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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航记:女娲灵石

第3回头发

2008年,bj奥运会开幕这天,举国欢腾。这一天母亲离奇失踪。

母亲叫林子文,是市重点中学化学老师。

父亲出事后第107天,母亲突然病倒,从此一蹶不振,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她原本圆润的脸颊开始塌陷,肌肉逐渐萎缩,还经常躲在夜晚灯光的阴影里,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坐在椅子上,脸朝窗外,每次吃饭我叫她,都冷不丁看到一张很诡异的侧脸。

父亲失踪后第181天,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我家住下城区南宋御街那一片的老宅,类似bj的四合院。我在东厢房。

出事这晚,我躺下没多久,将睡未睡,正迷糊的时候,门咯吱一下轻轻地打开了。听到动静,我反应了半天,才觉得不对,睁开了眼睛。

一下子,就看到月光下一张瘦削的脸探在床头,一动不动,目光阴冷地盯着我,吓得我啊一声大叫,直接跳起来往床尾缩。

然后,这才看清那人是母亲。我一头冷汗喘了好半天,才心惊肉跳地问她怎么啦。

她目光陌生得让人害怕,冷冷说跟我来,你爸在正房等你!

我大喜,爸爸回来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一闪就出了门,速度之快,给人感觉神出鬼没。

我高一了,脑子还是有的,虽然隐约感到不妥,但心头一热,还是跳起来冲出了屋子。

然后,就看见妈妈在正房前,她背靠墙壁站着,突然一跳,脚后跟就站上窗台了,然后再一个起跳,两手攀上屋檐,在我目瞪口呆的一刹那,紧接着她腰肢一用力,一下子倒着翻上了三米多高的屋顶。

这几个动作十分流畅,迅捷,即便是奥运会体操冠军也不可能从容到这个地步,令人难以置信。

就见白溶溶的月光下,她脸上露出温柔甜蜜的笑容,往前走了两步,两只脚踏在屋檐的瓦片边缘,半个脚掌都踩空了,而她的手还在努力往前伸,好像要尽力去够什么人。这时候,隔壁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我隐隐想起奶奶曾经讲过的撞鬼的经历,突然整个头皮发炸。

母亲的手已经伸到极限,好像抓住到了什么,就在这时,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力量把她的手用力一拉,她给扯得往前一跌,整个人就踩空了,一下子从高空四仰八叉地坠落下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蓬一声大响,母亲整个人摔在青石板上,震起大片灰尘,然后就此一动不动。

我吓傻了,想哭却哭不出来,就感到无比的害怕,呆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怎么回事,两腿一软,咣当一声跪在青石板上,浑身哆嗦。

当时真是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死了,空虚到所有神经都停止跳动,恍惚中似乎看到母亲的胳膊神经性抖动了一下。

我潜意识里想狂喜,但又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活着,条件反射地抖着双手去扳她肩膀,然后,我又看到了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

她忽然抬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然后两只手臂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扭了一下,撑着地板竟然爬起来了。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甚至嘴角鼻孔里也没有一点血流出来,她还很无所谓地拍打衣服上的灰尘,最后冷冷盯我一眼,说晚上瞎跑什么,快回去睡觉,后半夜千万不要出来。

在我目瞪口呆中,她若无其事地进了正房,没再瞧我一眼。

当晚我躺在被窝里,刚才那一幕就像电影镜头,一遍遍不停重播,越想越怕,直到害怕得精疲力竭完全动不了了,这才停下来。

我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给三舅打了电话,一个小时后他风风火火赶来了。不过他也没见到母亲,就反复和我讨论细节,最后决定第二天带母亲去医院检查,如果一切正常,那就采取非正常手段。

第二天我去上学,失魂落魄一上午,中午给三舅打电话,他在那头沉默了很久,说医院检查没查出什么毛病,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浑浑噩噩一整天,下午放学就往家赶,一进院子就发现不对劲。

当时是昏黄,夕阳染红了西厢房雕花的窗格,母亲竟然坐在靠窗的梳妆台前,正慢条斯理地梳头。

那西厢房是奶奶生前住的地方,她老人家撒手人寰后,屋子一直闲置着,那供桌上摆着奶奶的黑白遗照。突然,我看见她老人家的遗照有点刺眼,那很寻常的笑容突然也有那么点不怀好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紧张,几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凑过去,近距离看到母亲对镜梳头,这时一缕如血的残阳恰巧洒在她脸上,她涂着厚妆,白得瘆人,这红白相映,给人一种十分惨烈的感觉。

更让我感到异样的是,她还穿着那件压箱底的青花水墨旗袍,打我记事以来,只有每逢她和父亲结婚纪念日里才会穿这件当年的嫁妆。

从我这个角度,看到她的侧脸和瘦削的肩背,一时手足无措,再看镜子中她的脸,笑得温柔可人,她就那么懒洋洋地梳着头,时光顿歇,岁月静好,却给我一种剧烈的紧张和压迫。

我粗喘着动了动嘴唇,几乎呻吟出来:“妈,你在做什么?”

她仿佛没听见,手指头不紧不慢地从一头瀑布一样的秀发中滑落,不温不火地哼起越剧的腔调,咿咿呀呀的,十分别扭。这嗓音一下子把我拉回奶奶去世的那个夜晚,老人家在黑暗中突然咿咿呀呀唱起越剧来,然后在阴森森的笑声中溘然长逝。

我就站在窗外,伸手就能够到母亲的后背,头皮麻麻的,想跑却不敢,想叫她又没胆。

这个时候,她猛地回头,一双冷电一般的目光射过来,在昏暗的光线里十分触目,吓我一大跳,本能地往后缩,紧接着,她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剪刀,莫名其妙地当胸直刺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往一边一闪,躲开十分凌厉的一刀,看见她突然跳上窗台,再一个弹跳,人就到了大门口,接着一闪,她不见了。

我大喊大叫着追出院门,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这时夜幕笼罩,视线相当模糊了。

我又急又怕又难过,哆嗦了半天才想起给三舅打电话说明情况,然后宛如发疯一样满世界找我母亲。

这片荒宅太古老了,很多建筑都有上百年的历史,倒很像城中村。街道上灯火辉煌,游人如织,十分热闹,而很多深宅大院内黑漆漆的极为荒凉破败,仅一墙之隔,就如同两个世界。

我很清楚,母亲已经疯了,随便藏在哪个犄角旮旯,找到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可能真是命中注定,我鬼使神差的,几乎梦游似的,迷迷糊糊来到一座很偏僻的大宅子外。

院门开着,里面很黑,这时月亮没升上来,没有灯光的地方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好用手机照明,迈过高大的门槛走进去。

很明显这是大户人家,感觉有好几进院子,属于高墙大院、庭院深深的那种王侯级别的住宅。这第一进院子中央有株百年老榕树,树下有一口井。

一进门,我就一眼发现井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过去一看,心立刻揪起来。

这是母亲的发卡,形状像蝴蝶结,晶莹如玉,其实是白色玛瑙,是她过生日,父亲专门在西泠那边订做的。

我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真到了跟前,还是难以接受,我不愿意相信,但直觉告诉我,母亲很可能跳井了,现在只能祈求佛祖菩萨看在我家世代信佛的面子上,佛祖可以抽空保佑母亲平安无事。

我心里焦躁,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然后趴在井口往下看,该死,出门没带手电筒,手机照明真是杯水车薪,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让我撇下妈妈去找一支手电来,那几乎要了我的命。

我一刻也不想耽搁,光脑子里蹦出来的想象,就能把自己逼疯,我必须下去立刻确认一件事,就是母亲是否还活着,她是不是正在井中等待救援。

这么一想,更是紧急如焚,我努力抻脖子往下看,希望看得更远一点,但手机照明就那个水平,两米以外几乎抓瞎。

我看到这口井的井壁并不光滑,到处都是凸凹不平的石灰岩,多少年被水侵蚀十分严重,破碎不堪,倒是非常适合攀岩。

但是井口这里像葫芦口,有个很大的倾斜角,根本无法直接攀到井壁上,正发愁,一回头看见榕树下有个水桶,上面缠着一条十分粗壮的麻绳。

我试了一下,麻绳还算坚固,应该能应付我的体重。我将麻绳一头绑在树筋虬结的树干上,另一头垂下扔入井里。

麻绳扔下去,竟然听到了水响,我大喜,希望又多了几分。

我跳上井台,深呼吸,然后咬着手机,抻了抻麻绳,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跳下的一瞬间,内部已经腐朽的麻绳立刻紧绷发出承压的格拉声,我屏住呼吸等断裂,好在麻绳的基础素质相当过硬,最终也没掉链子。

我双腿夹住绳索,开始一点点往下滑,下去速度很快,到十米左右时,下面出现了反光。由于我的摆动,绳头一晃,水波荡漾,冷冷的光线在井壁上摇曳不定。

一接近水面,马上闻到一股烂泥腥臭味扑过来,辣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好一阵子我才勉强适应这种空气,调匀呼吸,缓缓进入水中,头扬起来,不能让手机泡水。

我的水性不错,一入水,就轻轻松松游到井边,坐在碎石滩上,拧干衣服上刺鼻的臭水,然后找了个井壁缝隙,将手机卡在那里,让微弱的光线照着水面。

我看到井底水潭的面积不小,直径二十多米,光线照顾不全,但可以确定,水面没有浮尸。如果人死了,应该会漂起来,没看到母亲尸首,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一想我就心急如焚,急不可耐地做了几个热身动作,防止下水突然抽筋,然后就想一个猛子扎下去,就在这时,我分明看到平静的水面上涌动了一下,掀起些许起伏荡漾的水波。

我一个激灵,感觉不妙,紧紧盯着传开水波的中心,不一会儿,那里水面咕嘟咕嘟冒起几个气泡,像是下面有什么生物苏醒了,正在剧烈呼吸。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东西一点点浮出水面了,黑乎乎的一团,好像黑色墨汁一样的东西从水下逐渐渗了上来,我急退几步,以为是毒水,仔细一看,吓得我下巴僵掉了,那黑色的东西,竟然都是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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