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长舞跟在她身后，脑袋一阵阵地疼。

偏偏慕婉婉刚回了将军府，扭个头又出去了，长舞一只脚还没跨过门槛，就见前头的慕婉婉风风火火地往外赶，只得连忙提起裙摆跟上去，“小姐这是要去哪儿？等等奴呀！”

瘟疫流传进城中的消息今早已经散出去了，县衙的官吏敲着锣鼓上街叫喊，都教没什么事不要出门，免得感染了瘟疫，难以治疗，如今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远远听得隔了好几条街的锣鼓声响着。

慕婉婉没答话，脚步一步不停地往某处赶，长舞认得，这是孙子去了边疆驻守的李婆婆，李婆婆没了儿女，只有这一个孙子，去年又去了边疆，如今一人独自过着日子，慕婉婉知道以后没少往她家里送东西，冬日里的炭火棉被，还有些新鲜的吃食，连先前府上得了一桶活鱼，也教留了一尾给李婆婆送了去。

轻车熟路地推开李婆婆的家门，慕婉婉径直往里头去，扬声问候，“婆婆，婉婉来看你来了！”

屋里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李婆婆起身披了件外衣出来给慕婉婉开门，“哟，好孩子，都说瘟疫传进城里来了，你怎么不在将军府里待着，你还小呢，万一得了瘟疫可怎么好，快些回去。”

慕婉婉拉住李婆婆的手，只觉温度偏高，手指便往李婆婆的手腕摸去，指尖触上了李婆婆的皮肤，认准了位置略略施力，片刻之后小小地吃了一惊，“婆婆您怎么得了风寒，可看了大夫么？”

李婆婆带着她往屋里头走，知道她跟着大夫学医，所以见她给自己把脉时也没有阻拦，听得这句话，不禁心中一喜，“我的婉婉好本事，小小年纪都会给婆婆看病了，昨儿着了风寒，昨夜里就发起热来，本是打算今日去给大夫瞧瞧的，这不是刚要出门就听得外头说瘟疫传进城里，叫不要出门嘛，这就没有去。”

慕婉婉扶着李婆婆坐下，又从她桌上找来纸笔，快速在纸上写了什么，又递给长舞，“快，去药铺抓药来。”

长舞接了一看，那是份密密麻麻写了好些药名的方子，下头还用小字写明了所需的剂量。

她动作麻利，很快便抓了药回来，慕婉婉又翻出李婆婆的药罐子来，亲自给李婆婆煎了药。

“好孩子，快些回去罢，今日劳烦你了，婆婆自己煎药就好，你快些回去，免得真让瘟疫给传染了，我这老婆子可无颜面对大将军。”李婆婆让她伺候着坐在床上休息，见她忙进忙出的一阵心疼，开口要她回去。

慕婉婉怎么肯，坚持要将药煎好看着李婆婆喝下，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等她睡着了，这才带着长舞离开，一路走还一路嘱咐长舞回府里让厨子炖些汤饮来给李婆婆。

长舞一边答应着，一边陪她又去了几户人家，都是些贫苦的，或是儿女不在身边的孤寡老人，都是以往慕婉婉常常照顾着的，一个个探视了一遍，见他们没事才肯安心。

主仆二人正往下一户赶呢，一辆马车就在她们身侧停了下来，长舞眼尖认出是相府的马车，连忙拉拉慕婉婉的衣袖，“小姐，小姐，是太爷。”

慕婉婉转眼看去，果然见到秦徵掀开帘子喊她，“婉婉！”

“外祖父！”许久不见外祖父，慕婉婉自然是欣喜的，让长舞扶着就上了马车，自己掀开帘子钻进里头，“您怎么回来了。”

“前几日收到消息说京郊闹了瘟疫，我这不就连夜赶回来了吗。”秦徵拉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瞧了瞧，“胖了。只是我听得衙役们敲着锣教不要出门，你怎么还在外头疯跑。”

“婉婉可是跟着师傅学了好久的医术呢，这会子城里闹瘟疫，婉婉好歹也算半个小大夫，如何能不出来看看，师傅留了方子说是能治瘟疫，这不，我就将方子誊抄了给京城中的药铺送去，如今正要去瞧吴爷爷呢。”慕婉婉歪歪脑袋，盘算着自己还有几户人家要去。

秦徵听了一阵心惊，慕婉婉提及的吴爷爷他认得，是慕婉婉照顾了许久的孤寡老人，既然要去探望，想来就连其他几户常常照顾着的都要去一趟，这是刚好撞上了，要是没撞上，还不知道这丫头要在外头走多久，这万一要是感染了瘟疫……他的宝贝外孙女啊！

可这心惊中又夹杂着几分欣慰，想起慕婉婉年纪尚小就这般懂事善良，大难临头还想得起旁人……等等，学医？

在江南的时候秦徵倒是听起秦氏说过慕婉婉拜师学医的事情，只是不知这师傅是谁，既然能留下治瘟疫的方子，想来是个好大夫，可是好大夫为何不自己给百姓治疗，反而要慕婉婉到处腾跑，这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秦徵便问出口来，“婉婉，告诉外祖父，你师傅是何人？这瘟疫的方子他都能留给你，他如今人又在何处？为何不自己给百姓医治？”

提及师傅，慕婉婉又想起自己昨夜莫名的操心来，皱了皱眉，不假思索道，“师傅是宫里的太医呀，昨夜师傅让圣上召进宫里去了，说是要守着宫里头的娘娘们和小皇子呢，免得瘟疫传进宫里去。”

秦徵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眼珠子都能瞪出来，“你说是谁？”

慕婉婉不明白外祖父为何是这么个反应，眨眨眼无辜道，“是宫里的太医呀，叫徐勉。”

秦徵:“……”

完了，完了，这下真是大难临头了，宫里的太医私自出宫收了慕婉婉做徒弟，他自己要被杀头不说，连带着慕婉婉也得遭罪，要是一个不慎，怕是将军府和相府都逃不过这干系，往大了说，这可是外臣勾结宫里的太医，插手宫里的事情，或者定个在宫里安插内应的罪名也不是不可，一切都看圣上怎么想！

慕婉婉见秦徵脸色突然煞白，忙伸手去给秦徵把脉，“外祖父，外祖父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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