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计划
另一边，离开控制室的秦宵，没有如愿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的发现只有一点：邪灵必定是有智慧的。在邪灵们接近此处时，没有首先破坏船，而是用流着黄黑色涎水嘴咬碎了船周围的所有东西，秦宵来到甲板后，甚至看见旁边的海水里，还飘着皮艇的碎屑。
“砰——砰——轰——”在他观察之时，船体逐渐崩裂了。
邪灵们代替白雾，开始吞噬着自己所接触到的一切东西，且吞噬的速度远远超过白雾。
船的急速下沉，使得周围逐渐形成漩涡。
“没办法了。”秦宵都不用问丰堰的意见，都知道自己没办法对付他们。他没有过多犹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船较前段部分，然后一巴掌从舷上掰下一块带钢制支撑架的木板，把它抱在怀里。然后他撑着旁边完好的船舷，直接往河里一翻，在自己落入黑水之前，将木板放到脚下。
垫脚，提气，让自己轻轻地落在木板上。
接着，秦宵做了一件非常疯狂的事。
他手上握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另一块细长木板，脚上，则对着白帆号狠狠地一踢！
地狱中有灵气存在，加之秦宵离开“眼”的世界之后就一直在锻炼自己的灵力及仙术，这灌输了全部力量的一脚，登时将他所踩着的木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船的旁边推离出去！
“你？秦宵，你好莽啊？”丰堰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船的行进方向是对的，穿过墓碑就可以到‘地狱’了。”秦宵回头望了望船，便看见刚才还在告罪的人，已经学到了自己的方法，拿着工具去敲木制的船舷。
说到这里，一阵怪异的感觉让秦宵皱了皱眉：“等等，先离开这片黑水，我们再说。”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这里毕竟是“地狱”，这样黑色的水，还浸泡着坟墓，就算没有神识感应的一般人，恐怕也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还是得小心为上。秦宵凝神静气，不再想这些事，继续利用推力，在那些墓碑中小心翼翼地穿梭而过，尽量让自己不碰到黑水、不碰上墓碑。
后面，船体崩裂的声音不断地传来，甚至，风中隐约传来了人的尖叫声。
秦宵没有管这些杂音，继续前进着。
就在后面的声音逐渐平息之时，他周围的坟墓，再次出现了异动。
虽然没有被毁坏，但是脏污的坟墓却如融掉的冰淇淋那般，慢慢地在这片黑水里融化了。
失去栖身之所的邪灵，从融化的“淤泥”里钻了出来，它们甫一出现，怨毒的目光便盯上了木板上的秦宵，发出了尖锐的嘶吼。
简直像不断被开启的自动机关一样，即使没有触发这个，下个机关也会自动开启，催生出邪灵。
“啧。”这般充满恶意的“布置”，让秦宵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觉得……”沉默着的丰堰忽然冒头，“这些东西恐怕是没有自我意志的，嗯……你有没有感觉到，白雾和邪灵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吞噬到这里的人？”
“有，但是目前来说，这条情报没什么用。我打算抛下这个木板，踩着未融化的墓碑来逃命。”秦宵看着不断接近的邪灵，又做下一个新的更莽的决定，“现在的方法要保证墓碑不被损坏，还是慢了些。”
“我觉得不行。”
“总得试试。”秦宵聚精会神地寻找着合适的落脚地，直接无视掉他的话。
“……啊？”丰堰惊疑不定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宵轻轻伏下身子，试探性地朝着最近的墓碑一跳。
就在他的身体离开木板的刹那，黑色的水骤然沸腾了。
一双双黑色的枯瘦手臂，感受到了生人的存在，如飞蛾扑火一样朝着秦宵没有遮掩的脚腕抓去，既安静又不详，还带着极冷的阴气。
“啧。”方才那个被无视的声音，也像秦宵般啧了一声。
下一秒，青白色的光从他灵魂的胸口处溢出，凝聚成了一个泛着光的少年身影，周围的漆黑空间，因这道白色身影的出现，隐约产生了撕裂之感。
少年的身影化为实体，在秦宵和丰堰做出反应之前，一把拉住了秦宵的手，将他带到了半空中，然后一语不发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往所有墓碑的前方飞去。
“你……？”秦宵看清他的样貌后，平静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别说话。”清隽英俊的少年瞥了秦宵一眼，转而专注地看向下方的黑手。
这少年手中掐起诀，唤出了秦宵极为眼熟的飞剑，将一只伸到两个人脚下的黑色细手斩落水中。
少年看起来大概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白衣，长长的发带将头发高束脑后。他的身体与秦宵同样并非实际的存在，就连他召唤出的那柄飞剑，也逐渐在地狱里溶解着，但少年却是成竹在胸，无视了周围的鬼祟之物，像是化成了光，拉着秦宵在黑水之上飞速前进。
不多时，在少年的带领下，秦宵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地狱的此“岸”。
那些手也追随着他们，越伸越长、越伸细长，像黑色的芦苇，随着风在摇晃。
飞剑绕着少年的指尖转了个圈。
“去吧。”少年勾唇一笑，未牵住秦宵的那只手点了点剑身，然后对着水中无数黑手一拂。
飞剑之上顿时清光大盛，顺着他的手势，将下方瘦骨嶙峋的黑手尽数斩断。在护送主人安全登岸后，它终于也用尽了经历，散成青白的星芒，消融在空气中。
少年凝视着飞剑消融，然后才回过神来般松开秦宵的手，似是安抚地对他一笑：“安全着陆。”
“……多谢。”秦宵点点头。
他不敢在黑水旁边多停留，一着陆，立即走到离岸边远些的地方。
少年跟着秦宵的步伐，同样走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然后敛起了笑容。看到秦宵的眼神中依旧带着疑惑，他的眉毛便是一挑：“我还需要介绍自己吗？”
“不用了……吧？”秦宵不确定地回答了他。
“那便好。”少年赵珩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危险，就再度直直地看向秦宵。
丰堰小心翼翼地代替秦宵，在心里说出了两个人的疑惑：“我能想到他出现的原因，他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出现的，但是，赵师兄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我竟然没觉得很震惊。”
“我也……”
虽然没想到赵珩竟然还留了一手，但是这么想想也正常。
少年赵珩的出现是因为仙骨，变成少年的模样的话……是因为只有一半的仙骨吧？
至于他们的震惊——比之第二个世界所见的温和深沉模样，这个赵珩的不同委实太过明显，他看起来颇为直接，有些少年气，倒是喜欢笑和充满自信这两点没变。
秦宵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他有多少关于“那些事的记忆”，但这种不同让秦宵按捺住了向他询问“答案”的冲动——他甚至能感觉到，少年赵珩现在毫不避讳的打量中，带着些警惕。
回想起那柄飞剑寸寸消融的场景，秦宵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感觉如何，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回答完了，少年也打量完毕，勾起了一个人畜无害的温柔微笑，“如果是寻找出去的方法的话，我已经有头绪了，可以继续帮你们。”
“这话就说得很奇怪。”丰堰小声嘀嘀咕咕。
确实，不找方法出去，难道在少年赵珩眼里他们是要去寻死吗？
“可能是以为我们还需要寻找碎片？”秦宵做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测。
不过赵珩是个已经在秦宵这里留下了良好印象的人，他一向对待孩子的态度也很友好，所以秦宵没多做质疑，直接对着少年一颔首：“我们的确要从这里出去，拜托你带路了。”
“嗯。”少年赵珩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便朝着北面一伸手，“跟我来吧，往这边走。”
“地狱”比起他们想象的要荒凉得多。
水里的鬼魂，墓碑，晦暗的雾气，在这里都不存在，地面上有的东西，除了荒土，就是从蒙蒙亮变得漆黑的天色。
赵珩很悠闲，如同出发去踏青一样，惬意地踏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嘴角还微微勾着笑。忽视漆黑处混浊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话，赵珩的神态，让两个人的路途显得跟走在春菲绽放的绿洲上没什么区别。
秦宵则比他紧张一些，自从恢复清醒后，便一直半眯着眼，运用灵力在心里默念赵珩留下的“清心”，以防止自己再度因召唤而产生不好的念头。丰堰也没有闲着，它有些不放心这个“年轻的赵珩”，便也自个儿思考起离开的办法。
“对了。”赵珩本是独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的，这下子忽地转头，笑眯眯地看过来，“有一件事，我忘记问你了。”
“什么事？”秦宵睁开眼睛，回望过去。
赵珩……他的视线似是落在这里，又似是落在别处，极其微妙地注视着这里。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意……除了面容之外，秦宵终于从少年身上，看出了一些他长大之后的深沉模样。
而后，他问出一个让秦宵心里一震的问题：“你能听到吗，那些‘声音’……？”
声音？自己所能听见的声音唯有那个呼唤，它与梦一样，唯有自己能感受到，又无形之中影响到了他。难道赵珩也能听见吗？
秦宵又闭了闭眼，神色郑重地问道：“你所说的，是什么样的声音？”
阅读[快穿]横刀一夺金手指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