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者—短篇小说集

年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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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勒菲斯大教堂废墟

当一切尘埃落定，塞勒菲斯大教堂只剩下小半个内墙还竖立在那儿，其余部分皆成为了残垣断壁。教堂的倒塌直接导致了大量信徒的死亡，其中不仅包括在彩球灯怪光照范围下的那些人，还有很多来不及躲避的人。眨眼间，原本热闹至极的教堂内，如今除了死尸和瓦砾外几乎什么都不剩。至于那些活下来的人也基本都是先前依靠在那半个内墙之下，才得以幸免于难，但即便如此，伤者亦不在少数。

“娅南！艾隆德尔！”几人之中最先恢复意识的是马修，当他踉跄的走出废墟时眼前除了一片惨状之外，别无其他。就在这时，他身后的瓦砾堆里传来了动静。马修立刻跑上前去搭救，结果掀开石板第一眼发现的竟是兰森！

兰森既不说话，也不道谢，只是默默的从废墟中爬出来。而在他后面，金德敏、老尤金、包淑芬和房二狗也相继脱困。房二狗又哭了起来，哭的马修心烦意乱。

“现在该怎么办？”老尤金问道。

“得想办法把人救出来。”马修看着倒塌的教堂说道。

“救人？就凭我们几个？”包淑芬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道。

“难道要见死不救！？”马修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看来很正常的事，总是有这么多人反对。

“人当然要救，可是光靠我们这几个简直杯水车薪啊。何况，这种情况下救人，你受过专业的培训吗？你有专业的工具吗？都没有，弄的不好救人反倒变成了害人，这样只会更糟。”金德敏在一旁振振有词的说道。

“可是……”马修欲言又止，他想反驳，但又发现对方的话确有道理。要说趁口舌之快这里没人能胜过金德敏，但真的办起事来却又一事无成，难怪古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全靠三寸不烂舌，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时马修想到了兰森，倘若这个时候兰森能够出面帮自己说话，或许局面会有所转机。然而，当马修朝兰森那边看去时，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因为就在所有人为要不要救人而争论时，兰森一直看着身后的方向，眼神穿过废墟，一直伸向远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最终马修还是放弃了。

“算了吧，碰到这种情况估计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金德敏补充道。

“哼！”马修哼了一声，心里骂道：换成别人就是凶多吉少，假如压在下面的人是你，别人若是不来救，你还不把人家祖宗十代给骂出来？

“干嘛？你觉得不满意可以自己留下来吗。”金德敏不服气的说道。可是话刚说出来他就有点后悔了，倘若马修真的留下来，那自己这边岂不是无依无靠了，到时遇到麻烦该找谁呢？

然而马修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金德敏这才松了口气，得意洋洋的跟在了后面。

这边马修等人刚走，那边原先兰森注视的地方就有几个穿着动力装甲的人走了过来。只见他们来到高墙之下，配合着装甲上的推进装置轻轻一跃，就越过了塞勒菲斯大教堂的围墙来到了这边。

与此同时，靠近教堂本身的断墙下又有了动静。只见墙角处的碎片被人从下面推开，然后从里面爬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娅南，一个是艾隆德尔。看样子，刚才建筑的坍塌多少都让他们有些挂彩，两人一脱困，就立刻转身从刚才出来的地方又拖出一个人来，此人半梦半醒，精神状态还处在迷离当中，他当然就是威廉。

“哎呀！”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艾隆德尔哀叹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愧对于他们，愧对于诸神啊！”

娅南看着艾隆德尔，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位老人，就在其一筹莫展之际六个身穿迷彩动力装甲的人来到她的面前。这些人看看娅南和艾隆德尔，再看看变成废墟的教堂，随后聚在一起，好像在说着什么。娅南听不见，但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些人的装扮。

一会儿功夫这些人便谈论完了，只见其中一人来到她的面前打开动力装甲的头盔，露出一张黝黑，蓄满络腮胡的脸。此人看上去多岁，脸部没有什么明显的特点，但至少长的还算友善。

“小姑娘你好，我们是海军陆战队——塞拉伊诺小队的队员。刚刚经过这里发现教堂顶上有不明生物盘踞，因此便发动了攻击，没想到造成了坍塌，你们没事吧？”

这时娅南才记起自己曾在电视上看过有关海军陆战队的节目，隐约对他们有些印象。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回答，身边的艾隆德尔就破口大骂道：“怎么会没事，你们知道有多少人被埋在下面吗？他们可都是些最无辜，最虔诚的信徒，你们这些凶手！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是我。”一个头盔上画着骷髅的人从旁边走来，“我是小队的队长，攻击命令是我下达的。”

“你不长眼吗？也不看看建筑屋内有没有人就胡乱开炮……”

“我长眼了，而且还长的很好。”塞拉伊诺小队的队长冷冷的说道，“我们看到那个生物大半个身体已经钻进教堂，且又有浓烟从里面不断冒出，因此怕再生变故，遂下令攻击。”

“那是烟雾弹。”娅南在一旁补充道，并简单的将之前的情况叙述了一遍。然后接着问道，“所以你们在攻击前为什么不先用热成像或者声呐什么的装置先探测一下，有人就不要攻击了。”

“额……”此时另一个头盔上画着个堡垒的人说道，“首先要更正一下，声呐一般不会在陆地上使用，因为它的适用性还不如雷达好。另外不是我们事先不做侦查，是因为旧印教这帮家伙……咳咳，是因为旧印教的教堂其构造和用材会影响军用探测设备的效果。军队也曾就此问题多次和旧印教的相关部门提出意见，但都因一些很奇怪的原因被拒绝。比如教徒隐私，以及便于和旧神接触等等……”

“这么说这还是我们的不对咯！”艾隆德尔咆哮道。

“我可没这么说。”头盔上有堡垒图案的队员反驳道，“在开火前我曾扫描过这座教堂的结构，理论上它完全能够承受两发肩炮的攻击，可是现在出现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怪物的质量超出了预期的想象。”

“怪物的质量你们估计错了吗？”娅南问。

“不能说估计错了，只能说根本想象不到。其体积和质量完全不成正比，远远超出我们人类的认知，所以……”

“所以就是你们没有估计到！”艾隆德尔吼道，“我要向旧印教上级主教投诉，说你们滥用杀伤性武器，致教徒死亡！”

“切，又来了。”另一个头盔上画着尖刺的队员吐槽道。

“你说什么？”艾隆德尔大声问道。

“我说你们这些神棍也真是，动不动就小题大做。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算今天我们不出现，这些家伙也会死在那个怪物手里，结果还不都一样？”头盔上画着尖刺的队员轻描淡写的说道。

“刺头，少说两句！”之前那个露脸的黑人队员呵斥道。

“你！你们！你们说的这是人话吗！”艾隆德尔听完脸都紫了，“把你们的通讯器给我，我要直接和你们的长官对话，我要他立刻以战争罪将你们都逮捕起来，把通讯器给我！”

谁知，六个海军陆战队员没有一人理他的。过了一会儿，那个队长才慢悠悠的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算真的是上级来电，我也要掂量掂量要不要遵从，更何况是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恕不奉陪了。”说完几个人就准备离开。

“那你们能不能帮忙救一下人，凭你们的装备一定可以帮上大忙的。”娅南恳求道。

之前露脸的那个黑人队员，来到她跟前，十分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有任务在身，但是别担心，还有很多其他的海军陆战队员也来到了这座岛上，要是碰到，你可以找他们来帮忙。”那人顿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作用，遂靠近娅南轻声说道，“从这里往前走有一个隐蔽的藏身处，那里是我们曾经休息的地方，两点一线，无论碰到什么情况都别回头，笔直走就能看到一架军用穿梭机，你跟飞行员说是‘吹笛者’要你们来的，他就明白了……”

“你说完了没有！”塞拉伊诺小队的队长催促道。

“祝你们好运。”说完那个黑人队员关上动力装甲的面罩跑开了。

“我会报告你们的恶行的！”另一边艾隆德尔还在大声喊道。

“你先活着离开这座岛吧，傻逼！”那个名叫“刺头”的塞拉伊诺小队队员回敬道。

身处乱世身不由己，娅南这时才感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助。但是之前那位黑人队员的话她却记在心里，如果对方没有骗自己，那这说不定是最明朗的出路。

与此同时，威廉渐渐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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