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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邦妮一样爱你

第11章 我生命中的美好时刻 5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是发现衣带渐宽吃不悔的时候?是在“淑女屋”的试衣间绝望地拉不上最大一号裙子的拉链?是发现,一条贤淑的裙子也不能遮掩我不够贤淑的本质,一件温存的衣裳也不能给我温存的幸福?公主的裙子,不能使我变成公主。或者,只是单纯觉得,那些拖沓的衣裳,太不利索了。端庄的衬衫,使我不能上蹿下跳,紧身的A字裙,让我迈不开大步奔跑。那些裙子所焕发的气质,和那些得体的规范,对我来说,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我就喜欢自己笑得那么夸张,不愿意抿着嘴拉出优雅的弧度。

十九岁开始,对性感的衣服特别有兴趣。可能是因为,我十八岁时的病,使我的脖子变粗,不能忍受任何衬衫的扣子。恢复之后,成了习惯,即便是最冷最冷的冬天,也喜欢露出整个脖颈和胸口。可能是因为,我最喜欢的朱里叶·比诺什在《巧克力》里的衣裳深得我心,给了我灵感和启发:中年的她,和我一样不够瘦,却非常白。在电影里,她的衣裳全是纯正的红或者黑,大开领,圆领或者方口,有时露肩,束腰,大摆,有时披一条披肩。她在一切玫瑰之上,异样的自由,热烈,深深懂得如何去生活,去爱,奔放而茁壮。灵魂高傲坚强。

我喜欢看着自己,适度地袒露,适度地开放,自如而开朗。我喜欢性感所蕴涵的健康,而不是暗示,所代表的自信,而不是封闭。敢于袒露身体,总是需要一点自信的。敢于袒露不够完美的身体,所需要的自信就不只一点点。我享受这一点点出格的感觉,享受别人的惊讶,享受男人有时忍不住地瞟一眼,哈哈哈,我也已经是个小小的女人了呢。

有时候我也假装清纯,穿上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马尾巴就跑出去玩耍,反倒像是过家家,或者,一日之从良。

我爱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不怕活着

我爱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不怕活着,我是一个死过还怕死的人。

着身躯,穿高跟鞋子站在阳台边缘,下面是烟火繁华的城市。一阵风吹拂,抖了一抖,酒意和毒品的晕眩渐渐散去。

突然小腿抽筋。

哽咽着从阳台上退下来,号啕大哭。

这是《阿甘正传》里阿甘最爱的女孩珍妮。

整个70年代的激进在一场《真爱》中淡去。人们由在泥泞中摇滚,乱性和挣扎中走向物质和中产。不死,然后心境平和。

谁还有勇气去死。

静静躺在白色瓷砖上,胳膊上的伤口汩汩流出血来,蜿蜒如赤蛇扭动。

十七岁的女孩和家庭老师有了小孩。

曾经坐在他身后的单车上,将甜蜜的少女脸庞贴在他宽厚的纯白衬衫的背上,路灯亮一阵暗一阵。

这个女孩迅速长大。她已经不能再爱任何男人,尽管穿露肩的衣裳,也会在男人抚摩的时候迅速掩上。

这是《胭脂》中的苏明明。

一个寂寞,满怀故事,没处栖息,也无处可去的女人。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的小哥哥死去。

世上任何人都无法想象我们的爱。他已经十六岁,是个干净、温和、清秀的少年。那时年少的我,一个夏天穿他喜欢的白色韩国丝绸裙,群摆是太阳花一样的。我们在花园深处,有自己玩耍的地方,这是我们的秘密花园。

也是他,送我生平第一束花,满满一大把满天星,蓬蓬的、亮亮的。

为什么你在一个小女孩身上花费了那么多时光呢?

你在静静等待我长大吗?

然后在一个平静无波的下午,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心脏长了一个六百万人中才出现一次病例的U管呢。在过去十六年中,血液都安静正常地流过,却在那样一个下午,再也走不过去。

你再也走不过去。

少年时期,三毛是我的至爱。看书的时候早已经知道她已经死去,听说是在医院,用丝袜吊住脖子,委屈自己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在输液的架子上,窒息而死。

为了荷西?为了王洛宾?为了红尘滚滚?

还是为了再也没有希望的生活?

无数次清晨和深夜里在书中与她交谈。我亲爱的三毛,你万水千山走遍了,背影看过了,闹学了,也倾城了,梦里花落知多少了,为什么,在心境应已平和的四十,选择自己结束生命呢?就算在三毛还是二毛的时候,不也走出了雨季吗?

看你心痛的时刻,我流泪;看你欢笑的时刻,更加不解和心酸。

一个如此懂得生活,如此慈悲和智慧的女子,难道人间真的容不下她吗?

你说,死了以后要烧一部《红楼梦》给你。

我真的烧了。

当然不是乾隆大字脂批本。隔着海峡,你收到了吗?

看《女中学生之死》的时候,那种敏感、残酷、干净和凛冽使我不敢再看第三次。

以一时痛苦换永恒自由。

成长如此艰难。我深深懂得每一道伤痕和血泪。我明白那些无望的爱,对家人,对老师,对朋友,对有一点点喜欢的男人。我尽管没有选择去死,但我知道,活下来的我,早已不是我。我早就死了。我的活着。

一棵细小的树上,却顶着一个华丽繁盛的树冠。

那个细瘦敏感的少女,在一个晚上,一刀一刀地割自己。我要妈妈幸福。舅舅舅妈不要闹离婚了。大家别难过。老师我真的不想你生气。大青蛙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朋友们,你们慢慢走好。

可是我,再也走不动了。

几乎一开始看王小波就喜欢他。甚至很认真地想,如果是他,这么丑陋的男人我也可以忍受。毕竟人生是一条太无趣的路,需要一本有趣的书。但是,小波太难得,这样一个心里开满了花的男人太难得。

因此看完书后,真真正正为他的死感到悲哀。

当然,我喜欢的海子,那个外星来的小王子也死去了,可是死亡是他的救赎,是他温暖的床铺。他的死,只有遗憾没有悲伤。

前几天路过万寿寺,公车上一闪而过的脏乱的牌子,我还在心里想,这就是小波的万寿寺了。

一个幽默、温暖、清醒、浪漫的人死去。让我如此难舍。

小波,如果你活着,我必定要见你,与你饮酒,做倾心之谈。

上个礼拜去见果子哥,他放了一天张国荣的MV给我看。

我是80后,国荣在我印象中没有年轻过。看若干年前的演唱会,他穿亮片衣裳,扭动着臀部,相当性感的时候,没有太多感觉,甚至对那一把沙哑的嗓子也没有太多感觉。

果子说,他的青春期正式结束,他已经中年。

对他们70后的人来说。确实如此吧!家驹走了,雨生撞了,国荣跳了,大佑秃了,他们的偶像慢慢倒掉了。发哥说,这早已不是我们的江湖。

在夜里自己走路回家。写了几天的情景喜剧,已经写得我要哭,要抽风了。我老说,这样写字,和婊子无异。走在天桥下面,一辆大卡迎面而来,闪亮的车灯使我睁不开眼睛。有一刹那,我真的想安静闭上眼睛,就这样将自己交付出去。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当然,这样的念头稍纵即逝。我还没吃过奥匈帝国大餐呢。

突然想,从二十四层楼上纵身跳下,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大的绝望和疲倦?

恐怕不是写情景喜剧可以比。突然想,那时候的他,是否想过亲人、朋友、爱人,喜欢的书籍、音乐和满汉全席,四月的春风和八月的雨,孩子的笑脸清净如莲花。

然后努力想,现存的人们,谁死去真的使我舍不得?

没有。

我爱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不怕活着。我是个死后还怕死的人。

致命地喜欢高中男生

一直无法理解喜欢比自己大上二十二岁男子的女人。我当然知道,成熟男子的温存、风度、魅力,不是有人说四十男人一口井,五十男人一座矿什么什么的。知道是知道,但我从未真切感受过,有时闭目瞑思想象,爱上一个成年男子是什么感觉——这如同向一个男孩解释是什么感觉,或者跟一个从不运动的人解释运动后大汗淋漓是种美好体验一样,我无法想象。

有人看见大红口红和尖高跟鞋就倒胃口,我则是看见西装和领带就兴致缺缺。

我喜欢年轻男孩子飞扬的头发。喜欢年轻健康的肌肤上闪闪发亮的汗珠。喜欢看见男孩子穿运动鞋。喜欢看见T恤里露出来的被晒成烤面包那样颜色的手臂。喜欢挺拔起来还来不及强壮的肩膀,清瘦的轮廓。喜欢修长有力的手指。最喜欢看男孩子从栏杆上一跃而过的身影,简直着迷,从十一岁喜欢吉田荣作,到前些日子喜欢洼冢洋介,不过都因为他们在剧集中这样耍过帅。喜欢看年轻的清澈眼睛里,直直望着我,一点怀疑也没有,一丝阴影也没有,全然信赖的眼神。如果被这样的眼神凝视着,然后他说,拜托,跟我走。我绝对立刻回家收拾包袱。如果被这样的眼神恳求着,然后他说,在这里等我。我会一直等,一直等,我在荒凉的街道边开间咖啡店,直到边远的小镇变做繁华都市。接着等。

天这么热,看书眼睛痛,电影里都是悲伤的爱情,大家且由我发花痴,做做白日梦。

喜欢的人,如同妆镜,可以从中窥见自己。喜欢强壮的人,或许想要受庇护。喜欢成熟的人,或许渴求依赖。而我,或许足够坚强,才这样执著喜欢着年轻的灵魂,我从不奢求能由一个人而得到快乐,开始新生活,或者,得到力量。快乐、力量,都只能自己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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