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外史

“来了，来了。”伴随着两声雏燕娇啼般的悦耳之音，从屏风后面依次出来三个妙龄少女。她们款动莲足，慢慢走到大厅中央，就这几步走，就让猪悟能口水直流，沙悟净目瞪口呆。

这两个妖怪哪里见过什么世面？什么叫天姿国色，什么叫绝世倾城，他们的字典里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形容词。当然，包括孙悟空在内，他们三个文盲压根就没有字典。

陈玄臧差点失神，但想到自己是唐王御弟，三徒之师，兼任取经项目执行总监，自然要顾及一下身份，连忙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说道：“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黛玉轻舒莲臂，宝钗扭动柳腰，湘云摇摆玉颈，三人合力演出了一场精彩绝伦的‘骑马舞’，看得陈玄臧直呼精彩，孙悟空心想：这骑马舞真是内行，比师父骑马好看的多了。

一曲舞吧，贾夫人道：“圣僧觉得，我这三个女儿，才艺如何？能不能上今年的央视春……呃……能不能入圣僧师徒的法眼？”

陈玄臧道：“才艺很棒，形象也不错，关键是接下来我要问的，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陈玄臧坐在堂上，问站立在大厅中央的三个姑娘道：“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长姐黛玉道：“我作为家中长女，最想做的就是招赘一个女婿，能为我母亲分担一些劳累。”

陈玄臧道：“你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黛玉道：“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够白天放马，夜里推磨。农忙耕地，农闲盖房，把家里家外的活都干了就行。”

陈玄臧看了一眼面露喜色的猪悟能，问道：“活儿都让他干了，你干什么？”

黛玉道：“我愿意养养花，读读书，写写字，焚焚稿什么的，我身子弱，太累的事我可干不了。”

猪悟能道：“姐姐放心，这真是买金的碰上卖金的，我有一把钉耙，干农活老猪我是行家。”

陈玄臧继续问道：“宝钗，你的梦想是什么？”

宝钗道：“我讨厌被唠叨，就想找个老实人，话少的。图个耳根子清静。”

沙悟净淡然一笑，道：“我也很内向。”

看了一眼美艳中透着高冷的宝钗，陈玄臧继续问小妹湘云道：“小妹妹，你的梦想是什么？”

湘云道：“我想要到处去旅游，走遍国外的每一个漂亮景点，留下属于我自己的‘到此一游’。我还想要去长安最好的学校——国子监读书，拿到最高的学位，最好在学校读书期间遇到一个学识渊博、风度翩翩的学长，和他的未婚妻之间展开一场动人心魄的爱情保卫战。最后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灵去往圣洁的布达拉宫朝圣，净化我支离破碎的灵魂。我还要……”

“打住，打住！”陈玄臧听不下去了，“你二姐想清静，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指定是你天天在她耳边唠叨的。她们的都是梦想，你的简直就是YY。很负责任的讲，你就是心灵鸡汤式的杂志看多了，完全不食人间烟火。”

湘云道：“这都是我从大姐珍藏的书里看来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吗？”

陈玄臧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你大姐都珍藏了些什么？”

湘云道：“都是一些文学名著，《读者》、《意林》、《一帘幽梦》和《情深深雨蒙蒙》……”

黛玉急忙道：“那些都是我少年时候看的，现在已经早不看这些了。”

陈玄臧问：“那你现在都看什么？”

黛玉道：“梅花三弄。”

陈玄臧一口老血闷在胸腔，心里暗自思量：一个喜欢干农活的，直接绑定戒。一个喜欢话少老实的，和沙僧简直就是一家。这个爱旅游的，正好孙悟空可以带她装逼带她飞。这样一看，我简直是个废物，难不成我去匹配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

陈玄臧道：“各位姑娘简直就是人中龙凤！三位凤姐你们稍安勿躁，请容我们师徒四人商量一夜，明日再来回话。”

客房内，师徒四人谁也不能入睡，每人的内心都在翻江倒海。

孙悟空首先说道：“各位，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看过《倩女幽魂》的都知道，荒山野岭的美女最可怕，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把持住自己，不要上当。”

沙悟净腼腆一笑，道：“这恶当，不上白不上。”

猪悟能道：“自古妖魔鬼怪同是一类，我是猪妖，你是猴妖，老沙是鱼妖，她们三个是死鬼，你说哪有这么般配的事？一旦大家胡闹起来，谁胜谁负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陈玄臧道：“这个事风险太大，既然小孙觉得危险，那就让小孙洁身自好，自愿退出吧。虽然那个湘云思想幼稚了一点，但是为师自认还是能重塑她扭曲的人生观价值观。”

猪悟能道：“既然师父已经决定了，那猴子你就当个司仪吧，集体婚礼的时候需要一个走流程的。”

突然，窗户外边一个声音叫道：“孙长老睡了吗？”

是湘云的声音。

孙悟空赶忙道：“还没睡，妹妹有什么吩咐？”

湘云道：“没什么事，只是想单独和孙长老说几句话。”

孙悟空应声而出，猪悟能道：“师父，这么晚了，小妹子还叫猴子去看星星，看月亮，说悄悄话，你危险了。”

陈玄臧狠狠地道：“有异性没人性，简直是欺师灭祖！”

孙悟空刚到院中，赶紧作揖行礼道：“弟子拜见菩萨！”

观音菩萨（湘云）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那你最好保守秘密，一旦泄露了风声，我唯你是问！”

孙悟空赶紧道：“不敢！绝对不敢！”

“回去吧。”

孙悟空回到客房，发现剩余师徒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闭口不言。他也不便多说，假装睡觉。

半晌之后，听到陈玄臧道：“戒，明天你就悄悄和老妇人接触一下，讨论一下具体细节，咱们千万不要缺了礼数，失了丈母娘欢心。”

戒道：“不会的，好歹老猪也经历过一回，这次二婚一定办的滴水不漏。”

第二日陈玄臧找了一个借口，让孙悟空去外面放马，顺便看看贾家的田产庄园，各处产业。总之不到天黑不许回来，然后就差猪戒前去接洽。

孙悟空好奇心起，变作一只苍蝇，溜进门去了解事情进度，只听见猪悟能道：“妈妈，那猴子不愿招亲，三个姐妹正好嫁给我们三人。”

贾夫人道：“我三个女儿都欢喜嫁人，只留下我一个寡妇，好不凄凉。徒弟娶女儿，母亲嫁师父，这样才是合理，不然乱了辈分，让人耻笑。”

猪悟能道：“我师父也不在意这些闲话。其实我们跟这和尚没多大师徒情感，他没有教过我们什么本事，我们年纪都比他大很多，因为他是领导才给他面子叫一声‘师父’，其实背后我们都叫他小陈。”

贾夫人道：“我也不多说，反正是四个人配四个人，如果不能如愿，我就坚决不同意！”

猪悟能道：“那我再回去说说，保证让您满意为止。”

猪悟能鬼鬼祟祟地潜入客房，汇报了谈判的最终结果，陈玄臧感觉强人所难，虽然贾夫人年仅四十多岁，平日里养尊处优，没有多少岁月痕迹，但是一想到三个女儿，他就有点买椟还珠的挫败感。

陈玄臧道：“戒，为师绝对不会妥协的，为师还不到三十岁，绝不向姐弟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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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到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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