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外史

洗了一炷香时间，沙悟净才走上岸来，陈玄臧闻了闻，感觉空气好闻了许多。

陈玄臧道：“老三，你可知为师收你为徒的原因吗？”

沙悟净道：“师父是想让弟子助师父渡过这百里流沙河？”

陈玄臧道：“真上道。现在你们去研究一下怎么过河，为师我先休息一下，等我睡醒，你们最好已经有过河的办法，不然我会很不开心，一不开心就想吃个东坡肉或者水煮鱼啥的。”

猪悟能和沙悟净的脑门上顿时冷汗直流，讨好地说：“师父放心，您老人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徒弟们都能搞定。”

陈玄臧睡下之后，三个徒弟在远处商量，孙悟空道：“老沙，你有什么办法没？这一片都归你管，找条船不是难事吧。”

猪悟能道：“猴子，这是弱水，船只根本浮不起来，得另想他法。”

沙悟净道：“也有东西能够在弱水之中浮起来。当年这位猴哥大师兄曾多次带取经人西行，到了这里就将取经人交给我处置，前前后后我杀了九个取经人，吃完后的骷髅竟能漂在河上，我看着奇怪，就拿回家去串串儿玩了。”

孙悟空道：“快去拿来我看。”

沙悟净翻身入水，去水府拿串儿。

孙悟空不解道：“为什么我会害死取经人呢？我这么善良的出家人，怎么会害人？他说的你信吗？”

猪悟能道：“世上的事，那也难说的很。小弟我在天宫的时候，也听说过猴哥你的大名，虽说不上穷凶极恶，但也算得上恶贯满盈。”

“是吗？俺老孙做过什么让人不齿的事，你说说我听听。”

“记得当年阎罗王上天状告你私闯地府，擅自更改《生死簿》，造成阳间活人生死的一片混乱。后来阳间有一句谚语叫‘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好人从来不长命，反而祸害遗千年。’猴哥你听过此话吗？”

孙悟空摇摇头道：“那肯定不是我干的。”

“后来有一天，四海龙王紧接着也到天庭告你，说你强闯东海，抢走东海的一块定海神针铁，西海的一双藕丝步云履，北海的一副锁子连环甲，南海的一顶凤翅紫金冠。由于四海龙王代表的是整个水族世界，所以当时天庭特地在南天门的布告栏中张榜公布了你的罪状，给天下神仙知晓，用以平复水族的怒火。”猪悟能道。

“龙王们富有四海，奇珍异宝无数，怎么拿他们一块铁，一身衣服，他们就这副嘴脸？”孙悟空不解。

“其实这个对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可是这个头不能开，要是谁都能凭借出众的个人能力去他们家里打秋风，他们就损失惨重了，你知道的，能耐大的地仙何止千百。他们垄断着四海的降雨业务，百姓们年年供奉，岁岁烧香。他们得了那许多财货，可是让他们吐出一些，是千难万难。”

“这可恶的四巨头，当时就应该多敲他们一笔。”孙悟空愤愤道。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我为什么要害死前几世的取经人啊。”

“这个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猪悟能坦白地说。

“这个我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沙悟净已经拿了东西返回岸上。

“你说。”

“天庭忌惮西方侵入东土，所以在西去东来的十万里大道上设置了几道关隘，阻止敌人渗透。可是观音菩萨竟有手段能每隔二十年就在东土找寻到一个有缘人，愿意去西方求经散布中土。可是那些取经人要么本身太弱，要么孤家寡人，总是在路途之上命归阴曹。后来菩萨挑中了猴哥大师兄你护送取经人，结果你也反水，将他送到流沙河中给我。我在河中多年候你，如今又送了一个取经人到来。”

“真的假的？老孙心地善良，心怀慈悲，怎么可能害人性命？你有什么证据？”孙悟空不承认。

“你看，这里的九个骷髅，有两个就是你送的人头。”沙悟净指着两个洁白的骷髅道。

孙悟空看了两眼，发觉这九个骷髅造型上并没有什么差别，都被沙悟净盘的有了包浆，只是按照盘的时间长短，包浆的颜色略有些许深浅不同。

“凭着这九个东西，就能渡师父过河吗？”孙悟空问。

“自然是不行的，师父虽是十世修行的好人，但前九世功德浅薄，还不足以支撑这一世的凡人之躯。还需要等一个通行证。”猪悟能道。

“什么通行证？”孙悟空问。

“就是太上道祖的许可，你要知道，老沙是天庭摆在这里的一道关隘，要想过关，不是凭自己打过去，而是等人家放过去。”猪悟能道。

“等到什么时候？师父可没有耐心，明天渡不了河，你们自己架好油锅跳进去，省的麻烦老孙出手。”孙悟空道。

“对了，我之前镇守流沙河的时候，某一日，菩萨路过此地，问我愿不愿意皈依佛门，当时我因为害了取经人性命，自己内心不安，就谢绝了菩萨的好意。可是菩萨并不恼怒，反而留我一只法螺，言道日后若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尽可向她求助。如今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试一试吧。”沙悟净取出一只海螺壳做成的法螺，对着空中吹了起来。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比较悠长，沉闷的“嘟嘟~”声飘散在阵阵的水波声音中。

等了半晌，什么反应也没有。猪悟能问道：“什么情况？是不是声音太小，根本就传不到南海？要不猴子你驾云亲自去南海跑一趟？”

“为了这点儿小事，咱们就去求人，是不是太掉价了？显得咱们是三个废物。”孙悟空不愿去求人。

“有人来了……”沙悟净常年在水边生活，能在潮水声中分辨不一样的声音和气味，所以他最先警觉。

“来者何人？”孙悟空提棒迎在半空。

“行者惠岸，见过大圣。”来人竟是观音菩萨座下大弟子，托塔李天王二子，惠岸行者。

“好说，好说。尊者到此，是要助我师徒过河吗？”孙悟空内心疑惑，我前时跟师父私下说要自称“齐天大圣”，此外并无别人听到，他为何一见面就叫我“大圣”，奇怪，奇怪。

“不错！贫僧受观音菩萨差遣，已从兜率宫太上道祖处借得这红色葫芦在手，特来助圣僧渡过这百里流沙河。圣僧何在？”

“师父，师父，菩萨派人来帮忙了，快点醒醒。”猪戒拿脚碰了碰陈玄臧的腿，陈玄臧揉揉眼，迷迷糊糊地起身，和惠岸行者见了礼。

“尊者，你带着什么东西来的？是一条船吗？”陈玄臧问。

“世上任何一种船在此河中也漂不起来，我带来了老君的葫芦，你一会儿就坐着葫芦过去。”惠岸行者拿出一个一尺多长的红葫芦，捧在手上。

陈玄臧脱口而出道：“你开什么玩笑？用葫芦渡海，你是拿我当仙的铁拐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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