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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农门:我的夫君是东厂督主

第四十七章 不能接受

雅阁的门从外头被伙计掩上,墙上窗牖也牢牢闭着,屋子里四下不透风,满室皆是缭绕升腾的水烟儿。

文欣坐在一处楠木圈椅上,手边是玉娘斟来的茶。

茶碗中碧绿茶汤香气四溢,一二茶叶梗浮浮沉沉,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想问的事情太多,却怕自己犯傻,故而一直沉默着。

两人缄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玉娘率先打破了僵局。

她吸了口水烟,收起了方才挪榆玩笑的意味,不紧不慢的道来:

“我晓得你满腹疑问,我若是他的娘子,恐怕早已夜不能寐了——其实,这事儿说来简单,文琅不过是贺清的影子罢了。”

文欣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瞬的盯着玉娘,不肯遗漏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既然玉娘愿意坦诚相告,解开自己近些日子的疑惑,那真是此番的意外收获!

至少,她是想要真正了解自己的丈夫,文琅,他究竟是何身份?

“他们……可是孪生兄弟?”

玉娘捂嘴咯咯发笑,摇了摇头,坦然说道: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你怕是孤陋寡闻了。天下人谁不知,贺清的生父卫戚,原是前朝镇守边关的将军,因投靠了建州朝廷,坑杀手足十数万,引兵入关,才致使汉人亡了国,有了现在的大殷朝廷。那卫戚被敕封为陇西王后,成唯一异姓王,佣兵自重,天下汉民唾弃其为汉贼,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文欣听她徐徐道来,心里暗自诧异:那魔头贺清,原还有这样一位父亲。

“所以?”

“所以,他就真的断子绝孙啦!”

玉娘抿唇一笑,葱段的手指绕上自己的头发,眼中皆是嘲讽的戏虐,继续道:

“五年后,太祖皇帝嗜杀,鸟尽弓藏,提出削藩,陇西王卫戚便成了他最大心腹之患,那卫戚为求自保,将独子贺清送京为质,以表忠心,更送他去阉了一道,应了百姓的箴言,叫卫家断子绝孙,以示他绝无不臣之心,只求一生荣华,了此残生,不图福泽子孙,请皇庭放心。”

“独子……”

“是呐,这件事当时轰动九州,所有汉人皆拍手叫好——如此,贺清怎会有一个孪生兄弟?即便是有,那卫戚也太过狠心,两个儿子都给阉成了太监,供皇庭奴役差遣?”

文欣眸中流光隐动,翕动嘴唇浅言:

“既不是兄弟,那你说的影子,又是何意思?”

“傻——卫家父子,世人皆存诛杀之心,有一二替死之身,不是常事么?难得碰上一个长相如此相似的,祖籍又在陇西,还会说陇西话儿,除了性子背道而驰外,两个人似真似假,又有谁分辨的出?”

文欣万不敢、也不愿意相信,文琅竟是贺清的替死鬼!

他每次回家,衣衫带血,身上也偶尔伤痕,莫不是替贺清次次赴险,做了他的替身?

玉娘知道文欣接受起来比较困难,只笑笑道:

“这所樊楼、乃至整个地下城,都是东厂的耳目,我替督主护文琅安危,帮你却是顺带手的事儿……自然,我还有一些私心。”

文欣知道她是个买卖人,将文琅身份的秘密告诉她,不过牟图利益换取罢了。

“你想要什么?”

玉娘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见其爽快,便也不绕圈子:

“秘方,你腌笋之后添上的秘方。”

文欣心中一紧,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樊楼的席面,蒸煮煎炸,道道精细。

这里的佳肴菜式,与文欣平日里在农家食的东西,简直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但不知怎么回事,她却依然觉得食之无味,开始想念起自家腌大酱的那一分鲜咸,还有清炒白菜的淡口清脆。

动了几筷子菜,她便添了碗喧软糯口的粳米饭,匆匆扒了个七分饱后,搁下了碗筷。

和她表现大为不同的是荆禾。

一开始,他有些忐忑,等吃了几杯梨花白,酒酣耳热后,他放开了劲儿,颇为健谈的同伙计二毛攀谈起来。

俩人虽三句离不开地头里的事儿,但他说话得体,能捧能吹,还拿捏着一副亲近架子,几杯碰酌后,二毛便已心生好感——关于买骡马套车的事儿,他一口应下,说是吃罢了饭,就去伯叔家托问,看在他的脸面上,折个最低的价儿给卖了!

文欣谢过二毛,只言今儿个晚了,不便再去叨扰,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

“空闲的时候先问一问,下次过来交笋子的时候,咱再一起去看看那骡子,若当场看得中,我付下银钱就直接牵走了,多少银子你先拿捏着,我信你。”

二毛一听这话,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别人给一分脸面,我得还十成情面,承蒙文家娘子看得起,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啦,决计不叫你吃亏了去!”

文欣笑笑,添了杯酒,又给他倒上最后一点发财酒,陪了这一杯,才算大伙儿吃过了晚饭。

当然,这顿饭玉娘是并未上桌的。

陪着的不过是樊楼的几个伙计,席面上吃得虽好,大鱼大肉的,却不是该给客人吃的珍馐百味。

她想,兴许在玉娘看来,自己依旧是个庄户农妇,登不上台面吧。

……

已入夜,城门这会儿开始交值换班,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就彻底关了。

虽现在赶着去,还是能出去的,只是麻烦了些。

要是建州人还好说些,报上自己的名字门庭,轻松就过关了,但汉人就甭想容易了,不被查个底儿掉,守城官兵决计不会放行的——女子被搜身揩油,男子被敲诈财物,那都是常事。

文欣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放弃,她只能应了玉娘的话,去地下城走一趟了。

和荆禾一道跟着玉娘,文欣从樊楼后院的井口处进了地下城。

里头是一条逼仄的砖石道,泛着潮湿的味儿,但更多是的墙上火把烧出的臭油气味。

文欣本还纳罕:地下城被官府所忌,欲除之后快,玉娘怎么会这么随意,带着外人往里头闯?

可等真正到了下面之后,文欣才算明白过来。

下面沟深纵横,像迷宫一般的路,根本不惧外人闯入,除非有识路的人领着,否则摸来摸去都是一片漆黑的潮泥。

文欣紧挨着步子跟随,生怕玉娘一个拐儿没了人,那自己压根不知上哪里寻她。

走着走着,竟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那砖墙上的粗糙砂砾,她好像在半梦半醒间见过?

哦!对了!

她想起来了。

那次她从东厂回来,惊悸生病发高烧,半夜是文琅一路背着进城看的夜诊。

半路她烧得糊涂,但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进了一处逼仄的甬道,那有青砖墙还有火把光照在脸上的刺烫感。

那时她也问过,文琅只说自己和城门将领认识,走了偏门才进的城……想不到,他是直接进了地下城啊。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玉娘纤腰款摆,矮身从一处大窟窿洞钻了出去。

文欣紧随其后,才探出头,眼前的景象便让她吃惊万分!

这……这真是一个地下城呐!

喧阗的市集、遍布的地摊小贩,酒肆勾栏、肉铺幌子随处可见。

晃着膀子街而过的虬髯大汉,精明瘦小的行走小贩,还有穿着花枝招展,招揽生意的窑姐……

“这、这里……”

文欣愣怔着,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里?这里就是逍遥窟呐~有酒有肉,有女人有快活日子,杀了人呐,没有严苛的律法,全凭自己本事讨回血债~这里,恶是恶,善是善,绝没有虚伪清高的君子小人,这里是我的城,我是这里的主。”

说这个话的时候,玉娘眸中满是骄傲。

“那贺清呢?”

文欣记得玉娘说过,地下城是东厂的耳目,这里也是他一手豢养出的地下世界。

“他?”玉娘轻笑一声,看似懒散的笑声中却没有半分轻慢:

“他是逍遥窟的神,没有督主,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是一堆白骨,一摊血肉。”

言罢,玉娘再不肯多谈贺清了。

她率步往前走,所有人见到她都让出了一条道,恭敬的称上一句“城主”。

看到她来了,边上正赌得上头的赌棍,或是吵得面红耳赤,马上要挥老拳干架的恶霸,也跟着扯起笑脸,热络的打起招呼。

与其说是玉娘一城之主,不如说是共患难的朋友更贴切一些。

不过看到玉娘带着生人进来,大家还是把目光集中到了文欣的身上。

还有人吹口哨调侃她:

“犯了什么事儿呐,小娘子莫不是同这小兄弟私通偷情,叫亲丈夫送了官?这罪太小,咱们逍遥窟可不收哇,怎么说也得剁了建州大官的脑袋判个斩立决,老子才佩服哇!”

说话的是一个赤膊大汉,他方才正和人打架来着。

手臂上被刀子划拉了个伤口,他却不顾涓涓流血的伤口,只为自己爽快,要说那些戏虐话撩拨文欣,惹得周遭哄笑一片。

玉娘抿着朱唇,娇媚着一记眼风扫了过去,语中却藏了话儿:

“仔细你的舌头,这位小娘子可是白户,过来借个道儿的,她的亲丈夫你可吃罪不起噢。”

“玉娘,你可别吓唬我!皇帝老子、一品大官那都是老子的胯下小儿,什么了不起的犊子玩意,还是老子爷不敢开罪的?”

玉娘媚笑一声,抬手勾住了文欣的肩膀,不紧不慢道:

“宫里头的文爷,你可识得?”

那汉子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看向文欣的目光不再放肆轻薄,黧黑的脸叫自己憋了个通红,脖子上满是青筋。

他别开头,抱拳大咧咧道:

“对不住了,嘴巴生疮没个数儿,望文娘子不要见怪!”

文欣轻拧着眉毛,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

这时,汉子边上有个老头凑了上来,他脸上贴满了狗皮膏药,一见汉子流血的手臂,气得啐了一口道:

“你再折腾,这伤口就好不了!你是要砸了我家招牌么?”

“你的破膏药本来就没用,不用也罢!”

“呸,上次你要强了那恶婆娘,叫人险些咬下一块肉来,那牙印用我的膏药一贴,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你还说我的东西不好?”

汉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男人留疤又怎么了,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娘们,走开走开,别挡着老子打架——喂,你过来,咱们再打一架,谁输了谁请吃喝酒去!”

……

文欣一瞬不动的盯着那卖狗屁膏药的老头看。

她的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但仔细一想,却又抓不住头绪,这种感觉令她很难受。

牙印……

她好像想起什么,可这时候,恰恰有人从背后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文欣?”

文琅的和煦温润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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