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域天龙

月圆之夜，蟾宫之巅。

蜃行素出得山穴，看到那仙息河流竟向山后流去。

于是纵身升到山穴上空百丈之地，俯瞰整座蟾宫岛，山前莲台坐坐，拜月门人在吸纳天地灵气，似明灯般的红色灵秀之气被采纳过来，汇聚成云溪，又逆流而上沉入山穴。山前山后明显是两个世界。山后，仙息河流似瀑布般激荡而下，溅起九彩气韵，消失在一处。

仙息消失处，必定有禁制或者结界。

蜃行素开启魂力，发现禁制。

三道。

五彩。七彩。九彩。

最里一道九彩禁制将山腰的仙池封锁起来。

要破除这禁制不难，难的是不破除它们而身入其中。蜃行素不想改变蟾宫仙岛的环境，尤其是拜月门的人为环境。

“蹑踪，神隐！”

一声轻喝后蜃行素开启神隐战技，再次化为虚无，而眼下的世界也变幻了模样：天地间道道气息纷繁交织着，他只认出了其中几种，九彩的一道是仙息，青色的是蜃息，绿色的是意气……

意气。

这里竟然还有游荡的意气。

那紫色的一道该是妖族的天之八气朽气么？

“噫。”虚无海天中一道天音响起。

“天么？”蜃行素问道。

“老天爷。”又是一道天音。

“天爷爷。”蜃行素暗道，自己的识海意先生随意来去，天自然也可了，于是说道，“这些都是什么气息，乱七八糟怪好看的。”

“白色最浓的是我之正气，红色最浓的是我之灵气，橙色最浓的是我之真气，黄色最浓的是我之骨气，绿色最浓的便是意气。青色最浓的是我之血气，蓝色最浓的是我之丧气，紫色最浓的是我之朽气，黑色最浓的是我之邪气。”天音一股脑传来。

“天爷爷，血气不该是红色么，怎会是青？”蜃行素道。

“莫问，你尽可将之吸取，养护我之气本源。”

天音歇止，蜃行素眼下所有的气息便规矩起来，它们停留原地，片刻后倏地向上飞腾，钻入识海。

虚无海天里顿时精光四射，那些精光似乎被神水焚煮一般，凝聚成细密的光点，又结成怪异的阵列，倏地又聚拢成好大一团精光，像是包裹着一团绿油油的紧致气息。

看来，这绿油油的紧致气息便是天之气本源。

“噫。足够老五恢复实力了。”天音道。

“老五是谁？”蜃行素问道。

“你老师。”天音道。

“哦。”蜃行素刚要问些什么，忽然传来意先生的话语，“天父大人，您来了么？”

“老五，这小子还给你了。”天音道。

“噫。”意先生道，“您又要去哪里？”

“莫问。”天音缥缈起来。

“小子，天爷爷说过什么没有。”意先生问道。

“莫问。”蜃行素道，“我有好多问题想问，天爷爷只说‘莫问’。”

“那天爷爷做了什么。”意先生又问道。

“来了两次，上次教我用天之气本源破了仙姥的法术，这次教我炼化了天地之气，养护天之气本源，然后您就来了。”蜃行素如实道。

“噫，你要做什么？”意先生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疑问。

“还没有找到列姑射仙主下落。”蜃行素道。

“噫。”意先生淡淡说道，“去吧。”

“您呢？”蜃行素问道。

“调息恢复。”意先生的声音缥缈起来。

意先生走后，蜃行素忽然觉察到一处纰漏，能将天地灵气化为仙气的，除上天之外只有仙姥。然而拜月门人聚拢的天地灵气，经过蟾宫便化为了九彩仙气。

蟾宫仍有未察之秘。

想到这里，蜃行素转身飞赴山前，偌大的蟾宫在他眼里如同透明一般，只见楚梦舒门主端坐中央，红色灵气向她汇聚过来，似蚕茧般将她裹住。

竟是楚门主将天地灵气炼化为仙气么？

蜃行素感到意外，仙门门主无能之事，她小小参使便可以么？

忽然，楚梦舒门主挥动双手，将周身那团红色灵气驱散开，它们就被逼到殿中角落，依旧轻缓地绕转着，仍有缕缕灵气不断加入。

眨眼之际，蜃行素忽然看到楚梦舒门主幻化出真身，一根丈许的硕大人参，头顶一片掌状复叶，圆柱形身体和无数参须紧紧地吸附到周遭灵气中，将灵气吸食进身体，说话间身体便圆滚滚的，红彤彤的。

原来你以本体转化灵气。

蜃行素似乎明白了拜月门对于仙族的重要，正是因为参使楚梦舒的存在，才使得仙族能够吸取天外天之外的灵气。今夜，拜月门要转化十年积攒的灵气，供给列姑射仙主。

思想间，参使头顶复叶的气孔里散发出九彩仙气，仙气凝聚成缕向后方而去。蜃行素看到后方是山溪，那仙气便逆流而上出得蟾宫。想必那山穴中的丹丸，便是将仙气凝实为仙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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