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沈清洲出了宫就带着慕婉婉去了相府。

完完本本的真相他基本上已经跟秦老丞相说过了，这回去了，只需要再请他老人家想个主意，这样的事情沈谧是不愿意去费脑子的，毕竟他已经好心想要帮着人家保住女儿了，那保住的办法，自然是要人自己去想才好。

他可不费那功夫。

沈清洲将皇兄的意思美化了一下，试图让秦徵听不出来他的意思，谁知道人家听完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王爷的意思老臣明白了，只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岂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

慕婉婉在旁边听着都着急，“外祖父！”

“婉婉。”当着沈清洲的面，秦徵对着自己这个宝贝外孙女没有那样好的脸色，“闺阁女儿家，不许你议政。”

“外祖父！”慕婉婉自然是不依的，“可是他想要害了娘亲，还想害死您啊！”

“尚未发生的事情，本就是虚妄。”秦徵显然对此事很是不满，话虽然是跟慕婉婉说的，眼神却一直看着沈清洲，“王爷用手段削官职夺权位，更是不妥。”

沈清洲原以为秦徵那个意味深长的笑是听明白了他的掩饰，这话一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徵这是在怪他呢，怪他不给慕远机会，人家还没犯错，他先给了判了死刑。

起身撩开衣袍就跪下了，青年低着头，清朗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恩师，学生不敢请求恩师原谅，只是学生没有别的法子，慕远手握重兵，若是一朝真的造反，皇兄的皇位怕是不保。”

他这一跪跪得突兀，大厅里坐着的秦氏跟慕婉婉都急忙起身跟着跪下，秦徵这会子的身份是他的老师，可以不起身仍旧坐着，可她们是女眷，王爷跪着了，她们怎么好坐着。

秦徵坐直了身子，虽然没有起身，却坐得比方才更端正了些，神情严肃，直直盯着面前的青年，“王爷，从前老臣教您的时候就告诉过您，有些时候，能放一马就放一马，做事不要做绝了，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总要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慕远是有歹念不假，可是他没有造反的举措！”

“等到他有准备就晚了，恩师，慕远如今被贬斥成这样，朝中还有不少向着他帮着他说话的大臣，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慕远造反了，岂不是另一半朝臣都得屈服在他的威压之下？”沈清洲有些不服，试图跟秦徵顶嘴。

“王爷随便寻了个由头就打发了他，朝臣自然不满，若是王爷的理由光明正大证据确凿，还有哪个朝臣敢非议？”秦徵攥紧了椅子的扶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王爷，老臣看着您长大，您何时变成了一个捕风捉影心狠手辣的人？老臣竟然全然不知！”

沈清洲抿紧嘴唇，不服，却毫无理由去反驳。

“外祖父！”慕婉婉见不得他这样，明明他是帮着自己的，却要遭受外祖父这样的责骂，实在是委屈，“王爷他没有做错，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她不敢将实情说给外祖父知道，更不敢让他知道是自己求了沈清洲才让他帮忙的，免得外祖父盛怒之下要责怪王爷听从妇人之言毫无主见，那可比捕风捉影更严重了。

谁知这么说秦徵也没能消气，甚至借着她开口的机会猛地一拍桌子，“那是昏君所为！王爷是圣上的辅佐之臣，是大安的溪王，大安的希望，怎能有这样糊涂的行径！婉婉，不许你再非议此事了！”

他不能对着身为主子的沈清洲发火，只能借着自己外孙女开口的那一句话发发怒气好让沈清洲知道自己有多生气。

沈清洲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低了许多，“我没法看着恩师您被背叛，更没法看着皇兄可能会有一丝危险，恩师，我知道我不折手段不是个好人，可我也真心希望恩师和秦姐姐能够平安顺遂，若是恩师真的生气，往后我不上朝不插手政事就是了，还请恩师顾忌皇兄的旨意，千万想个主意保住秦姐姐。”

他这头磕得恭敬，秦徵生生受了这礼，明白了他的诚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慕婉婉离开，自己面对女儿疑惑的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氏有许多不解，沈清洲说出实情的那时候她不在场，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方才这话听得她稀里糊涂的，只知道王爷确实诬陷了自己的夫君犯事，却不知道王爷为何要这样做。

只能一个劲盘问自己的父亲。

秦徵叹了口气，将沈清洲那日在大殿外同他说的那些话一一说给了秦氏知道，末了还要补充一句，“王爷是为了咱们父女好，说到底都是为父识人不清，将你嫁给了慕远那个臭小子，从他回京那日先去赵府再来接你我就该看出来他并非你的良人，是为父对不住你。”

秦氏大为震惊，却没法在这个时候舍弃掉慕远，“女儿明白王爷跟父亲的好意，可夫君有难，女儿怎能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哪怕是圣上的意思，女儿也决不能离开。”

秦徵不明白，以为她是对慕远还有感情不舍得离开，忍不住想劝一劝。

开口的时候被秦氏阻止了，“父亲，女儿不离开他，不是因为舍弃不下，这样的夫君女儿是不会要的，可是这个时候若是女儿走了，父亲势必要落人口舌，说父亲教女不善，关键时候舍弃落难的夫君自保，女儿没能遇上良人是命不好，不能再为了此事连累父亲了。”

秦徵张口结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到最后，只能牵了秦氏的手，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苦了你了。”

秦氏含泪，说出最后一个请求，“女儿会同慕远一块受罪，但请父亲千万不要再怪罪小王爷，小王爷是真心为您、为女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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