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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航记:女娲灵石

第9回冒险

枪声代表危险,无缘无故米勒是不会开枪的,以他的职业素养,不可能没事干开枪过瘾或大晚上打猎玩。我开始焦灼等待,而且凭直觉,我认为表姐回不来了。

可能我的人生中有无数次直觉,但这一次,是我真的不希望直觉变为现实的一次,不过很可惜,上帝不是白宫的政客,表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上帝是很实在的,这一次,他老人家再次展现了他在实在方面,实在是名不虚传。

读秒如年中,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我已经实实在在不能忍受了,必须采取措施了,抬头一看汤姆,那真是猪的潜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爹妈生死未卜,他大马金刀坐在那里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满头大汗。

我忍不住道:“hy,汤姆,快找找钥匙,给我打开手铐。”

这小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干脆利落地给我撂了一句:“想都不要想。”

我咬牙切齿暗自咒骂,却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我有种预感,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如果是那个钩子……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钩子让我灵光一闪。

十六岁我被送到美国来,苟延残喘地生活在表姐家里,用寄人篱下毫不夸张,他们常常将我锁在一间小屋子里,有时候饿得厉害了,就偷偷开锁出来找吃的。米勒为了对付我,也没少花心思,中间换了无数次锁。所以,开各种锁成了我一项基本的生存技能。上大学后,我随身携带一盒专业的开锁工具,这不是为了职业需要,而是真的爱上了这一门手艺。

我踮起脚尖,用被拷的右手吃力地伸进裤子口袋取出钥匙盒,然后蹲下来嘴里咬着一根尖针,左手拿一根细细的小勾,双管齐下,开始紧张地开锁。

本来手铐这种锁内部结构并不复杂,可毕竟是嘴,没法子像手一样灵活,正常情况几秒钟就搞定的事情,这次竟然用了这么久也没奏效。

正着急,忽听背后一人大声喝问:“你在干嘛?”我一惊,回头见是汤姆,他双手叉腰,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一脸的不屑。我心里有气,怒道:“去一边玩去,别打扰我,不然小心我揍你。”

汤姆冷笑一声,看着我就像看一奴才,以一种高傲的口吻说道:“你吃着我家的,住着我家的,还想揍我?信不信我告诉我爸,让他叫你滚蛋!”

这话带有相当的屈辱性,我却没有发火,反而眼眶一酸,险些流泪。不过这时候也不是跟他一般见识的时候,急忙埋头加快速度开锁。谁知那小子不依不饶,忽然提高了声音:“hy,寄生虫,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我一下火了,回头瞪着他就要怒吼,忽然听到左边树林里传来几声很陌生的笑声,笑声很正常,既不邪恶,也不阴森,但在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突然冒出来几下笑声,那就太要命了。我们一呆,不约而同地用尽全身力气去听,然后听到老远有脚步声传来,正是往我们这边走来。

我慌了,知道大祸临头,心急火燎地集中精力去开锁。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身冷汗,手忙脚乱起来,更加打不开了。正着急上火,突然头发一紧,被人一把攥住,接着汤姆怒气冲冲地说谁让你想逃跑的。

这小子是个断掌,下手忒狠,一把几乎把我头皮扯下来,要不是顾忌来人不善,我几乎要大声呼痛。我顾不上骂他,压低声音说:“小声点!有人来了,听不见吗?快放开我!”

这小子立刻提高了声音:“那我不管,我妈叫我看住你,你想逃跑就不行!”

只听着林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下急火攻心,猛地一头后撞,砰一声,那小子直接被我撞糊涂了,还没来得及决定要不要放声大哭,我一下挑开了锁芯,谢天谢地,只听那边两人狞笑着到了树林边上,我当时紧张到爆,反身电闪一般捂住汤姆即将咆哮的嘴,带着他一扑,我们一起滚进了另一边的树林里。

而同时,两个人到了车旁,就听阴森森地笑道:“慌什么,那两个小屁孩能有多大能耐,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我按着汤姆的头趴在陡坡上,心里纳闷,这人声音好熟!我顾不上尿湿的裤子,探头一瞄,心脏差点跳出来,这人正是长势险恶的钩子,另一只手提着一把类似镰刀的武器,月光照射下,一道银色的光随着他手臂晃动不停的上下起伏,偶尔飞弹出去,颇为犀利。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头屎一样颜色乱糟糟的头发,就像鸡屁股上放了把火,天然就是一种反人类的造型。他举着一杆猎枪,一身油腻腻的破夹克,活像在深山老林一辈子没下过山的老猎户。

这黄毛简单粗暴,直接吼道:“这对狗娘养的,敢骗我们,看我弄不死他们。”然后在凯迪拉克里里外外搜刮了几遍,更加暴跳如雷,咆哮着要如何如何修理“那两个混蛋”,然后上车,把米勒敝帚自珍的凯迪拉克顺手牵羊了。

从这两位人才的嘴里,我似乎听出了端倪,表姐两口子落入他们手中,而且他们果断地出卖了我和他们儿子。事实虽然残酷,但事实就是事实,这是我不愿意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直到听不见汽车的轰鸣声,我才放开捂住汤姆嘴的手,这小子一张胖脸胀成了猪肝色,一秒都不想等,马上就要嚎啕大哭,我心烦意乱,甩手给他一记耳光,并告诉他:“你给我好好听着,你爸妈现在非常危险,我现在要去找他们,你跟在我后面,不许乱走,也不许说话,吵一句我就给你一巴掌,听明白了没有?”

汤姆被我一耳光打蒙了,恐惧地看着我,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确实,我在他家寄人篱下,一直把他当成主子皇帝一样供着稀罕着,这时突然变脸,他那颗并不怎么纯净善良的心似乎受到了伤害。

我本来很讨厌这小子平日里嚣张跋扈,这时看他肥猪一样的胖脸,一半红肿起来,印出清晰的五根手指印,也有些不忍,就很和善地安慰说,汤姆只要听话,我就以后不打你,好不好。他畏惧地点点头。

然后我沉默了,话虽说得漂亮,但我这处境,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去救人,实在是说得冠冕堂皇了,去送死还差不多。但让我带着汤姆离开,却又做不到。挣扎了很久,我下定决心,好歹试试吧,虽然希望渺茫,但不试,下半辈子我无法放过自己。

我带着小汤姆钻进了那边的树林,沿着汽车压出来的车辙印子往森林深处走去,越走树冠越密集,到后来几乎遮天蔽日,一丝月光也透不进来。森林深处的树木长势骇人,很多三人手拉手才能合抱,树干上肌肉虬结,很多树的根须从地下钻出来,如大腿一般粗,到处盘根错节,地上灌木植物寄生植物也十分密集,非常难走。

这条羊肠小道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不知经过多少年被碾压出来的,车辙印子清晰,再加上近日山雨洪水,地上泥泞不堪,他们前进的印记非常好辨认。在泥泞中痛苦跋涉,走得昏天暗地,实在又累又困,只好不停回忆来转移注意力分散痛苦。

这森林地势陡峭,一路虽崎岖不平,但四个小时后也找到目的地了。来到一座小山脊,我收回思绪,看到前面有一条峡谷,非常宽阔,地势平坦,也没什么大树,月光下朦朦胧胧的,一眼就看见草地上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门前停着一辆越野车,隐约可见像是米勒那辆凯迪拉克。

这一路走得疲劳不堪,裤子几乎被野草荆棘撕烂打湿,腿上肌肤被划破了好几条口子,夜露一沾,火辣辣的疼。小汤姆一直叫苦不迭,委屈得直抹眼泪。

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罪,想哭又怕我打,不敢吭气,就偷偷哽咽。我也于心不忍,中间背着他走了好几段。这小子小小年纪胖得吓人,一百四十多斤,本来我就脚底泥巴走得痛苦不已,被他一压,差点儿吐血。

这时到了目的地,我就琢磨怎么处理这个累赘,想了想,我在这山脊边上找了一株最大的榕树,让他爬上树杈等着,没有熟人叫他千万不要下来。

然后我就绕道找个山岭裂缝,在月光阴影里缓缓摸下去,虽然距离小木屋尚远,我还是很紧张。

往下攀爬,我一边思索,米勒当警察那么多年,警觉性不会差,况且身上还别着枪,一般遇到点麻烦应该还难不倒他,可他不声不响地就被这钩子他们料理了。我跟他比,身体素质就差很多,虽然小时候在被米勒身体力行的亲切教育和在学校与美利坚合众国同学近距离实践切磋的过程中,逐渐学会了一点防身术,可手上也没带一件称手的武器,比如火箭炮,所以可能更不是那两人的对手。

越靠近小木屋,我就越不踏实,心里非常挣扎,去救人基本可以说是去送货上门还包邮。谁的命不值钱,我也没有佛家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大彻大悟的顿悟,更没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何必为了两个从没爱过我的人去作贱自己的生命。

挨到小木屋旁边时,我都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心中自我劝说,我不但救不了他们的性命,还得陪上我的小命,这又何必?还是离开去报警,让警察介入救人,才是上上之策。

我真想就这么掩耳盗铃地走掉,可这一步始终迈不出去,我根本没法说服自己,因为就算我现在狂奔,等跑到有信号的地方报了警,警察赶到这里时,估计表姐他们的尸体上已经爬满苍蝇了。

就在我背靠小木屋心里交战时,不知为何一下想起了十二前母亲出事的那个晚上,舅舅从下水井里一把将我抱出来,我扑进他怀里,他怀抱的温暖我现在都清晰地感觉的到。

一下子,我心里一热,热血冲上脑门,一瞬间什么也不想了,豁出去算了,这条命就算报答舅舅了。我趴在木屋残破的窗口往里一望,里面有一丝月光,光线非常差,一片朦胧中,隐约勾勒出两个睡觉的影子,应该就是钩子和黄毛。

这两人虽然叫名字是个人,可这么离群索居,躲在这荒山里,随随便便就在半道上劫走人家的车,绝对不是中国古代陶渊明那样的志趣高洁的隐士,依我看,这两人不是全美通缉的杀人犯,就是两个行走的变态杀人魔。

再怎么努力看,都看不清木屋里的其他东西,似乎屋子里没有表姐他们,不过靠里墙的木屋房顶上

破了个口子,一缕月光倾泻下来,看到那里黑乎乎的有扇木门。

可能,表姐他们被关在里面,或者,他们的尸体被关在里面。为了这个可能,我还必须舍命走一遭,想想都为自己感动。其实我什么都不敢想,害怕一动念头,可能再也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了。

我往手心吐了口唾液,集中所有力量听了听,确实,这两个变态都睡了。再变态,那也算个人。我念了声上帝保佑,然后来到门前,低头一看表,不由一惊,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个地方彷徨了近二十分钟。再也不能等了,如果这两个家伙睡眠质量不行,深夜过去,我就一丁点儿机会都没了。

我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推开破门一条缝,极端安静的深夜里,木门发出一声凄凉的咯吱,我从头麻到脚,站在门口等心跳彻底平复后,才一头冷汗地侧身进去。两人雷声依旧,此起彼伏,好像nba季后赛,相当跌宕起伏。

我忍不住去观瞻两人优秀的睡姿,不得不说,变态确实与众不同,杀人后睡眠质量如此之好,那个黄毛嘟嘟囔囔嘴里还在呓语,涎水流了一地,一只手不停在露在外面如同锅一般的肚子上挠来挠去,看着非常恶心。

这情景多少让我有些安慰,我怕地上有什么瓶瓶罐罐的东西被我碰上,就弯腰打开手机,让光线尽量朝地下发散。然后我一步一步探过去,来到墙角那扇木门前。

我本能去开门,才发现手抖得厉害,心说万一这门合页锈得狠了,一动就发出刺耳的噪音,那就完蛋了,或者门一打开一眼看到表姐他们的尸体被剁成几截,我会不会控制不住尖叫。

这些都是我要考虑的问题,至少有个心里准备,这时候我就听到极为安静中,我的心脏一下下撞击非常汹涌,真怕一不小心冲破胸膛跳出来。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轻轻拉了一下门把手,试手感,似乎这门很容易打开,然后才用均匀的力气缓缓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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