。

出皇宫的路上,王庶依旧在大轿中闭目养神,相较于去时,此刻的他轻松了不少。所谓家有一老,如有定海神针,王庶此时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如果说师父的存在让他有了可以胡来一阵的底气,那么老亲王的一席话,则让王庶深刻认识到少年心性是为何。

当然,少年心性嘛不是一下子就能扭转的,好在他并不那么少年,他自认以自己的认知和心性,应该算得上缺少阅历的青年。总之,今日的一席话让他在眼下的选择中,目标下,不会再那么无措。

‘半年的记忆被封印。。。唉王小庶啊王小庶妄为你自称天才儿童,十年的修心竟修出个巨婴来。。。居然沦落到靠封印记忆才能活。’

回想起醒来时的模样,其实第一时间他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记忆里是与爹娘们拜别,而后跟随师父离去,醒来时他与玉漱二人与泥猴子乞丐没什么区别。。。傻子才会想到从天上掉下来造成。。。正是因为这种违和被他忽略,说明的的确确是发自内心的逃避。。。也难怪能被十爹亲近的人一眼看出,自己是故意模仿,却也是真的借此来伪装。。。想到这儿,王庶脸上臊得一阵红一阵青。。。玉漱估计也是看出来的。。。越想他越是觉得丢人,掩面羞愧。

旁人或许觉着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对自己的要求过于苛刻,但王庶从不因为年纪而为自己罗列借口,他那十年所学不允许他有这种拙劣的理由。

‘唉修心。。。爹娘。。。孩儿让你们失望了。。。’

他轻松叹息,就如老亲王所说,他其实没有勇气接受突然的噩耗,起码失去部分记忆的现在的他不该如此。回顾发现恶人谷出事后的变化,他都是在以爹娘们的模样世人,可不管怎么模仿,都改变不了心中的惶惶不可终日。

一旦不做点什么而停下来,他便会觉着手足无措,从而无论什么,只要能分散注意力,他便不遗余力的进行,哪怕毫无逻辑可言。什么老银币,那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能涉足的,半分阅历没有,只不过是过家家而已。修炼更是浮躁不堪,完全没有领会师父的意思,便擅自将此行的目的定义成什么试探是针对他,还是针对飞剑草堂。

‘要不跟师父摊牌得了。。。师父啊玩不动了,您直接揭秘吧您说咋办就咋办’

他虽这般调侃,可内心是没有动摇的,说要到有资格时再知晓,那便一定要等,心里憋着的这口气如果松了,他不知道软弱的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样让清醒的他感到羞耻的事情。

‘算了这些都不是现在该想的,当务之急是确定修什么法门。’

王庶最终还是决定,沉下心来,以修炼为主,说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他相信有实力后,凭借自己的脑子,什么老银币都不在话下。

‘王小庶啊王小庶嘿你还真就是嫩,心劫与魂魄有关,应该一早发现才对’

此行的目的是助常顺渡劫,途中遇到赵家三傻。。。不,王庶觉着如今不能在鄙视他们了,自己也是半斤八两,注意力太容易被分散。而自己唯一有可能帮助常顺的,便是进入魂魄的能力,加之紫府中有一物是师父让自己寻找的,两者联系在一起,便不会认为师父会让自己一个小菜鸟去替菜菜鸟护法,这不开玩笑一样。

‘结丹境。。。若在结丹前还找不到紫府中的东西,我要不先修炼剑道法门算了,凭我的资质,应该能有所成就才对。常顺这次渡劫是个机会,若我还是没找到。。。我自己的心劫。。。’

想到这儿,王庶忽然困惑起来,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我八门全开。。。心劫。。。哪里来?怎么渡?’

王庶百思不得其解,心劫是八门开启的刹那便会出现的,可他。。。

‘算了嫩雏就别瞎琢磨了,别犯老毛病,踏踏实实先看常顺渡劫,这次如果没什么发现,那我就先修剑道。’

他扫了眼自己的紫府,虽有光亮,但不同于外界的光线,无法让瓦蓝如海的法力泛起粼粼波光,洁白的空旷处已不足两成之地。他估计再闭关一个月,汇海境便可圆满。

之所以这般决定,是因结丹境对剑修而言是个很重要的境界,所凝内丹,不仅是先天三原力,精气神与法力所铸,更要以剑气淬炼打磨,方可金丹大乘时蜕出本命剑胎以及元婴。

他一面反思,一面调侃,决定不再想七想八,不忽略任何可学的手段以强大自身。待得大轿落地,掀开帘布时,他似什么都没变,却又给人以清澈之感。

十九日当晚

常威不是每年都能来扫墓,但他知道每年都会有人来。唐倩是个好女人,他又岂能不知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掸了掸墓碑上的积雪,常威的视线落在已经没了形状的雪堆做的项链上,如冰片的脸渐渐化开,他亦如常顺那般,没有动用法力,用自己的双脚一点点踩实周遭的积雪。

“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你见到了吗?”

他缓缓蹲下身子,换做手来捧雪,在项链原先的基础上重新塑形,雕出自己心仪的模样,也是他记忆里爱妻所喜的模样。

“鼻子和嘴角很像你,性格也像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身边有很不错的同门,受了委屈会替他出头的。”

常威的动作很慢很慢,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如唠家常般,思绪回到了曾经,只是语气大不如前,即便他刻意哈出气来,温暖话语,也没了从前的热烈。

“记得当年准备送你一件首饰的,没想到被咱儿子抢先了。”

他盘腿坐下,欣赏着已不知不觉被他的手磨成光华如玉,好似亲手为爱妻带上的项链。

“这么多年没来看你,你别怪我。。。”

千言万语,总是万绪难剪,不知从何说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断断续续,跳跃着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他就这般枯坐自语一夜。

“算了,想想你还是不会怪我的,你肯定不会怪我的,反过来还会劝我,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脸上算不得哀伤,反而有浅浅的笑容,斜靠着墓碑面对孤坟,望着难得的星空,想象爱妻嗔怪的模样,想象爱妻宽慰开解的模样,想象一起数星星的时光。

“儿子要渡心劫了,你不懂那是什么,肯定会被劫这个字吓到,我也不懂。不过你放心,咱儿子没有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他已经有一群很好的家人,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反倒是跟着我这个爹会受尽白眼,影响他的心境。。。”

轻扶爱妻的墓碑,冰冷的石碑恍若爱妻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两颗冰冷的心似乎因儿子的话题而渐渐热乎,忘了内外,忘了生死。

“儿子要前进,不能停留在过去,这么多年由我垒起来的墙,碍事,得去拆,你如果还没走。。。等等我,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

与爱妻久违的闲谈终止在鱼肚白泛起的时刻,暖阳拂晓虽对北地来说微乎其微,却也是新的,热的。他缓缓起身,摸索着墓碑,轻抚着爱妻的侧脸,就此话别。

叶旭不知何时到来,静静立于山坡东侧,亦如当年在此静静眺望山下的村庄。若翻看村中叶氏族谱,往上五六代或许还能找到叶旭的名字。他生于此,长于此,十二三岁那年被其师带回山门,再回时已无亲故。

“多谢了!”

常威没有与之招呼,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只留三个字,飞身离去。叶旭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轻松叹息,又看向孤坟,亦如当年遇到这位恬静的后辈,二人相视,亲切又陌生。一笔算不得糊涂,却已在当事人那里消除的账,今晚终于要迎来终结。

二十日,辰时

昨晚王庶没有讲述宫中的事情,他可不想将自己的糗态在别人面前显露,哪怕玉漱。。。额心照不宣便好。。。但不论是常顺还是阿义,都察觉出王庶微妙的变化。怎么说呢!就好像又回到了遇见黑袍人之前的时候,后一个不管做什么,表现的如何,都给人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而前一个则是个带着点乐观,仿佛智珠在握,其实都是瞎猫碰死耗子,但活力是满满的,有种孩子气的自以为是。他们也没问发生了什么,总之是向好的,那便好。

“今天怎么玩儿?你不拿出个章程来?”

阿义昨晚听常顺讲了王庶今日的打算,觉着有趣之余,也对常顺的身世感到唏嘘,并扬言。。。你尽管折腾,我挺你。。。

“急啥。”

王庶看向窗外南大街,常家街道的牌坊已经开始装点,街面上来来往往的闲人也开始围观,议论。本着替常顺出口气的心,王庶已经想出这一巴掌如何打,只不过今天还存在一个变量,便是常顺他爹。

“我觉得,常顺,你爹今晚会干点同室操戈的事情。”

昨晚临别时老亲王的话证实了王庶的猜测,沉吟片刻,他还是决定提前给常顺打个预防针,按照常顺的性子,他可不想那般场面成了他渡劫的阻碍。果然,听得王庶如此说,常顺便当真了,将觉得二字直接忽略。

“咋了!?你还伤感上了,这可是为你娘讨说法,再亲也只是亲戚,能比娘更亲?记住了将来媳妇是最大的,儿子是顺带的,老爹那就更得靠边儿站,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可是大仇。”

这纯属是阿义的舔狗理论,不过常顺并未觉着不妥,许是他对父亲这么一号人物很陌生,感情并不深厚的缘故。倒是王庶转念一想,明白常顺为何蔫儿了吧唧,他估摸着常顺觉着常威已经有了新家庭,还有了位可爱的妹妹,这孩子是不想因为自己渡劫,而将常威牵扯进来,从而可能再造悲剧。

“放心,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今晚你的戏照唱,只不过主角可能当不成了。况且你后妈是太生天洞主的小弟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你真当太生天不会照顾你爹?”

常顺确如王庶所想,听得此言,稍稍放下心来。

“咚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正要说些什么,以让几人对自己放心的常顺止住了话头。坐于门边的阿义起身顺手开门,见得赵家仨兄弟堆着笑,领着一位着常家服饰的青年立于门外。

“这位是常家二房长孙,常鲲,是为才俊,亦迈入汇海境。。。咳。。。”

赵忠轩没敢顺势进门,让开身,介绍随他们而来之人,见得屋内几人都一副干我鸟事儿的模样,他轻咳一声,捅了捅身旁之人。。。还端着呢!?里面哪位不比你身份高,装啥玩意儿,不识好歹的东西。。。

“弟弟,老祖宗让我来接你回家。”

赵忠轩仨兄弟今天各位精明,一听之下纷纷斜了眼这楞头楞脑,一点眼力劲儿都没的常鲲,又腹诽起,这汇海境果然跟天才与否无关。

“你们仨领他过来的?”

虽说王庶觉着自己先前羞耻了点,现在幡然悔悟,决定正视自我,但那不是无人知晓嘛,这就等于羞耻是没有滴,便不代表他就是好好人了,因此常家的事儿该咋样还得咋样,赵家、司马家以及杂七杂八的事情,他还是会上心的,只不过是用作专心修行之余的逗乐,打发闲暇而已。

赵忠义对王庶此时的做派被亲切,即使三人不知其中缘由,也是能品出些味儿来的。。。。这不就是咱平时的嚣张模样嘛看似是斥责咱,实则是不削这什么常家公子哥的态度。。。于是乎赵忠义抢先自家大哥,抓住这表现的机会。

“哪能啊这么不开眼的东西,我们犯不着跟他搅和。。。”

“我们瞅这小子在楼下贼眉鼠眼,怕他扰了您,所幸就跟了上来。”

赵忠岳眼珠子一转,抢断自家弟弟,也是求生欲满满。

常鲲迷糊了,据他所知,赵家与飞剑草堂可是死敌,别看一个小一号,那也是响当当的四大族,背后靠山完全不虚的,可瞅这俩兄弟互相瞪眼的争宠劲儿,现实着实给了他一巴掌。

王庶颔首,就算不是这仨领来的,那也是一道而来,哪会听信了他们的谗言。他也没征求常顺的意见,直接摆摆手便要关门。

“认祖归宗也是要等寿宴上大大方方的事儿,带句话回去,今晚我飞剑草堂要坐首席主桌。”

不用常鲲自己走,他更是没分说的机会,被赵家兄弟架着下了楼去。

常府

不管是常姓之人,还是低贱的下人,都因四大家的来人而生与有荣焉之感,仿佛过了今天,他们将成为北地第五大家族一般。即便平日里受到不公之人,此时的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竭尽所能让一切紧锣密鼓地按照既定章程进行。

天色渐渐暗去,可常府依旧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戏台早早搭建好,锣声清脆,鼓声悠扬,旦角飞舞。宾客就如早早说好了一般,天还没黑便涌来,能进入内院的,看人的眼神都高过于顶,而在外院的,亦是因沾上了喜庆,将视线投向了那些场外围观之人。嘈杂声盖过了一切,仿佛这等热络便可让北寒之风散尽,又似乎能以此锦上添花。

内院最深处,这里是常家老祖宗的居所,也是今日的常府唯二安静之地,另一处则是赵家与司马家的住所。

“祖爷爷,我爷爷还能醒吗?”

棠棠被常家老祖宗拦在怀中,天真地问道。

“等你爹有出息了,你爷爷自然会醒。”

“那棠棠有出息了,也能让爷爷醒吗?”

常天川慈祥如寻常人家的老人,享受此刻的含饴弄孙。

“常威。。。大哥他不回来?”

常茂看向与老祖宗并坐的女子,又瞥了眼老祖宗。

唐倩没有搭理常茂,但还是给予了回答,她非无知妇孺,自然之道此问是这位老祖宗想知道的。

“老祖宗,夫君早时便去姐姐那了,说晚些自行回来。”

常天川颔首,并未说些什么,但常茂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脚步声,常茂闻声而出,院外两人所言皆传入常天川与唐倩耳中,就连棠棠也听了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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