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羞辱
慕芊芊应了声是，依旧兀自哭个不停。
沈清洲做出一副这会子才发觉的模样来，略略摆了个吃惊的神色，“这是怎么了？来探视你姐姐，为何哭成这样？”
见沈清洲终于留心到自己，慕芊芊哭得更加厉害，神情颇有几分凄然，“长姐……长姐误以为臣女来探视并非好心，还，还指责臣女的母亲不配，许是瞧不上臣女……可母亲同臣女都真心将姐姐当做一家人，母亲虽然不是长姐的生母，却真真切切地拿长姐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的，臣女不知长姐为何这般摈弃臣女和母亲……”
“哦。”沈清洲瞥了她一眼，上挑的眼尾染上笑意颇显妖异，“你姐姐也没有做错什么，看不起你也是应当的。”
一句话让慕芊芊的哭诉噎在喉间，一张小脸瞬间煞白。
长舞在慕婉婉身后险些笑出声来。
唯有慕婉婉，心里虽然早已笑得不行，面上仍旧端着架子，半点也不显。
沈清洲的眼神又在慕芊芊身上打量了一圈，继续无情嘲讽，“对了，我大安的规矩，嫡母才是母亲，生你的那位，只是个姨娘，可别再叫错了，省得给将军丢了人，学着些你姐姐的大方得体。”
慕芊芊除了应“是”还能说什么。
诉苦无门，还反被王爷羞辱了一通，更是连带着她的母亲一块被贬低，简直奇耻大辱！
“沉鱼，收拾偏房给二小姐住。”沈清洲做满意状，又吩咐了丫鬟去办事，自己则大大方方地落座在慕婉婉面前，“你且退下吧，本王同你姐姐有话要说。”
退！下！
若说方才王爷的话是接连的两巴掌，那么这个词就是第三个巴掌，她好歹是将军府的小姐，客气些也该说句“你且回去歇息”，可这“退下”二字，就好似她是什么丫鬟奴婢一般！毫无地位！
慕芊芊心中不满，却不好多说，含着一腔委屈，才出了门便无声地落下泪来。
身后王爷还同长姐轻松闲聊，“你那师傅真是惫懒，这会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烦请小姐给本王瞧瞧，今日本王觉着松快了许多，可是大好了？”
凭什么，凭什么慕婉婉就可以得到王爷以礼相待，凭什么她就要这么被王爷羞辱？她的哥哥可是王爷的陪侍，将来她是要嫁给王爷当王妃的，可如今他竟然这般羞辱自己。
慕芊芊恨得咬牙，沈清洲，沈清洲，等你迎我入府，我定要你后悔你今日所说的话！
瞧着慕芊芊走远了听不见他们说话了，慕婉婉这才接过话头来，却并不是给沈清洲把脉看病，“多谢王爷。”
“无妨。”沈清洲端起长舞倒的茶喝了一口，“你我既已结盟，本王帮你是应该的，何况本王早就看她不顺眼，这次也算是出气，很是痛快。”
“王爷看她不顺眼做什么？”慕婉婉想起自己听过的墙角，不禁偷笑出声来，“赵姨娘还一心想着要将她嫁给王爷您呢。”
沈清洲皱皱眉，想不出自己不喜欢她的理由，又想起几次碰面慕芊芊都穿着粉裙，瞧多了真是觉得俗气，心头的厌烦更甚，脱口而出，“瞧着俗气不上台面，总之不喜。”
清澈干净的眼瞧向了慕婉婉。
沈清洲想起了自己皇兄的多番调侃，他说要将慕婉婉许给自己，他说要让慕婉婉成为自己的溪王妃。
赵姨娘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觊觎他溪王府正妃的位置，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怎么了王爷？”慕婉婉被瞧得尴尬，出声问道。
“本王帮了小姐，不知可否有回报？”沈清洲收回自己过分贪婪的眼神，笑了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王爷想要什么？”慕婉婉不明所以，可依旧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沈清洲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是他存心退了一步的，“本王不愿再听见方才那样的话，不管是你转述，还是她们自己说，我溪王府王妃的位置，不是她们可以觊觎的。”
“臣女明白。”不知他哪来的戾气这般突然，慕婉婉却也依旧应下，如今这人是帮助自己成事的唯一助力，他说什么，自己都得依顺。
“王爷。”外头沉鱼过来回禀，“已经收拾好了偏房，按着奴婢房中的装饰给二小姐送了摆设。”
“好。”沈清洲答应一声，见她仍旧站在门口似乎还有话说，于是看了过去。
沉鱼瞧了眼慕婉婉，又将视线转向了沈清洲，“门口，将军府的赵姨娘来了，说是想探望小姐。”
“不见。”不等慕婉婉回答，沈清洲已经给出了回复，“就说我王府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就算要来探视，也该同将军一块来，这算什么？”
沉鱼神情略有几分尴尬，“她还送了东西来，说是既然二小姐被留下，就送几样随身的物件来给二小姐。”
沈清洲嗤笑出声，同慕婉婉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果然啊，探视慕婉婉只是个借口，慕婉婉能因为照顾王爷而被留下，那么进了王府探视姐姐的慕芊芊自然也会被留下，她根本就是找个借口住进王府来，哪里是什么好心要来关怀关怀。
东西怕是早就收拾好了，不，甚至赵姨娘怕是一直就侯在王府外头，就等着给慕芊芊送东西呢，真是辛苦她们了，煞费苦心要住进王府来，也怪不得慕婉婉那么生气。
“这是第一步？”沈清洲不答沉鱼的话，却看着慕婉婉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可不知。”慕婉婉笑出声来，“不然王爷再出去羞辱一通？这可是明显算计您，这都能忍，就不像您的脾性了。”
“是啊。”沈清洲感叹一声，“想到要忍她好长一段时间就觉得痛苦，所以婉婉啊——”
他拉长了调子，漫不经心的语气将事情推给了她，“这事就交给你了，本王刚刚可才帮过你，你也答应了本王会有回礼，这回礼本王希望可以早日看到成果，祝你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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