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秦徵脉息不稳，慕婉婉自然是急的，“您这是怎么了，好好说着话怎么还忽然急起来了。”

秦徵扶着额头觉得头痛欲裂，这孩子年纪不大，闯祸倒是不小，这样的滔天大祸可要他怎么收场啊，圣上本就对慕远不满，若是再知晓了这事，怕是正好递了刀子过去，给圣上一个借口直接了当地收拾了将军府。

而自己……作为帝师的自己，对圣上多年的掣肘怕是早已让圣上不快了，若是真堆积了意见，有了借口，跟着将军府一块一锅端了也实属正常。

这么一想就更慌了些，看了眼身旁的慕婉婉，秦徵很快下了决断，抽出自己的手来反手握住慕婉婉的，“好了，外祖父送你回去罢，你就在将军府里好好待着不要出来了，等瘟疫过去了，你要怎么玩都没有人拦着你。”

“可是……”慕婉婉不是很愿意，她还没去看吴爷爷呢，可是秦徵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又是因为瘟疫才赶回京城的，想来早已累了，于是乖巧道，“那好吧，外祖父回去之后可要好好休息，瘟疫的事，等休息好了明日再进宫面圣也来得及。”

秦徵轻斥一声，“朝堂上的事情你可不许胡说。”

马车一路赶往将军府，秦徵端坐在车上，掀开帘子看着慕婉婉进门，这才吩咐车夫往相府赶。

片刻之后，换上朝服的秦徵带着一脸视死如归进了宫。

沈谧许久不曾见到他，如今再见面，却见秦徵一脸苦大仇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可秦徵向来是个严肃的，他也不好在这时候笑出声来，只好端了架子认真问，“许久不见秦相，甚是想念，不知令爱可好？”

“劳圣上挂念，小女一切都好。”秦徵撩起官服，站直了身子缓慢跪下，恭恭敬敬地给沈谧行了个大礼，“请圣上恕罪，老臣的外孙女冒犯了圣上，做了件犯上的错事。”

慕婉婉？

沈谧同站立在一旁的沈清洲交换了个眼神，都不明白慕婉婉这是又闯下了什么乱子，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啊，他们日日都派暗卫监视着，每日都来回禀，这两日慕婉婉安分得很，就是今早出了将军府到处逛去，也不过是看望些孤寡老人，或是送药，或是送些吃食，都是好事来着，难道是因为忤逆了他吩咐下去的教没事不要乱出门？

罪不至犯上啊。

沈谧疑惑，见秦徵这态度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又心想不会是有什么暗卫还没探听得的消息自己不知道，本想好好问问，又不想让秦徵知道自己太在意，便故作漫不经心轻笑出了声，“朕记得婉婉才不过十岁，能做什么犯上的大事？”

秦徵跪伏着，额头抵着地，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老臣、老臣的外孙女……私自拜了宫中的太医为师。”

沈清洲差点憋不住笑。

沈谧愣了愣，也是哭笑不得，摇摇头从龙椅上站起来，一路直往下头走，又蹲下身子亲自扶起秦徵来，“朕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可是徐勉徐太医？那是朕默许的。”

秦徵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应，天晓得他在进宫的路上甚至把两府被流放的细节都想得仔仔细细的，谁知道沈谧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沈谧将他扶起来，端着一脸想笑又得憋住的模样，他可算是看出来秦徵方才那视死如归的表情是几个意思了，原来是为了这事，“朕若是不许，徐勉他敢？去岁听得婉婉在遍寻名医拜师，城中的大夫游医都见了个遍也没个合心意的，那会秦相你在闭关治学，这事怕是只听过一两句，清儿就说让徐勉去瞧瞧，也是他好奇，想看看婉婉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名医，这不就让她给相中了，徐勉也不敢应啊，就回去问了清儿的意思，这不是想着到底是秦相你的外孙女，让徐勉教教也无妨，所以这事也就成了。”

秦徵尚还没有反应过来，沈谧又召了沈清洲过来，“清儿，你自己同秦相解释。”

沈清洲还未来得及开口，秦徵已经勉强恢复了正常，赶紧行礼作揖，“不必不必，不必劳烦王爷了，老臣已经明白了。”

沈谧仍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怕笑出声弗了老丞相的面子，只得苦苦憋着，“听闻婉婉一早还往城中大大小小的药铺派发了治瘟疫的方子，看来是学得不错，秦相好福气，有这样聪慧的外孙女。”

秦徵看了眼沈谧的表情，苦笑出声，“圣上想笑就笑吧，都是老臣管教无方，让这孩子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让圣上和王爷见笑了。”

知道秦相能看明白自己内心所想，可沈谧也不好意思真就笑出声来，只得咳嗽一声掩饰了尴尬，又转移了话题，“是大胆了些，不过倒是有趣可爱，秦相放心，若是婉婉真做了出格的事情，朕也不许她做的，如今这是好事，秦相该高兴才是。清儿，你是大安的王爷，本该率先做出表率来的，如今既教婉婉做了个头一个，你也不要落得太后了些，你这就去太医院取些药带出宫去，瞧瞧可有得了瘟疫的你就留些药，还有寻常百姓若是生病了因为瘟疫不敢出门的，也留些药，再者，可有什么贫苦的潦倒的，你就接济接济，务必得安抚好城中百姓。”

秦徵听了暗暗叫苦，圣上这一说，慕婉婉可就又多了一条罪，可不就是越级犯上，做了本该王爷做的事情吗？

沈清洲答应一声，他眼尖，见秦徵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连忙说，“到底是慕小姐善良，臣弟这就出宫去同她商议着将这事给办了，还请皇兄不要忘了瘟疫过后定要论功行赏。”

“自然是要大赏的。”沈谧听了这话，登时就反应过来，连忙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又拉着秦徵赶紧说起瘟疫一事来，免得一个不慎他又要请罪，唠唠叨叨的说些他不以为然的琐碎事，真真是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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