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的莉莉殿下［西幻］

安迪霍尔笑而不语，他瞥了眼机械人偶，隐晦地做出一个求饶的手势。

“奥利弗，你来这儿是有目的的，想要吃什么，就去餐馆。不要待在黑暗魔法师的店里，吃个没完。”莉莉不爽地说。

摇曳的烛光，使奥利弗大半边脸孔被照得通红。

“你还在贩卖诅咒吗？安迪霍尔。”他态度随意地问道。

“诅咒呵呵呵，那是什么，也能拿来卖钱吗？”

“少装模作样，你就是靠这个起家的。”

安迪霍尔眼神冷飕飕地扫过奥利弗的脸，“大魔法师克伦威尔殿下，你呢，可是发誓要成为世界知名的传奇人物啊。现在的你，不也是在原地打转儿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

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莉莉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们。

奥利弗是火系魔法师没错，想要成为世界知名的传奇人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莉莉偏偏从萦绕在两人中间的尴尬气氛中，读到了些难以言喻的非常可疑的别扭。

奥利弗对莉莉温和地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在他脸上可以说是难得一见。

“莉莉，你和安迪霍尔打个赌，赌注是我，怎么样？”

“莫名其妙。”

好想抓住奥利弗的肩膀用力摇晃，把他脑袋里沉积的水分都摇出来。

“莉莉，相信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啊啊啊都说了我没有遗憾，没有要靠黑暗魔法来实现的愿望。”莉莉大步跨向前，走到安迪霍尔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我命令你，让奥利弗恢复正常。”

“……”安迪霍尔笑而不语。

“莉莉，不要捣乱。相信我。”奥利弗的周身泛起红色的火焰，他被火笼罩其中，却始终毫发无损。

莉莉有些好奇，并非是奥利弗召集而来的火焰，也无法灼烧他的身体吗？如果是，他还真是遇火无敌啊。

见莉莉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处于围观状态中的机械人偶，也凑热闹的，轻飘飘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我不喜欢赌博嘛。”莉莉生气地喊道。

她伸出手，指着安迪霍尔说：“既然你们都求着我这么做，赌，就赌好了！”

以奥利弗·克伦威尔为筹码，莉莉开始了与黑暗魔法师的对决。

“三二一。”安迪霍尔怪笑着打了个响指。

轰隆——

整个杂货铺的内设装潢扭曲，横的变成直的，竖着的货架，变成歪歪斜斜的一团乱麻。黄色的灯罩一点点染上黑色，湖绿色的花瓶蜕变成难看的烂泥。绕着蜡烛飞舞的小虫子，忽然膨胀，从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变成一个半米高的巨型蝴蝶。

所有的一切，都与原来完全不一样。

莉莉还没有反应过来。

游戏的第一回合已经开始。

本回合是：“代表莉莉的蝴蝶和代表安迪霍尔的烂泥之间的对决”。

不眨眼的、专注听着安迪霍尔解释游戏规则，莉莉眉间的浅浅沟壑，越来越深，她瞪着安迪霍尔，质问道：“蝴蝶代表我，烂泥代表你，谁规定的？游戏由你创造，规则由你设计，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还比什么比，不如直接让你当赢家。”

在她看来，这就是不折不扣的作弊。

光天化日下，毫无遮掩的作弊，主办方直接开挂不说，游戏参与者还要跟开挂的主办方比拼。

“可耻。胜利属于你，乐趣属于我。是吗？”莉莉冷哼了声，嘲讽道。

“你要放心，我未必能赢。”安迪霍尔说，他望了一眼机械人偶，“我的担保，你可以不信。但，你的同伴呢？我可以破格让他参与第一回合的游戏，让他成为你的帮手。”

莉莉沉吟不语。

“二对一。也不行吗？”

再加上沙利亚吗……也不是不可以。

安迪霍尔说得没错，她不相信陌生的黑暗魔法师，但她愿意相信沙利亚。

莉莉答应游戏生效的那一刻，契约形成。

整个正在扭曲的空间突然多出一股存在感强烈的恶臭，臭气钻进莉莉的鼻腔，让她下意识地用手背遮住鼻孔。

“什么味道？”她抱怨道。

更多的蝴蝶从木地板的缝隙中飞出来，无数只大小不一、色彩不等的蝴蝶如同捅破蜂窝时一涌而出的马蜂一样，突兀的凭空而出。密密麻麻的浮现在半空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美感，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足以给密集恐惧症患者带来惊悚感的黑雾。

旋舞在莉莉周身的蝴蝶，微微泛着荧光。

细细看来，它们还是挺有美感。

安迪霍尔那边的烂泥则从不断从花瓶的口径中倒出，流动的形态，仿佛它是有生命意识的泥巴。

莉莉紧张地将目光在蝴蝶和烂泥之间来回打转，她根本想象不出接下来会展开什么样的对决。

安迪霍尔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

在黑暗魔法师的背后，一个巨大的小丑木偶现行。

他的笑容就和那刻在提线小丑脸上的僵硬、夸张的笑完全一致。

小丑木偶在安迪霍尔的身后，向前伸出一只手，房间内烛光摇摇晃晃，光线下的阴影爬遍所有角落。

在莉莉的目光被处于无穷变化状态下的烂泥和蝴蝶吸引时，阴影下的小丑伸出去的手，一点点延长，已经来到莉莉的脚下。

眼见小丑的手就要拽住莉莉细长的脖子，沙利亚微微变换站立的姿势。

像是被滚烫的热水引发刺痛，小丑的手缩了回去。

安迪霍尔对着沙利亚放了个电眼，他张开嘴，吐出猩红的舌尖，在沙利亚冰冷的视线注视下，将一排牙齿舔了个遍。

沙利亚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莉莉身上。

烂泥和蝴蝶很快地缠斗在一起，蝴蝶扇动翅膀，从半空俯冲而下，将烂泥扎出一个个筛孔，而烂泥则黏糊糊地恢复原样，将贴近它的蝴蝶困在淤泥中。

“这就是魔法的本质。”安迪霍尔突然来了句。

“啊？”莉莉抬起头，愣怔地应了声。

“魔法的本质，就是要用一种原理去打败另一种原理。就像你看到的烂泥和蝴蝶一样，能够依仗自身的本性和特质，将另一方彻底的吸收、排斥、破坏，都是有效的胜利法则。”

“这倒有点像是两个会说话的人之间展开的辩论。”莉莉单手撑着下巴，隔着几米远，望向昏黄光芒映射下，神情晦暗不明的安迪霍尔。

辩论，一种用逻辑打败另一种逻辑的口舌争斗。

结合安迪霍尔的引导，按照莉莉原有的理解，被辩输了的人，和在魔法的世界厮杀中战败的人，竟然意外地相似。

词汇量的不足等于魔力泉的稀缺。

使用魔法的方式等于辩论的道理。

……

啊，莉莉露出一副领悟的表情。

“莉莉小姐，我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狂徒。不过，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当你的老师，教会你很多真正涉及到黑暗魔法领域的知识。”安迪霍尔向莉莉发出邀约，但他的眼睛，却一瞬不移地一直盯着沙利亚看。

莉莉诧异：“不是打赌吗？”

赌注是奥利弗对吧。

现在又想干嘛，收徒？

“等等，我不是真的黑魔女，但你是真的黑男巫。我们俩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吧。”莉莉迟疑地拒绝道。

“魔法不分高低，如果你想要成为强者，研究黑暗魔法，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是这么说。

但真要跑到外界，随便拉住一个人问，嘿，少年，想不想成为强者，那就和我一起来学习黑魔法吧。

会被人举报到光明神教会！遭到一众想要拿赏金挣钱的人的不舍不休的追捕啊！！不仅如此，不管是信奉光明神的正教徒，还是异教徒，甚至是魔幻大陆少见的无神论者，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对黑暗魔法嗤之以鼻，抱有坚定的排斥和否认的态度。

黑魔女和黑男巫会成为世间普遍用来骂人的词汇，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不要，学习黑暗魔法的人，在人类眼中，是下流败类。所以，我选择拒绝。”莉莉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拒绝了这位黑暗魔法师。

奥利弗·克伦威尔在一旁冷冷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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