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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切黑公主假戏真做了

18. 毒绝后患

暄和宫西殿书房内,临窗花架上摆放着一樽圆形拱顶红木鸟笼,笼中栖木上立着的禽鸟正是前去鸿元观那日碧云所救下的幼鸽,回宫后兽医士诊治得出这幼禽并未受伤,估摸是与母鸟离散,不能自主觅食,又遇山雨所致虚弱。

萧乐昭嘱咐兽医士好好治养,经过这么些时日,幼鸽已是恢复活气,周身绒羽洁净光亮,在笼中不时啄食咕叫。

流苏怕扰着萧乐昭看书:“殿下,要不我还是将这鸟提走吧。”

萧乐昭翻动书页:“不用了,并不扰人,就放那吧。”

她并不喜过分的安静,无声无息会让她坠入前世种种犹如死寂般的时刻,她需要一些鲜活的甚至是嘈杂的声响来提醒自己仍旧活着,而非身在梦中。

一名内侍近房前,向屋内禀报:“殿下,御药房的孙御医来了。”

萧乐昭目光仍旧落在书页上:“请孙御医进来。”

身着圆领青色补服的中年医官一手提袍,一手拎着药箱入内:“微臣孙鸿光参见暄和公主殿下。”

萧乐昭放下书:“送药这种小事,怎还劳烦孙御医亲自前来。”

孙鸿光职从太医院辖下的御药房,官秩从七品,负责药材库藏。

“殿下亲自吩咐微臣的事,自乃要事,微臣不敢疏忽,亦不敢假手他人,自当亲自面见殿下述命。”孙鸿光打开药箱,呈上捆扎好的几撂药包。

“这是殿下日前吩咐微臣为沈府少君新制的对症之药,如常加了味甘辅材八芥参。”孙鸿光顿了顿,语气小心,“只是这其中一味主材近来短缺,这里的份量只够服用半月,不过请殿下放心,微臣已着人去紧急采办,定会及时补缺。”

“孙御医有心了。”萧乐昭略一抬下巴,流苏便去接过了药包。

孙鸿光正欲行礼告退,萧乐昭忽而叫住他:“孙御医。”

“微臣在,殿下还有何吩咐?”

萧乐昭语气随和:“孙御医不必紧张,本宫只是忽然想起,孙御医还有一位胞妹也在宫里当差对吧?”

“回殿下,微臣确有一小妹,如今在紫荆殿服侍宜妃娘娘。”

萧乐昭讶道:“本宫怎记得她一直在令妃娘娘近前伺候,已经是承香殿的老人了,如今怎去了紫荆殿?”

孙鸿光语气变得不大自然:“年前诸位娘娘相约游园赏梅,宜妃娘娘夸赞臣妹乖巧伶俐,便向令妃娘娘讨了臣妹去身边伺候。”

萧乐昭了然地点点头:“看来令妹确实讨喜,能让宜妃娘娘都不惜开尊口讨人,那必是有其过人之处了。”

“殿下谬赞,臣妹笨口拙舌,当不得如此大誉。”

萧乐昭微笑:“孙御医过谦了,我若记得不差的话,令妹在进承香殿前曾在尚食局的甜食房当差,最拿手的便是荷花酥。

酥皮薄如蝉翼,层层叠叠形似荷花,内嵌馅料,一口下去爽脆香甜,也是因着这一手荷花酥,才被令妃娘娘瞧上,进了承香殿。”

孙鸿光脸色惊讶又惶恐,不明萧乐昭为何会这般了解一介宫婢的生平过往,忙跪地道:“臣妹能被令妃娘娘赏识提拔,是令妃娘娘垂怜施恩......”

萧乐昭打断他:“我这是夸赞令妹,孙御医身为长兄,合该骄傲才是,何必这般谨小慎微,我说这个并无二心,只是近来暄和宫小厨房做的甜食总是差强人意,这才想起令妹,若孙御医不介意,我想去宜妃娘娘那儿将令妹讨来,孙御医以为如何?”

孙鸿光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殿下是说让臣妹......伺候殿下?”

萧乐昭:“孙御医不愿吗?”

“不敢,臣不敢,臣妹能服侍殿下,是她的福气,臣代小妹叩谢殿下。”孙鸿光异常激动,声调都有些变形了。

萧乐昭向房门一侧的一名小内侍抛去眼神,内侍几步上前扶住孙鸿光:“孙御医快起吧,咱们殿下待人宽厚平允,您只管放心。”

孙鸿光爬起身,脸上竟是涕了泪,显得有些狼狈:“殿下大恩,微臣无以为报,日后殿下若有需要微臣的地方,微臣万死莫辞。”

萧乐昭笑道:“孙御医言重了,令妹既入暄和宫,我自不会委屈她。好了,孙御医公事繁忙,本宫就不多留了。”

孟婉走到孙鸿光身侧:“孙御医请。”

孙鸿光揩去脸上涕液,行礼后退出书房。

孟婉送人离殿后回到书房,将门合上,屋内便只剩萧乐昭,流苏,那名小内侍和她四人。

小内侍是孟婉新招进暄和宫的,年岁约莫十五六,瘦瘦高高,双颧微凸,额头浑圆饱满,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光是瞧着就机灵。

萧乐昭重新执书翻动起来,少顷后问:“叫什么?”

小内侍眼轱辘一转,上前躬身答:“回主子,奴婢姓童,没名,因为打小瘦干巴,乡里人都叫我童小猴。”

萧乐昭:“怎么进的宫?”

“奴婢是云奉黎泉府人,前年西边夷人造反,附近卫所军士不足,官府便向民间募兵,年十四以上的男丁,除了道户匠户生员籍等特赦户籍外,其余的都在征召之列。

奴婢早早便没了爹娘,打小就惜命,实在不想去战场上掉脑袋,干脆就报了宫里,虽然折了根,但好歹留下赖命一条。”

萧乐昭合上书,淡淡道:“倒是实诚。”

内侍眯眼笑回:“主子跟前,不敢扯谎。”

“很好,我喜欢诚实的人,这也是你能进暄和宫的原因。”萧乐昭问,“瞧你谈吐不差,读过书?”

“幼时乡里有个冯大善人,办过义塾,奴婢有幸上过几年学。”

萧乐昭:“难怪机灵,那你以为我为何要将孙御医的妹妹招进暄和宫?”

方才还对答如流的小内侍这时候不说话了,脸色有些犹豫。

萧乐昭:“关了门就是让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暄和宫没那么规矩和忌讳,宫里的事也传不进外人耳朵。”

小内侍答:“进宫后奴婢听一些当差的姐姐提过,令妃娘娘和宜妃娘娘这么些年来一直不对付,各自的父族在朝中也是争来斗去。

去岁冬日,令妃娘娘因着某事惩治了宜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婢,想来宜妃娘娘应是忍不下这口气,这才寻机将令妃娘娘身边的人要了去。

听闻孙御医妹妹去宜妃娘娘那后,动辄便被打骂,若再搁些时日,怕是不能活着出紫荆殿了。”

“殿下宽仁,并非是真瞧上那姑娘手艺,而是为了救她。”小内侍偷觑一眼萧乐昭的脸色,察觉无异后才继续说,“宫里人都知道,虽说都是给主子当差,但这差事也有好有坏,大伙无不想着能到皇后娘娘或是殿下跟前伺候,这都是因为皇后娘娘和殿下为人温和宽厚,是宫里顶好的主子。”

萧乐昭笑:“顶好的主子......你这话把父皇放哪儿去了?”

内侍伏地:“万岁爷无上天人,岂是奴婢敢作想的,也不是奴婢敢妄议的。”

萧乐昭收敛笑意问:“心思这么通透伶俐,那你猜猜,我又为何把你招进暄和宫?”

小内侍答:“主子施恩让奴婢进暄和宫,不管出于什么,奴婢都已是暄和宫的人,主子的人,日后一定会忠于主子,实心办事。”

“起来吧。”萧乐昭走到小内侍身前,“如今孟婉是暄和宫掌事宫女,统管宫内一切事务,但她和流苏毕竟是我的贴身人,免不了时常陪我各式出行,宫内俗务分身不瑕。

今后你便跟在她身边慢慢学着打理宫务,这块牌子给你,暄和宫那群内侍往后也归你管。”

萧乐昭递出一块铁制令牌,上面刻着“暄和宫职事”几个大字。

小内侍不敢接,吞了两道口水:“主......主子。”

孟婉:“快接了,殿下看重你,日后好好为殿下办事。”

小内侍双手用力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接过牌子:“主子厚恩,奴......奴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萧乐昭淡道:“不必说什么,我选中你必是你身上有我瞧上的地方,日后好好当差即可。以及,你如今年岁尚小,又进宫不久,陡一升任职事,定有人不甘嫉妒,他们忌惮这块牌子的权力,表面或不与你为难,但心中并不真正服气。

如何让他们既怕你又服你,调衡节制各类人等听你差遣,那便要凭你的本事了,可明白?”

内侍激动得脖子和脸发红,他紧紧抓着铁牌道:“奴婢明白,奴婢定不负主子所望。”

“对了,既读过书,便不要荒废了,你脑子机灵,是块读书识理的料,日后便去内书堂继续读书。”

内书堂是皇宫内专为教习宦官文墨的教署,始建于雍和初年。从内书堂出来的宦官精擅文墨,通晓古今,拔尖者才学甚至不亚于内阁大学士。

不过并非每个宦官都能进入内书堂读书识字,大内阉寺万数余,能进内书堂的仅百余人,所以一旦有机会进入内书堂得翰林教习,就意味着前程一片光明。

“是,是,奴婢一定好好读书,多谢主子。”

萧乐昭:“你刚刚说你没名,小名叫小猴是吧?”

内侍点头。

“猿静猴躁,寓意不好,既已是一宫职事,该有个正名。”萧乐昭思索一瞬道,“谧,沉静也,朴能镇浮,静能御躁。望日后你能人如其名,稳静做人做事。”

被赐名的童谧叩首谢恩:“奴婢童谧谢主子赐名。”

萧乐昭走到门边:“孟婉带童谧去跟其他人介绍介绍,流苏带上药随我去小厨。”

“是。”

行往小厨房的路上,流苏抱着药包嘟囔:“殿下偏心,一个刚进宫的小内竖都比我这在暄和宫呆了好几年的老人职分大了。”

萧乐昭笑着觑她一眼:“你这脾性,管得住手下人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各安其位,各显其能。你虽没什么职分,可宫里上下谁敢欺你?”

这么一说,流苏心里那点酸溜溜的劲就下去了,她悄悄往萧乐昭身侧挪了一步:“就知道殿下还是疼我。”

萧乐昭笑笑没再说话,两人来到小厨所在院落,一众宫婢内侍正在备膳,萧乐昭将人遣退,对流苏说:“将药包给我吧。”

流苏讶然:“殿下要亲自煎药?”

萧乐昭:“古人说心诚则灵,虔心诚意,方生灵验,子虞身体一直不见好,应是我诚心不足,如今我亲自为她煎药,愿诚心应验,她能早日康复。”

“可是......殿下您千金贵体,怎能进积垢脏污的庖厨,若是叫陛下知晓,奴婢们免不得该挨罚了。”

萧乐昭浅笑:“你啊,原不是心疼我,而是怕受罚。”

流苏连忙解释:“不是,自是心疼殿下,这样的事交给奴婢们做就行了,少君身体不好,才不是殿下诚心不足。”

萧乐昭:“那是什么?”

流苏小声嘀咕:“是他自个弱不禁风。”

流苏其实一直不大喜欢沈兰时,一个是出身,再一个就是气质,她一直觉得沈兰时周身有股阴郁气,没有青年人应有的神采意气,唯一能作配自家殿下的或许只有相貌了。

萧乐昭笑笑不说话,只伸手:“药给我吧。”

流苏还在迟疑:“那添煤烧火这种事总不能让殿下亲为。”

萧乐昭点头。

流苏搬来矮几,仔仔细细擦净上面,才让萧乐昭坐下,旋即又去拾来煤炭。

皇宫用的是专供的水和炭,不生烟灰而煤火旺盛。

土灶中的煤炭经明火烧制,变得通红,其上的药壶也逐渐升温,面上浮出一层薄薄的药渣,热气滋生,盘旋直往天际去,远边天色火红,云层层峦重叠,壮丽恢弘。

然夕色虽美,却意味着明日许又是个阴绵雨日。

萧乐昭坐在矮凳上,双臂环膝,下巴搁在膝上,目光虚虚地望着黄昏天。

药壶中的汤药沸腾,发出咕噜噜的响声,流苏偷偷瞥了一眼萧乐昭,小心地问:“殿下,你不开心吗?”

萧乐昭偏头看她:“为何这般问?”

流苏皱着眉头:“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我已经好久没看到殿下展笑了。”

“我方才不就一直在笑?”

流苏的眉头更深:“不是,是发自真心的笑,殿下眼下虽笑着,可我还是能感受到殿下内心很难过。”

“虽然我没有孟婉姐姐聪明,不能像她一样为殿下分忧,可流苏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即便做不到,也会努力去做。”

萧乐昭伸出手,刮刮她的鼻尖:“不用为我做什么,就这样就很好了,你和孟婉能够像如今这般陪在我身边就很好了。”可说完她的表情又添了几分寂寥,“流苏。”

“殿下,我在。”

萧乐昭盯着她双眼问:“若日后你发现我变了,我不再是过往那个简单纯粹的三公主殿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你......可还会陪在我身边?”

流苏神情严肃起来:“虽然我不知殿下为何要这么说,但我自小陪在殿下身边,深知殿下为人,殿下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流苏愚笨,却也晓得这个世间有外善内恶的人,也有外恶内善的人,殿下于我,便永远是怀着光明澄净之心的三公主殿下。”

夕阳暮光映在萧乐昭的双目中,那一双杏色的眼睛便像是淬染了橘红色,彤云在她眼中缓缓浮动,竟似流水般要扑溢出眼眶。

萧乐昭垂首,掩住喉间的微咽道:“我知道了,药该煎好了,去取壶来吧。”

流苏离开,萧乐昭从宽袖中取出来那枚栗色荷包,没有犹疑地将内里药材悉数倾倒进滚沸的药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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