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柳后来得很快，这是在外头传得快，倒是刻意瞒住了后宫，伺候沈谧的白公公当了多年的内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皇后娘娘跟着操心，便嘱咐谁也不许往外说，倒还真的瞒住了。

这回是王爷发了话，白公公立刻让人去传话，很快柳后就急匆匆赶来。

沈清洲也没跟她说实话，简单提了提沈谧的情况，“皇兄今日疲乏过度晕厥过去了，还请皇嫂照顾一下，臣弟还有要务在身，得赶着出宫一趟。”

“你自去便是，不必挂怀你皇兄，本宫会好生照顾他的。”柳后自然没二话的，听闻沈谧只是晕倒，松了口气，天晓得她方才听闻圣上出事了着了多大的惊吓。

沈清洲行了一礼，“有劳皇嫂。”

柳后目送他带着慕婉婉离开，这才急忙赶到沈谧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男人，又看向一旁的徐勉，“徐太医，圣上为何过晕厥？本宫记得圣上并没有过劳啊。”

徐勉回以无辜的眼神。

圣上本就不是过劳啊，这教他如何回答，王爷怎么丢了这么一个麻烦给他？

比起徐勉的尴尬，沈清洲那头有些急，王府的马车载着他们两人一路往宫外赶，却不是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京郊。

曾经慕恒相约慕婉婉一块去郊游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绿色，空空旷旷的，周身百米之内定然不能藏人，在这个地方说话是最好的，不必担忧有人会听见。

沈清洲就带了慕婉婉去了这儿，下了马车，他甚至没让车夫在旁候着，摆摆手示意他赶着马车离开，自己带着慕婉婉站定在空旷处。

见四周再无旁人，慕婉婉终于敢开口，“王爷聪慧，我不过使了个眼神，王爷便知道我有话要说。”

“你我相处那么久，你的一颦一笑我都能看懂。”知道她是有心宽慰自己好让自己放心，沈清洲费劲努了努嘴扯出一个笑意来，可心急还是没能让他维持得住自己的笑意，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是皇兄的脉象有问题吗？”

“圣上的脉象，不似体虚。”慕婉婉果然真的有发现，这会子四下已经无人，唯有一个沈清洲，是断然不会害圣上的，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倒像是用什么药一直慢慢养出来的模样，也不是毒，更像是某种蛊。”

“你说、说什么？”沈清洲甚至要以为自己耳鸣才会听错，可对上慕婉婉的眼神，那样的严肃却在告诉他，他刚刚所听到的那句话不是错觉，是慕婉婉真的这么说了。

知道他会受惊，慕婉婉主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掌心交握传递了彼此的热量，她知道沈清洲必能明白她如今的想法，便继续解释道，“圣上今日吐血，依我看来倒是一件好事，这一口血吐出去，只是我不知从前圣上的脉象是如何的，不好判断他今日的脉象是否有异，但是中毒之人若是能吐出这口毒血，王爷以为会如何？”

沈清洲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这样的话太过让他震惊，一时半会的，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唯一能说的，还是个问句，“你在疑心谁？”

“我谁都不想疑心。”慕婉婉的回答很是坦诚，“外祖父是我的亲人，师傅胜似我的亲人，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想怀疑，可是王爷，慕远是我亲爹，他都能生出歹心要害了我的母亲除去我的外祖父再送我上西天——人心险恶，哪里是你我能都揣度的呢，我自然是谁都不愿意去疑心，希望谁都是清白的，可我如何能知道隐藏在他们面具底下的，会是怎样的一张脸呢？”

沈清洲没法反驳她的话。

这样的事情，必然是内鬼所为，这个内鬼还必得是皇兄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然没法解释如何能够慢慢地给皇兄下药害得他中毒，这也是慕婉婉不敢在大殿中只有亲信的情况下开口的原因。

不管是能直接接触到皇兄每日所服用药物的徐勉，随侍在皇兄身边的白公公，还是皇兄最信赖的大臣秦徵，甚至……

沈清洲的目光落在了慕婉婉头顶上的碧玉簪上。

甚至近身伺候皇兄的皇嫂，都有可能是这个内鬼。

“婉婉，你可有把握？”闭了闭眼，沈清洲觉得有些痛，他不愿意睁开眼去面对这一切，含着一股怨气，他想知道慕婉婉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总有七成把握的。”慕婉婉其实也不敢真的肯定自己没有诊错脉，可她是跟着徐勉的，徐勉的本事都一一教给她了，如今怕是连太医院那班太医都不如她，她的本事已经让许多人望尘莫及，可这样大的事情，她要说自己真的有十成十的把握，她是不敢的。

只能说七成，她也只有七成把握。

“好。”沈清洲再开口时，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他睁开了眼，垂眸看着面前的慕婉婉，轻声道，“婉婉，你记住，回去之后，跟你探听今日我带你去了哪里的人，就是那个你需要疑心的人，你要当心，若是皇兄身边都不安全，王府也一定不会安全到哪里去。”

慕婉婉刚想答应，又忽然想起什么来，“我今日听外祖父说那个带我进宫的侍卫大哥是暗一……王爷？”

“是，他就是皇兄身边暗卫的头领，婉婉，皇兄能培养出暗卫来，就会有人能培养出跟暗卫一样，甚至比暗卫更厉害的人出来，你必得小心，回去之后，我会让暗一暗中保护你，可纵然是这样，你也不能轻信任何一个人。”

沈清洲没有隐瞒，暗卫的身份，他原本就打算说给慕婉婉知道的，如今她问起，正好提一提，也省得慕婉婉一直以为他们都是侍卫，将来知道了，还得说他不够坦诚。

慕婉婉受惊，她从前倒是听说过圣上身边暗卫们的本事和地位，不曾想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甚至没少去将军府偷窥踩点探听消息的，竟然都是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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