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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天碑录

第81章古家老亲王

。。。。。。唐儒诚游记(终)

“小子,你乃道品阳灵根,对浊气排斥是正常的。”

与唐儒诚打招呼的正是千书,这栋楼便是八卦散人用那牌坊换来的。

“笔爷,请教我!”

唐儒诚坚定的小眼神充斥着渴望,美艳妖女尚未勾搭上,岂能就此离开。。。我不甘心呐。。。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会沾上因果。”

千书对这两人眼里散发出同样的光着实无语,搁这儿已经仨月了,他被笔爷勒令修行不得外出,可笔爷却天天化作。。。神气小老头出去潇洒。。。他本是见唐儒诚是个人,可没想到上来没聊几句便不是人了。。。一丘之貉,吾道孤独。。。所幸,再有两年他也能加入,心里稍稍平衡了点。。。

“你小子是嫌命不够长,提前挥霍了算了?”

笔爷忽然问了个意味深长的话,听得千书与唐儒诚摸不着头脑,大家都是修士,即便资质再差,活个三四个甲子也不是问题,何况人唐儒诚还是道品灵根。

“灵根是不祥之物,人人具有灵根,人人困于天地之中,何况你这种罕见的道品,那就相当于越狱的头头,你小子还结丹了,有没有与阴我融合?”

见得唐儒诚傻乎乎的,笔爷摇摇头。

“小子,劝你好好修炼,花花世界因果缠身,命不长久。”

“笔爷,我呢!?”千书听得唐儒诚资质很高的样子,虽然不知灵根为何物,他也是少年人,自然要比一比。

“你啊!没灵根,笔爷以后带你潇洒走遍天下。”

千书很嗨笑着笑着忽然愣住了。。。那岂不是代表我很傻。。。

。。。。。。

“哐!哐哐”

王庶几人刚到翠香楼,宫廷仪仗浩浩荡荡而来,排场之大,已经达到皇室子孙的层次。即便王庶不知这些凡俗礼节,也能在这节骨眼上猜测出如此阵仗对外传达了怎样的意义。尤其对常家来说,王庶感知到有数道目光从常府投来,虽分不清谁是谁,却也不必去猜。而赵家与司马家的来意不如王庶所想,让他有些没了兴致,总觉着已经是个局外人。

见带队的是古长玥,王庶便猜出是那城楼上的老人要见他,十爹的亲祖父。独自坐在八人大轿中的王庶闭目养神,以减缓重而快速的心跳,思绪是紊乱的,就好像将别人的心爱之物弄丢了,不知如何向主人交代。仪仗其实走的很慢,但在王庶的感知中,呼吸的功夫便停了下来,大轿下压,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撩开精致的明黄帘布,正午的阳光格外晃眼。

西院,皇室宗亲住所,古家人丁并不多,上至老亲王,下至古承云这一辈,拢共二十余口。宫墙漆黑,一丈有余,纵然青石道路宽敞,亦让王庶感到逼仄而压抑。

右侧的门没有那么多装点,于这宫廷中格格不入。院内更是朴素,一个二进制的小院,前院也就五六丈见方,藤架已经凋谢,分不清是哪种植物,不过王庶却知此为藤萝,待来年开春,又将是藤花做瀑,荫荫躺椅老人独歇。

前厅有一老人,独立许久,与进入院中的王庶隔着藤架相望。

“晚辈王庶,拜见老人家!”

王庶于院中时已向老人作揖,又深鞠一躬,到得近前,又行一礼。

“老人家”

老亲王含笑咀嚼这三个字,眼中略显浑浊,却不乏睿智的光辉。

王庶被老人注视的有些不自在。。。这戏谑的样子是几个意思,难道还要让我叫你一声爷爷?。。。见都见了,他便调侃着化解心中的怯意。

“先吃饭吧。”

老人指了指身后早已准备好的饭菜,三菜一汤。

“长亭小时候就这点胃口。”

“那我比十爹胃口好。”

听得老人先要唠家常,拉关系,王庶也不客气,直接上桌开吃。也亏的是这顿饭,王庶心里那点不适渐去。

“您老再不动筷子,可就没了。”

“化道之际,还带凡俗之物走作甚,污了这幽幽青天便不美了。”老亲王的语气很慢,似乎是有意放下亲王之威,展现亲长之风。

王庶闻言倒是没伤感的情绪,生老病死,不过世间常态。老亲王看着厅外难得的明媚骄阳,静静地等王庶吃好喝好。。。食不言的习惯原来是从这儿来的,王庶如此想着。

“长亭已经很久没来信了。”

王庶愣了愣,放下碗筷与老亲王再次相对,老人眼中没有太多波澜,对他的疑惑并未给予解释。不过十爹是眼前这位老人一手带大,感情至深,有信件往来也不稀奇,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疑惑之余,他也料到接下来会是什么话题,从而又避开了老人的眼睛。

“谷里出了什么事?”

果然。。。闻言,王庶有些窒息,不是老人散发出威势压迫造成,却也因老人落寞的语气而生。他动了动嘴角,又抿了抿嘴唇,难以开口。过了许久,王庶的眼神有些涣散,苍白的嘴唇轻起。

“我不知道。。。我的。。。”

他本想说我的记忆被封了,又或者说玉漱应该知道的最详细,但他心里清楚,当时的情形或许只有他最清楚,连玉漱都只知结果而不知经过,可没等他吞吞吐吐地说出口,老人轻声打断。

“我派人去过了。”

老人拉上王庶的手,苍老而温暖的大手牵着稚嫩的小手往后屋而去。王庶没有反抗,心乱如麻的他只是抬步跟随。

“那间是长亭的屋子。”

进的后院,老人指了指东屋,一件独立的屋子,感受到王庶想要移步而去,老人又一把拉住,牵着继续去往主屋。

“那是我这老人家睹物思人的地方,小孩子便不要去了。”

王庶没想到老人会派人去恶人谷,如此一来说要留待以后,也已或主动或被动的知晓了事情的粗略全貌,更破灭了最后一丝幻想。。。什么都没了。。。他再难抬步,任由老人拽着前进。

进了主屋,老亲王将王庶安置在榻上,木榻虽精致却也难逃岁月的痕迹。老人与呆呆的王庶,就这般枯坐,一言不发,直至天色昏黄。

王庶失神了很久,他没有落泪,只觉空荡荡的,心被挖走了。加之周遭安静,只听得自己一人沉重的呼吸声,越听得自己的呼吸声,他的心越发慌乱无措。

“唉”

他长长一叹,吐出一口浊气。。。我也没想象的那么坚韧嘛。。。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只被封印了半年的记忆,而那半年的自己比现在的调侃还要不堪。收拾起紊乱的思绪,王庶告诉自己要振作,转而想跳过这个话题,看向老人时想要关上两人之间已经不存在的窗户。

“老人家叫晚辈来,应该不只是续接香火情吧?”

“孩子,坚强不是靠面具戴出来的。”

坐在一旁的老亲王很自然地伸出手来揉了揉王庶的脑袋,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也没点破是什么面具,他相信王庶会意识到的。

“长亭应该教过你养气吧?”

老亲王相信,王庶能将古长亭模仿的这般神似,必定不只是名义上的养子,他教长亭的,长亭也必定会教于子嗣。见皱眉,又黯然下来的王庶点头,老人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可语气却变得严厉了许多。

“气者意志也,修心中正气,养浩然之气,这才一年多的光景,你便丢掉了?经历一次厄难,目睹一场生离死别,便假借他人之行,掩饰内心的软弱,无外乎,气不正,志不坚。”

这一刻,以王庶的聪慧,就好似被剥光了,又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他回避的正是自己的软弱,他放下的正是自己的怯懦,他好似是面对了自己悲惨的人生,可却没有勇气去迎接恶人谷鲜血淋漓的破灭,什么资格不资格,实力不实力,都是借口,且是很好的借口。

老人见得王庶如霜打的茄子,再没先前智珠在握的精气神,又揉了揉王庶的脑袋,笑着低声自语了一句。

“那小东西偏要学人夏朝的兼爱非攻,自己否定的,却又要交给下一代。”

即便意识到自己的软弱,他仍旧倔强的没有落下泪水,眼里有迷茫与空洞,却因死寂中的这声轻语,眼中焕发出一丝神采。

“还有这事儿?十爹从来没教过我兼爱非攻。”

他觉得许是被老人家一再揉搓,使得他连走神都难以深入,对十爹的好奇也好,对十爹的怀念追思也好,总之他没有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哭泣,宣泄心中的恐惧和无措。虽不知何为兼爱,何为非攻,他却知仁义礼智信,这是十爹与四爹完全相反的理念,可二者却相处融洽,从未见二人在这点上生出嫌隙。

“那他便是要你以后自己去看,你的人生才刚开始,需要见识各种奇姿怪样的人,卑劣也好,伟大也罢,只有经历了各种事情,才会明白世界,也明白自己。让现在的你固化思想,是对未来的不尊重。长亭之所以教你养心,教你仁义礼智信,是他认为德是根,无德便无法权衡各种思想意志,从而集大成。”

老人可谓是语重心长,道出了王庶一直以来都没有深刻感悟的事实。老人也未曾责怪王庶的幼稚与肤浅,这本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又许是因为有个与亲近之人相关的亲近之人,王庶的内心渐渐平静,这不同于与玉漱在一起时的感受,毕竟一个是同辈人,一个是长辈,他可以表现的更加软弱悲伤。而正是如此,提及十爹的教导,想起爹娘们的教诲,王庶心里所思所想便明朗了许多。

从意识到家已经没了开始,他便时刻处在彷徨之中,修行是他遮掩内心迷茫的唯一选项;学什么老银币,不过是幼稚无能的他,用以遮掩恐惧无助的借口;做什么智珠在握,不过是戴上了一张张爹娘们的面孔,而无法以自身来面对现实的懦弱。

他也初次体会到师父处处让自己选的原因,人嘛彷徨时是最容易摇摆的,一旦有个意外,又或者流言蜚语,便会自我否定,怀疑这,怀疑那,无法坚定本心。他们不怕自己碰壁,他们怕的是自己在安逸中成为巨婴。

“你故意挑衅赵家、司马家,不仅仅是为了让常家难堪,为你那同门出气吧?”

正当王庶有所体悟时,老亲王的话风一百八十度大转,这便让他有点摸不准老人叫他来究竟为了何事,不过通过方才的一席话,王庶认清了一些事情,也明白老人有指点之意。

“本来是想一石二鸟。。。可。。。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看玉漱的样子,我猜测很大可能跟自己有关,只是我没敢问,也就没头绪,胡乱给自己找点事情,显得。。。呵呵。。。显得我有在为报仇努力。。。结果跟我想的不一样,又觉得索然无味,也就提不起劲来,草草了事”

王庶的语气如以往那般轻松,略带调侃,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胸有成竹,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天才儿童。

老人又揉了揉王庶的脑袋,慈祥的笑容就像是面对承认错误的亲孙,没有责怪,只有欣慰。

“赵家和司马家只是傀儡,何况来的这几个,只不过是两家的外姓,因而是针对你,还是针对飞剑草堂,你在这里是试不出来的。”

王庶哑然,他没想到老人看的这么透,也没想到自己表现的这么拙劣,竟被老人看穿。

“他们是外姓?”

这也是王庶没想到的,忒复杂。。。我还是一厢情愿了啊信息完全不对等就搁这儿自嗨。。。

老亲王颔首,没在这茬上给王庶普及。

“飞剑草堂这个宗门从不在乎被谁针对,向来是敢于阻挡者一剑杀之。而你应该学学这样的心性,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不管你以飞剑草堂弟子的身份,又或者恶人谷的孩子,你都没必要玩阴谋诡计,杀出一条血路是唯一的。因而你师父让你下山,重点是你那同门的心劫,你应该在这方面多用点心。”

王庶了然,这又是在提点他,多花心思修炼,别毛还没长齐,就想着当什么老银币。

“可心劫是个人的事情,我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心中又调侃,难道就让我提醒一下常顺。。。你要向死而生,保重。。。草堂大殿可不是禁地,常顺肯定看过里面的书,没必要让他特地提醒一下呀。

“心劫与魂魄有关。”

王庶愣住,顿时醒悟。。。或许我紫府中的东西,与这有关?随即浮想联翩。

见王庶似乎明白了什么,老人只是笑着点点头,并未询问。

“再有四年便是飞剑草堂的‘出鞘’,那时天下都会躁动,以九曜宫为首的势力,会对你们围追堵截,不死不休。”

老人跳转话题的本事,王庶已经见怪不怪,闻言对九曜宫这个宗门非常无语,他曾见过飞剑草堂的粗略简史,两家并无世仇,也不存在道争,可这九曜宫却有种将飞剑草堂当做魔门的感觉,完全是势不两立的架势。

“九曜宫起源颇大,乃上界九曜星君道统,因而自持天命,有监管天下之责。除飞剑草堂、灵台庙,以及天阙门外,所有修士都在九曜宫留有造册,以此合乎天道之序。”

王庶颔首,难怪羽朝与夏朝打了那么多年,不过说来也奇怪,夏朝不过一个仙门而已,竟能抵挡背后有三大仙门支撑的羽朝。。。虽然人人都说七十二福地是杂鱼,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

“不是说南天门被封印了吗?这不就等于拿着鸡毛当令箭,各大洞天居然。。。这么怂?。。。好吧飞剑草堂这个草根,难啊”

王庶说着便了然,不是人家怂,是,南天门确实封印了,但总有打开的一天吧?人与天庭有关,相当于是在下界设立的衙门,秋后算账谁会不知,不懂。何况洞天从某种意义上也是天庭大仙所留,他们才是一路人。

“南天门被封之因已经无法追溯,但这也证实此事的蹊跷。从而只针对人道境的下界修士,此一说法便不是空穴来风。。。谁又知道上界能否来人。”

王庶没有注意,老人说到末尾时语气中带有一丝沉重。他又想起自己那师父便有可能是上面下来的。。。不是可能,是肯定的了,不然谁能夺舍一个大乘境的修士。。。

“这么说九曜宫可能与上界有联系。。。或者说有真仙?”

他虽走了下神,却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如此,他的身世,或许可以从九曜宫求证。

“不管有没有,你都要小心。”

老人说完,从木榻上站了起来,天色也渐渐暗下,他却没去点油灯,而是走到门前,似有送客之意。王庶将心中疑惑暂存,见状跟着起身,正要准备拜别时,又听老人轻声说道。

“常天川一化道,古家便会让常家消失,这是我们与常威的默契。而今常威性情大变,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即可。”

这事儿王庶已有猜测,此时证实倒也没什么感想。他又要开口时,老人恰到好处的抢先打断,不让他多言。

“常家事了,你便不需要再来见我了,记住我的话,好好修炼,好好想想他们是如何教导你的,莫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霞光昏黄,老人的背影佝偻中暮色很重,这时的一别,似乎再难有再见之时。

“我会沉下心来好好修行的。”

王庶郑重回应,走到老人面前,屈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这是替我十爹嗑的,您保重。”

既是为古长亭所拜,也是出自他的真心,老人的点醒让王庶轻松了不少,来时浮躁,去时平静,这便足够他真心以待。

“去吧!”

老人慈祥地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挥挥手,目送。

而就在王庶踏出院门,上了大轿的刹那,老人的脸色骤变,默然如死物,见不得半分方才的和煦。他转身的刹那,原本王庶坐过的木榻上有一黑袍人出现,但其身段却是一位女子。

“你交代的话,我都说了。”

老人的声音冷若冰霜,丝毫不惧二者间天地之差的修为。然而出乎老人的预料,黑袍人竟未斥责于他方才的取巧,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就这般来无影去无踪。

PS。。。。。

最近尝试五千字大章,这边算是爆发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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