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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

125.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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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是个结良缘的好日子,长安城的各家都有人办婚事。

徐球的婚期也在今日,他与袁亭宜、严子善少说混在一起一年多,见两人整日也是无所事事,便邀两人做傧相。驾着花车彩舆,带上一对聘雁去苏家接新娘子,可叹苏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三舅五哥实在难缠,诗篇作了一首又一首,酒坛是空了不知多少。

还是没把新娘子接出来,一堆人在苏府门口抓耳挠腮连门都进不去。

最后徐球实在着急,忙作两首好汉求饶诗,苏府这才把他放了进去。就在踏进门一瞬间,严子善把徐球往前一推,拉着袁亭宜往后撤几步。

不过须臾,两人就见徐球被一群夫人持着棍棒追得满院躲,袁亭宜抚掌大笑,但还是有些担心:“器之没事吧?”

严子善也在憋笑,可面上还是淡定:“一会儿还能作诗就行。”

随后这群人过五关斩六将,把袁亭宜、严子善是喝得东南西北,作诗都不利索的情况下,才终于在黄昏时分接到了新娘子。而袁亭宜在酒醉朦胧中,瞧见新娘子身边有一位女眷娘子颇为眼熟可又一时想不出来。

人还没醒神想起,新娘家的仪式就已完成,袁亭宜挂着刀骑马送新人回徐家。路上他总是瞧着那十分眼熟的娘子,心中一直想一直念。

由于今日乃是大吉日,还没宵禁时,长安街上已有许多向新婚夫妇要吃食金玉的障车子弟,但严子善找来一群禁军中的兄弟在旁开道障车,就没让今日已经饱受毒打的新郎徐球出血了。

一路吹吹打打,马蹄声扬尘,新婚队伍回了徐家。待新娘子团扇遮面,传毡进屋时,袁亭宜终于想起来那名娘子是谁。

那不正是他在灞桥见到的那名胡服女子吗!

于是拉住一旁看热闹的严子善,小声问:“新娘子身边那位颈间戴金玉项链,着青雀戏牡丹裙的娘子是谁?”

严子善在苏家被灌得有些醉,定神看了会儿后,也不知道,便叫来一旁还在监督礼仪的苏赛生问。

此时徐球一首却扇诗,使新娘花颜示人,帐中又是一阵哄笑。

苏赛生是亲也是友,被同僚灌了不少酒,脸颊含绯,他定睛看了片刻,此时的新人已在青庐帐中。瞧着那人影绰绰,他想了想,答道:“似是许国老的三孙女。”

国老一词不多评,多是三品以上高官致仕后,百姓与百官对其敬称。国老不常见,姓许的国老也是,严子善追问:“是前门下侍中许国老吗?”

苏赛生点头,随后又朝袁亭宜似感慨地说:“则直,我似记得袁相谈过你与她的婚事,但那时你并未同意。”

袁亭宜顿时犹如雷劈,目瞪口呆,怔怔道:“她竟然就是许娘子。”

苏赛生点头,此时旁边又有宾客呼人,他赶忙去招待。袁亭宜望向严子善,欲哭无泪:“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严子善颇懂这些,真诚答道:“精诚所加,金石为开。”

得到好友鼓励,袁亭宜狠狠点头鼓起勇气寻那许娘子而去。

片刻后,他带着一个巴掌印回到严子善身边。这时严子善正在与人喝酒,看到面如死灰的袁亭宜一惊,忙把他拉到案后坐下,犹豫着说:“莫不是许娘子打的?”

“我捡到她的金钗,还回去时被侍女推搡,不甚亲她一下,可我马上便一跪致歉。”袁亭宜黯然地点点头,给自己猛灌三碗烈酒,悲伤道:“但是她骂我轻薄,知道我是谁后,直言说不喜欢我这样的,让我别做梦了。”

严子善:“......”

严子善好心大哥样,宽慰道:“可能是你不够姿容俊俏。”随后又好奇:“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啊?”袁亭宜闷闷不乐,“她说她喜欢程知文那般温和儒雅的郎君。”

“进士中举都看脸,更遑论宰相之女?知文不在长安两年,但每年的如意郎君榜首都是他。”严子善笑道,“你这种烦恼我就不会有。”

袁亭宜心中郁闷悲伤,一阵心酸,实在不想理严子善。宴席上有人来敬他酒,他就闷头喝下。严子善生怕他因为被拒绝喝死,连忙安慰,却被袁亭宜灌了数杯。

严子善一场酒下来醉醺醺地揽着袁亭宜问:“话说你与刘九安是怎么了?你俩快半年没说过话了。”

提起这个人,袁亭宜的头就开始痛,他打开严子善的手,冷冷道:“他就是个疯子,你提他做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聚不到一起就散。”

“这可不是你的处事,你俩闹脾气了?”严子善被打开后就单手支案撑颐,说,“京中都有人开庄赌你俩何时合好了,你给我透个底,什么时候和好?我也去下一个。”

袁亭宜眉心一挑:“赌这个?你下永不和好那一方就行。”

严子善正想再说什么时,眼神瞥向门口,只叹说曹操曹操到。

刘从祁解刀进内,风尘仆仆,他才从校场一路奔马回来。徐球又住在修行坊,才进坊门就听最后一击鼓声结束,差点没挨武侯鞭子。

他把贺礼交给徐家侍从,又与众宾客、苏赛生来往祝福几句,眼神快速找到人群中喝的正欢的严子善、袁亭宜两人,径直过来坐下。

“怎么来这么晚?”严子善找了个干净碗给他倒好酒。

他尚不知袁亭宜合和刘从祁之间的事,只以为两人在闹脾气,毕竟谁家朋友不吵架?

刘从祁扫了一眼袁亭宜,答道:“禁军有事耽搁了。”

正喝的高的严子善没发现袁亭宜想溜走的动作,直接抓着他就说:“方才我还在问呢,你俩闹什么事了?小半年没讲过话。”

刘从祁看着厅内欢歌载舞的宾客,沉思片刻笑问:“则直没说吗?”

严子善摇头,刘从祁道:“你问他啊。”

于是两人目光都聚在袁亭宜身上,袁亭宜无奈至极。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这两人的审视眼神,干脆心一横预备混过去,斟满酒就让两人喝。

严子善的心思在这两人身上并不细腻,他看有酒也就放下疑问。

期间这长安著名的八卦三人,又开始东拉西扯起来,其中严子善一声短叹:“刘相这几日没上朝,在做什么呢?”

刘从祁耸肩,哂笑:“安胎。”

袁亭宜:“......”

严子善:“......”

震惊中的严子善率先回过神,瞠目结舌道:“你爹还有这本事?”

刘从祁看向他俩,慢吞吞地解释:“王宛有身孕,又不是他,你俩是不是误会了?”

严子善和袁亭宜听得此话尴尬一笑,三人又开始吆喝着喝起来。

席间又不少官员同僚来互相饮酒,场中的徐球和苏赛生这两位被一群人拉着灌了不少。

最后还是刘从祁和严子善上去接着喝才平息下来,厅内歌舞来来去去。

这期间酒量最不好的就是袁亭宜,加上在苏家喝的那些,导致不到一个时辰他就醉的不省人事。彼时酒宴快要结束,婚礼的仪式也完成得差不多,天明也即将到来。

三千鼓声与寺庙悠远的晨钟交集在一起唤醒沉睡中的长安,徐家也开始吩咐侍从送这些醉酒的宾客回去。

徐府门口,苏赛生欲把严子善带回较近的苏家休息一下,禁军首领不比朝官需要点卯。

但严子善朝刘从祁担忧道:“你送他回去?”

他一夜没睡加之喝的不少,靠在苏赛生身上,还有些站不住力。

烛火影下,刘从祁尚算清醒,他搂着烂醉的袁亭宜,点头:“我正好回皇城交差,顺路把他送回魏国公府。”

但严子善还是不放心,虽然这两地看起来确实顺路,可两人半年没讲话,让他有些不愿去相信刘从祁。于是上前拉袁亭宜,说:“则直,我让九安送你回去,怎么样?”

吵闹和奔走声不停,袁亭宜在混乱中抓着一抹他熟悉的感觉,听见有人问他的想法,他那喝多的脑子一下没想起前事。

“行!九安兄送我回去,没什么不放心的。”他靠在刘从祁肩上,迷糊着朝严子善挥手,“大家都散了吧。走吧,十一郎,我们回去了。”

严子善看他愿意也打消疑虑随苏赛生离开。

天边慢慢显出鱼肚白,长安城苏醒过来。刘从祁骑马载着袁亭宜回到梁国公府后,从卧房里找到刘千甫的腰牌扔给侍从,让他去皇城给袁亭宜和自己告个假。

随后又打水给醉如泥的袁亭宜擦脸擦手,醉梦中的袁亭宜感觉自己被人伺候欲睁眼细看是谁如此贴心。

却被刘从祁以手遮眼低头吻住,略带酒香的氛围骤然将气氛上升到一个热度。袁亭宜醉得很,他没有避开,他细心感受着刘从祁带来的情念。

“喜欢吗?”刘从祁手探入衣内握着他,男性气息覆在他耳边,炽热又滚烫。

熟悉的声音将他从醉里唤回,袁亭宜朦胧着点头:“喜欢。”

齿被舌尖抵开,探入灵舌,袁亭宜呼吸愈发急促,但又说不出是为何,为何舍不得离开。都说醉酒时的一切由不得自己控制,只会遵从自己的内心想法。

可袁亭宜想不到那么多,他只是热烈的回应这个吻。

浓情时他扯下刘从祁搭在眼上的手,似是看清后他想推开。怎料刘从祁顺势十指相扣,两人相扣的手在枕边流连慢转。

火热的深吻结束,袁亭宜大口呼吸着,脸颊羞红,生被阻断,他有些难受。刘从祁手滑上到胸前,凝视他,声音低沉:“要不要我走?”

那些如潮水般的欢愉记忆又浮现,刘从祁明亮却含欲眼神似是情迷网一般将他困住。袁亭宜神色正模糊着,想着方才的断崖,他酒醉胆大,直接搂住刘从祁的后颈亲上去。

帕子被踢出帐内,连着一同的还有被扯烂的衣衫。

轻快的鸟声在窗外鸣起,两人气息不住纠缠,袁亭宜大惊一声觉出痛意,蓦地埋在刘从祁肩上,眼神顺下看到绷紧的顺畅又漂亮的肌肉线条。人都喜欢好看的事物,袁亭宜也是最其中例子,刘从祁长相俊朗英气,身材亦是他认识的人里的翘楚。

这时已有热意,刘从祁身上都蒙着一层晶亮的薄汗,音色缓喘,再加上充满着力量的麒麟刺青,它落在小麦色的肌肉上最是诱人,袁亭宜一时看愣。

刘从祁停下看袁亭宜眼神望下出神,把他的腿置于腰上,低声问:“看什么呢?”

“麟之角,振振公族。”袁亭宜喃喃道,“你还会背着我做什么?”

刘从祁思索须臾,神情温柔地看着他回道:“没有了。”

认识数年袁亭宜也说不清对刘从祁的感情,他看向刘从祁,对方的眼神里流露而出的是除温柔之外还有一抹无可奈何的落寞。

袁亭宜心里抽着一口闷气他躲开这个眼神没有说话,刘从祁又低头缓缓亲他。

兵出山门继而转幽处,袁亭宜酒醒了些,他叫刘从祁的表字让他慢些。

刘从祁抓起不知是谁的衣服给袁亭宜擦了把汗,而后亲他,粗声道:“换一个,这个不好听。”

袁亭宜:“……”

刘从祁稍压着袁亭宜,双手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曷日勒,叫我曷日勒。”

袁亭宜不知这是刘从祁的戎狄名,还以为是什么调戏人的胡语便闭口不言。屋内沉默片刻,刘从祁看袁亭宜半天没出声遂又乱起。

弄得袁亭宜汗泪直流,不停喘|息。刘从祁语气急促起来:“则直,快些,否则要吃苦头了。”

袁亭宜觉得被拖入无边极乐,水浪碾着他,让他只能抱紧唯一的沉木,泣声喃喃:“曷日勒......曷日勒。”

刘从祁缓了力度,舌叶滑入,不容来人反应便吻了下去,辗转悱恻且似水般轻柔。袁亭宜的思绪不由自己,他逐渐沉溺融化在这温柔水里。

麒麟刺青上的人是刘从祁一切,也是他喜欢多年的人。朝来夕往,世事如何变迁,他所喜欢所要的只有一个袁亭宜。

酒醉的袁亭宜醒来时,已是黄昏。

他觉着自己贴着堵温热的墙,还有东西触着他。

他动了下,那东西也跟着轻轻动了下。

他想离远些时,才发觉自己浑身不适酸得很,那酸软走遍全身连指节都没了力,突觉腰上有肌肤触着他微微一动似是想把他往怀里揽,他猛然觉得不对。

袁亭宜睁眼转头看去,只见近在咫尺的那人睡颜恬静,剑眉舒展。他的视线往下看去,瞳孔一缩,那人健硕的肌肉上还有些暧昧印子,刺青上的麒麟双眼似是代替着主人看他,提醒他过去不久所发生的巫山云雨。

而方才那姿势就是刘从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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