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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重生之妃你不可)

45、据理争

谢珠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愕地道:“永巷令!?”

在后宫,永巷令是宫女们闻之色变的女官。她下属于宫令女官,专门惩罚与关押严重违反宫规的宫女。

“走!”谢珠藏二话不说,立刻拔腿就走。

槐嬷嬷跟在后头,难以置信地道:“姑娘,永巷令一看就来者不善,老奴去吩咐入墨找殿下来。”

“不。”谢珠藏略一沉吟:“你带药,再派、派人……找赵婕妤。”

不论此举是不是扈昭仪的手笔,但起因皆是西殿的宫女。如果去找玄玉韫,反而落人话柄,对谢珠藏和玄玉韫皆无好处。倒是赵婕妤,本就与扈昭仪分管后宫,于情于理,请她来都无错处。

而且,谢珠藏已非吴下阿蒙,再不需要玄玉韫才能壮胆。

谢珠藏坐上步撵,就听严嬷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扈昭仪有请谢姑娘前往翊坤宫——罪婢已在翊坤宫受训,姑娘还是快去为好。”

谢珠藏心下一沉。

果然是扈昭仪!

谢珠藏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严嬷嬷:“要快!”

恐怕她只慢一步,阿梨和莲雾就会双双折在翊坤宫了!

谢珠藏才走到翊坤宫的宫门前,就听到翊坤宫的庭院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谢珠藏心中一凛,厉声呵斥:“住手!”

谢珠藏从来语不高声,她一声喝罢,叫那行刑的嬷嬷手一抖,均看向监视行刑的永巷令。永巷令错愕地看向宫令女官的方向,也不知是在等宫令女官的吩咐,还是在等扈昭仪的吩咐。

“哟,好大的脾气。”扈昭仪慵懒地坐在上首,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谢姑娘也不先问问,你的宫婢到底犯了什么错,竟一入本宫的翊坤宫,就忙着大呼小叫地叫住手?”

谢珠藏扫了一眼她眼前的景象——

莲雾的双臂被木棍架起,她身上虽没有血渍,可她的嘴角渗出血迹,下半身更是已经瘫软在地上,宛如一滩烂泥。莲雾的眼睛开开合合,口中发出无意义的痛呼,显然已经疼得快要失去意识——谢珠藏毫不怀疑,莲雾受的是死杖。

阿梨则被两个粗使嬷嬷押着,跪在莲雾的面前,被强迫眼睁睁地看着莲雾行刑。

她的口中被塞了一块污布,看到谢珠藏来,她两眼发亮:“唔唔唔——”

然而,阿梨话不成声,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来。

还有一个宫婢则跪在阿梨的身边,匍匐在地,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而在这些人的身后,两侧都站着翊坤宫的宫女,皆低着头,看着这一场行刑,大气也不敢出。

宫令女官则神色复杂地站在台阶上,她的身侧,还站着神色晦暗难明的尚宫,和面有得色的尚仪。

尚宫和尚仪自然不会开口,却是宫令女官轻声道:“谢姑娘,您可知道,宫女无故不得出宫?若是出宫,必得是因家中父母病重或过逝奔丧?”

谢珠藏直视宫令女官,强硬地开口道:“莲雾出宫,是父亲病重,我允之,有何不妥?”

扈昭仪原本一直漫不经心地斜靠在美人榻上,怀里抱着一只猫,手中握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猫梳毛。

扈昭仪听谢珠藏一口气说完这一场句话,梳毛的手一顿,掀眼皮子看了谢珠藏一眼:“谢姑娘竟能说得一长句话了,了不得呀。”

扈昭仪声音娇娇,跟她那个好侄女扈玉娇,不分上下:“可惜了。这欺上瞒下的东西,哪儿有什么病重的父亲。她父亲早就疯了,今年初刚跑没影了。”

“宫中户籍……”谢珠藏还没说完,就被扈昭仪笑着打断了:“谢姑娘,你年纪小不经事,自然不知道,宫中的户籍消息,比户部的还要慢,自然是还没来得及更新。”

谢珠藏神色一凛:“那司记司所载?”她从怀中拿出盖着司记司印章的文书,上头写着“济源郡定波镇藕实村何丰家,父病危,乞宫女莲雾归家。”

谢珠藏拿着这份文书,走过严嬷嬷、宫令女官,又走到尚宫面前。尚宫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接,谢珠藏立刻侧身避过,淡声道:“毁了,就无对证了。”

尚宫一怔,她低眉敛目,后撤一步:“姑娘说的是。”

扈昭仪笑了:“司记,你说,这份文书是怎么来的呀?”

跪在阿梨身边瑟瑟发抖的宫女,正是司记司的司记:“回、回、回昭仪娘娘的话……是、是入墨……逼婢子盖的印!”

司记的声音几乎是破嗓而出,她说完,不但没有

停下来,还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样的这一句话:“婢子是被逼的,是被逼的……”

入墨“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神色惊骇地指天发誓:“奴才是问司记抄了一份,绝对没有逼司记盖印!司记司的记簿里,也肯定有这一段记载。请谢姑娘明察!”

谢珠藏看向尚宫:“敢问尚宫,记簿何在?”

司记司由尚宫局管辖,司记司的记簿,都是按编号盖合缝章。而且,每日由尚宫、司记与当日值日女史三人签字按押。论理,若是撕毁其中一页,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尚宫避开了谢珠藏的视线,跪在了谢珠藏的面前:“皆是老奴办事不利,不小心丢了昨日的上表。”

扈昭仪挥了一下手中的帕子,不以为意地道:“尚宫不必多虑,不过是司记这不长眼的东西,不小心撞倒了火烛,与你又有什么干系?这记载毁了便毁了,只要知道真相是什么,不就行了?”

扈昭仪笑着横看向谢珠藏:“谢姑娘,你说,是不是?”扈昭仪一边说,一边抬起她染了凤仙花汁水鲜红的指甲,左右瞧了瞧:“所以啊,本宫才得把这些不懂规矩的宫女们好好地训一顿,免得更有那不长眼的,还当本宫是那好欺负的病猫。”

扈昭仪怀中的猫,适时地“喵”了一声。

这一声“喵”本是慵懒高傲,却无端令人胆寒。

记簿被毁,并没有太出乎谢珠藏的意料。谢珠藏沉着地抬眼看向扈昭仪,与她四目相对的一瞬,谢珠藏笑了笑:“扈昭仪一开口,谁敢……说不是呢?”

她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可字字吐词清晰,毫无困顿迟疑之意。

扈昭仪微微挪动了自己的身子,掀眼皮子看向谢珠藏:“本宫听着,谢姑娘这意思,倒是在说本宫只手遮天了?”

谢珠藏嗤笑一声,干脆利落地道:“扈昭仪未、未主凤印呢,怎么叫,只手遮天呢?”

谢珠藏的声音很柔和,说话的语句也不长,可偏偏是这十数个字,却激得扈昭仪腾地一下坐直了。扈昭仪看着谢珠藏的目光,活像是能吃人。

扈昭仪的反应,早在谢珠藏的预料之中。谢珠藏不等扈昭仪开口,自顾地说下去:“记簿既毁,其罪存疑……”

“呵。这罪婢的父亲到底死没死,一查便知,又是存的哪门子疑?”扈昭仪看准了谢珠藏说话慢,压根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然而,谢珠藏早就不是那个一被嘲讽,就要自闭的怯弱小娘子了。

谢珠藏压根没有打算理会扈昭仪的问话,她只不紧不慢地接着自己的话头,视为自己从未被打断过:“宫内人,本难知宫外事。莲雾之罪,可有诬陷者?不可知。”

扈昭仪冷笑一声:“谢姑娘是在说司记陷害这罪婢了?”

扈昭仪话音刚落,司记就膝行到谢珠藏的脚边,却被槐嬷嬷挡住了,她只好匍匐在地,哀声求道:“谢姑娘!婢子跟莲雾素无冤仇,以前从来都不认识啊!只是,婢子惮于东宫威势,不敢不从入墨的命令。”

“娘娘,那合该把入墨也押起来才是。”严嬷嬷听罢,立刻建议道。

扈昭仪挑眉,为难地看着谢珠藏:“可是谢姑娘护着自己的宫人,怕是不肯啊。宫令女官,你不是近来常去毓庆宫教谢姑娘宫中庶务么。这等事实清楚的事该当如何,你可教过谢姑娘了?”

谢珠藏挥了一下手:“不、不劳女官。”

她温声制止了宫令女官出声。

宫令女官要坐稳这个位置,必得持中守正。谢珠藏既不期望宫令女官帮自己,也不希望把宫令女官拉下水。

谢珠藏心里很明白,这一关,得她自己闯。

宫令女官愕然地看着谢珠藏,就听谢珠藏柔声道:“扈昭仪,分、分管六宫,不比女官……更厉害吗?”

众人哗然。

“谢姑娘能看明白这一点,当真是极好的,不枉费宫令女官教你的这些时日。”扈昭仪重新歪斜着身子,给宠猫梳毛,只当谢珠藏终于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而,谢珠藏不以为意地道:“所以,我有惑,便只问您了。”她说话恭谨,听不出丝毫的不顺来:“在您眼中,各执一词,原来,就是……事实清楚吗?”

扈昭仪的手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谢珠藏。

谢珠藏不躲不避,声音清朗,而又掷地有声:“这,宫令女官可未、未曾教我。她只教我,正宫之身,该当……明事理,辨清浊。事未定,则……不可因、因私欲,滥施

刑,枉顾礼正。”

这一瞬,四周鸦雀无声。

宫令女官更是惊愕地看着谢珠藏——她其实并未对谢珠藏说过这样的话,可她却知道,这是《礼典》中所载,昭敬皇后的语录。

宫令女官当机立断,立刻对谢珠藏行大礼:“谢姑娘聪颖好学,这些话正是先皇后告诫后来者的箴言。姑娘铭记于心,实乃六宫之福。”

槐嬷嬷何等人,她马上也道:“姑娘明事理,辨清浊,不因私欲,滥施刑罚。实乃六宫之福!”

毓庆宫协从的宫人,都跟着槐嬷嬷,坚定地高呼“六宫之福!”

谢珠藏就站在她们的身前,身量娇小,却如铜墙铁壁,不可逾越。

扈昭仪惊愕地坐直了身子——谢珠藏这跟指着她的鼻子骂,又有什么区别!不,这不仅仅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更是在把她身为庶妃未为皇后的心事,把她的脸面,死死地往泥里踩!

“谢姑娘说得极是。”扈昭仪端正地坐好,眸色沉沉,山雨欲来:“本宫既已查明那罪婢莲雾,非因父丧出宫,那本宫更该狠下心来,不得因私欲心软,反倒助长东宫此等祸乱宫闱的歪风邪气。”

扈昭仪也不是吃素的,她一脸正气凛然地扫了眼站在四周大气也不敢出的宫人,目光最后落在挺直着腰杆的入墨身上,像是看着一个死人:“本宫原想着,入墨是太子的宫侍,也该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可谢姑娘这话,倒是提醒了本宫。欺上瞒下,无由出宫,就是逃奴,就是连坐的死罪。”

“来人!把入墨罪奴押上前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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