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外史

三张仙桌上的饭菜吃了一个干干净净，吓得庄子上的仆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陈玄臧他们都放下了筷子，看着猪戒拿着馒头将盘子里最后一点儿菜汤也抹干净，吃完馒头又舔了一遍指头尖，陈玄臧道：“差不多得了，别这么恶心，为师刚吃饱，别让再给吐出来。”

沙悟净问：“二师兄，你还差多少？”

猪戒道：“刚吃了分饱，沙师弟你呢？”

沙悟净道：“我勉强算九分吧。不过已经很不错了，这是我这半年来吃的最饱的一顿。”

猪戒对陈庄主道：“老汉，还有没有了？”

管家抢先说道：“长老，我们备下的一石精面，五斗大米和三桌热菜，本来是用来款待僧俗三四十人的，现在都已经被你们吃完了，一时间也来不及再去磨面舂米，请长老原谅。”

庄主陈澄假装生气地说：“款待客人，怎么能不让客人吃饱呢？去把舂米的下人叫起来干活，让磨坊的骡子也起来磨面。”

陈玄臧摆摆手道：“庄主不必麻烦他们，天色已晚，让他们睡觉，咱们还有正事要干呢。”

孙悟空问道：“什么正事？吃饱喝足不是该就寝了吗？”

庄主陈澄忍住不悦，没敢多说话。

陈玄臧道：“老庄主，请将令弟、令爱和令侄也叫出来，我们见一见。”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领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岁男孩儿进来，一见面就磕头。

有下人介绍说：“这就是二庄主陈清和他的独生子陈关保。”

庄主陈澄家的则是一个浑身是肉的大胖丫头。

孙悟空看着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问道：“师父，什么计划？”

陈玄臧道：“变成两个孩子的模样当祭品，先将妖怪引出来，然后截住他的去路，来一个瓮中捉鳖，一举擒拿。”

孙悟空道：“了解。”只见他一摸脸，就变成了陈关保的相貌，再一转身，个头也和陈关保高低不差，两个人手拉手转了几圈后，满屋子的人谁也辨不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陈清大喜过望，道：“这样一来，灵感大王也分辨不出真假，我儿子有救了。”

陈澄说道：“那赶紧再找一个人变成我女儿吧，最好也变得丝毫不差。”

猪戒道：“师父，我虽说会三十六变，可是变树桩，变门墩，变石狮子这种大件儿我没问题，变小女孩儿我可学不会她们那种娘娘腔，准会露馅。”

陈玄臧道：“老沙，那你来。”

沙悟净连连摇手，道：“我也没变过女人孩子，没经验。”

陈玄臧叹了一声道：“你们这两个货真是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那为师就勉为其难地变一下试试吧。悟空，将为师变一下小女孩儿。”

孙悟空念动咒语，用手一指，陈玄臧脱胎换骨，个头变小，胸部变大，从一个光头胖和尚变成了一个长发垂髫的胖闺女。

陈玄臧对陈澄和陈清说道：“你们赶紧去隐秘的角落藏好，让人抬着我们去灵感大王庙里祭祀，只要他今晚敢来，我们就让他显出原形，跪地求饶。”

陈澄和陈清连忙吩咐村汉将孙悟空和陈玄臧变的童男女抬上大红果盘，一路恭恭敬敬地送到灵感庙中。陈玄臧看灵感大王的塑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模样，心想：这么慈祥的老头，也吃人吗？

等待总是无聊的，陈玄臧抚摸着自己的满头秀发，无限伤感地问：“悟空，师父有头发是不是更帅了呢？”

孙悟空道：“师父，你现在是一个姑娘，帅这个字和你是扯不上半点儿关系的。等抓到了妖怪，我就把你变回去，你就又没有头发了。”

陈玄臧道：“悟空，等为师变成了和尚，你还能施法将为师变成长头发吗？为师虽然相貌清秀，英气逼人，但是缺少了头发的衬托，连遇到的女妖怪都只愿意抢师父的肉体而忽略了为师有趣的灵魂。”

孙悟空道：“师父，你光头不是因为你秃顶，你只要坚持三个月不理发，你的头上自然会长发飘飘。你不长头发是因为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戒拿剃须刀给你刮的。每天晚上都来一遍。”

陈玄臧问：“为什么他没事儿要给我剃头发？”

孙悟空道：“他有梦游症，在梦里他是一个剃头匠，剃一个头三十文钱，这么久下来，师父你已经欠了他好几两银子了。”

陈玄臧道：“握草，这就是传说中的睡后收入吗？那我算什么？睡后贬值？”

孙悟空突然道：“师父，空气中味道不一样，突然多了一股淡淡的海腥气，好像是妖怪要来了。”

陈玄臧道：“你说这个妖怪长什么样呢？每次吃人都是什么习惯？先吃男孩还是先吃女孩儿？你看我这样引诱他，他会不会先吃我呢？妖怪哥哥，人家的锁骨上能立硬币，都没有多少肉肉的，你难道真的要先吃人家吗？”

陈玄臧一边发嗲，一边用手抚摸着头发，作出一种女孩儿的妩媚。

孙悟空赶紧制止道：“师父，你打住！肉墩墩的全身哪里不能立硬币？这样子发骚我都要看吐了。你是不是等这一天好久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把你变成小姑娘，或者大姑娘也可以。”

陈玄臧道：“变成女人，带着你们仨上路，你们开心了，我感到很不安全。”

孙悟空道：“海带？牡蛎？怎么海腥味越来越浓？这个灵感大王不会是一个夜叉吧。”

陈玄臧道：“夜叉哥哥，你喜欢吃肥的还是吃瘦的？那边有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小孩子，你先吃他好不好？”

“不好！瘦的塞牙，我还是喜欢肥一些的。”从庙门外传来一声说话。一阵黑雾弥漫过来，一只妖怪隐身在黑雾里，看不清形状和相貌。

“还是不要啦，人家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吃人家？人家生气啦！”

“拜托你还是正常一点儿吧。你这样我会感到反胃。今年真是奇怪，往年的童男童女都是还没没听完我说话就吓死了。你怎么这么胆大，还敢和我说话？”那妖怪问道。

“那有什么不敢的？我父亲是陈家庄的庄主，在陈家庄谁敢不给我面子？我想说话就说话，想不说话就不说话，这就叫权力，懂吗？”陈玄臧假装一秤金说。

“陈家庄算个屁！多大点儿地方？蜗牛角上的权力，也敢在我面前显摆？老子跺跺脚，整个通天河百里上下都要抖三抖。废话少说，跟大爷走吧！”那妖怪伸出怪手，向陈玄臧和孙悟空分别抓来，想要将他们一举拿下。

“小样，看看你爷爷究竟是谁！”童男一转身，变成了一个猴子模样，这可吓坏了黑雾中的妖怪，他掉头就走，孙悟空一棒举起就要打他，陈玄臧在旁边喊道：“悟空，你只顾自己不顾为师？为师还没变回来呢，快帮我变一下。”

孙悟空向陈玄臧一指，将他变回男身。就这么一耽搁，那妖怪已经退到庙门口，门口两侧的两个石狮子突然暴起，一个举耙，一个举杖，断了妖精的后路。

埋伏在门口伪装成石狮子的正是猪戒和沙悟净，猪戒九齿钉耙一耙筑下，黑影中一声惨叫，一条三百斤的草鱼跌落在地，挣扎了几下，原地去世。

陈玄臧问：“这条鱼你们认识吗？”

三个徒弟一起摇头道：“不认识。”

陈玄臧道：“通天河里的灵感大王，就是一条大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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