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沈清洲的眼神已经冰冷得下一刻就能杀人了。

外头的暗一不知何时蹿了进来，拎起还在懵中的徐勉，拉拉扯扯的就出了梨花苑。

耳畔清净了，只剩下沈清洲搏动有力的心跳声，慕婉婉又闭上眼，慢慢睡去。

沈清洲这回没有急着将她抱起送回房间，而是耐着性子等她睡得更熟一些，等着慕婉婉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轻手轻脚将人抱起，送回房中躺下，又替她盖上被褥，唤了长舞进来，“守着你们家小姐，若是又梦魇了，就让人通传本王一声。”

长舞应下，“是，王爷不陪着小姐吗？”

沈清洲当然想，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何况如今……

“皇兄还未赐婚，本王不好在你家小姐房中待太久，若是传出去了，对你家小姐的名声也不好。”

长舞感激他的好心，欢喜着道谢，“奴替小姐多谢王爷的好意，王爷这样心善的人，怪不得小姐念念不忘。”

“当真？”沈清洲眼睛亮晶晶，“婉婉什么时候对本王念念不忘？”

长舞噎住，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说了她怕小姐知道了要害羞，可不说，王爷这个神情又实在是……

……

慕远偷换秀女一事在刑部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为了查这件事，刑部的人几乎将整个京城翻了个遍，试图找出那天清晨看到将军府的马车有人经过的身影，或是找到目睹了换秀女场面的那个人。

人是肯定有的。

暗一换人的时候穿了一身黑衣，蒙面的高大男人架着马车在瞬间换了两个少女，纵然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瞒得住暗处的眼睛，自然有路过的百姓瞧见了。

刑部很快将这些目睹的百姓都找到，证词一一写下呈递到沈谧跟前，却又暴露出了新的问题——

百姓们只看到了黑衣男人蒙着面，根本不知道面巾底下是个什么模样，如何确定那就是慕远所为？

慕远当时在将军府，一众下人都可以作证，可难说那个高大男人是不是他派去的，朝臣们为了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沈谧索性退了朝，往中宫走去。

据说今儿一早沈清洲就带着慕婉婉进宫来了，他这会儿去约莫能赶上。

果然踏进中宫就听得里头欢声笑语的，听闻他来，众人都起身给他行礼，沈谧一个个免了，亲手扶起沈清洲来了，视线却落在慕婉婉身上，“看着气色倒好，不似魇住了。”

慕婉婉有些不好意思，前几日闹得厉害，不曾想连圣上都知道了。

沈清洲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徐勉告诉的，暗卫们没那个闲工夫，也不会转述一半的话，又见这会子不该是下早朝的时候，沈谧忽然过来，怕是有事，“皇兄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沈谧示意他们都坐下，自己坐在了柳后的凤座上，闻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有一事不知如何解决，听闻你入了宫，想着过来问问你的意思，换秀女的目击证人已经找到了，只是没有证据可以指向慕远，大臣们吵得朕头疼，你可有什么法子么？”

“圣上何不派人去劫狱？”沈清洲还没开口，一旁的慕婉婉已经率先出了声，少女娇俏的声音在大殿中显得尤为突兀，可这话，却给了沈谧一个灵感。

派去换人的暗一自然是不能出面指证慕远的，可却可以找一个身形跟暗一差不多的人去劫狱，劫狱不成被抓住，再一看打扮和劫狱的目的，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在场的人都因为慕婉婉的这一句话而想通了不少，沈谧自然是高兴的，可柳后却皱了皱眉，“婉婉……”

“皇嫂。”似乎是明白柳后想说什么，沈清洲主动开了口解释，“婉婉若不自保，慕远早晚有一天会除去她，甚至除去夫人和老丞相。”

“你说什么？”柳后有些失态，听了这话连坐都坐不住，几乎站起身来，好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克制了下，还是坐回去了。

沈清洲将慕婉婉当时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从前暗卫们在将军府蹲守时听到的话都一一说给了沈谧和柳后知道。

困扰沈谧多时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二人看着慕婉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尤其是柳后，听着听着眼眶就有些红了，到最后完全不能克制住自己的眼泪。

沈谧不得不分心去看她，接过玉儿递来的手帕给柳后擦了擦眼泪。

“臣妾失仪。”柳后啜泣着，向沈谧告了罪，一双美目直直看着慕婉婉，恨不得现在就能将她拥入怀中好好抱一抱。

“皇后娘娘，臣女没事。”柳后这一哭倒弄得慕婉婉也不好意思起来，急忙安慰她，“臣女有圣上和王爷庇佑，往后定能顺遂平安。”

这话说得柳后更心疼了些，“本宫是心疼你这孩子，还有你母亲，你母亲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本宫出嫁之前就心向往之，不曾想她竟然嫁给了这样的人，若非你听到这些，往后岂非要酿成大祸，圣上，圣上定要严惩慕远！”

柳后平时从来不敢置喙朝政，如今当着沈清洲跟慕婉婉的面都敢说这样的话，是真的被慕远给气着了，沈谧知道她的心思，却不能不保住她，“皇后，后宫不得干政。”

沈清洲一直觉得皇兄在这方面实在是太过严苛了些，在场的都是自己人，皇兄总怕有有心人会听了这话出去非议皇嫂，真是，做什么这样谨慎。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开了口替柳后分说，“皇兄，皇嫂身为国母，将天下臣民当做自己的儿女看待，她也是心疼婉婉才会说出这样的请求，还请皇兄千万答应皇嫂的请求，这也是臣弟的心愿。”

“这又何尝不是朕的心愿呢。”沈谧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清儿，你去安排罢，今夜便让人劫狱去，你再亲自去趟相府，将此事完完本本告知丞相，请他老人家多担待一些，再请他想一法子，保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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