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那朕给你们赐婚。”正说着话间，就听见另一把声音忽然插入，两人顺着声音望过去，沈谧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虽然脸色仍旧不好看，可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气色倒是比方才好了些。

“皇兄！”沈清洲一喜，丢开医书握住了沈谧的手，“可算是醒了，感觉如何，可还好么，暗一，去教徐勉来。”

沈谧仍是笑着的，见暗一不多时就窜了个没影，视线重新移到了沈清洲身上，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还是没什么力气，却能感受到弟弟身上传来的渊源热量，“清儿，皇兄给你们赐婚好不好？”

“婉婉只是答应跟臣弟试试，还没答应嫁给臣弟，皇兄急什么？”沈清洲不乐意，一方面他不愿意让沈谧总想着做完这件事可以放心，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为难慕婉婉。

赐婚一事，他真的不急。

他和婉婉都年轻，更何况，他也想借此能让沈谧挂心着，才不会一直想着办完所有事可以安心撒手，沈谧如今，最是不能想着这个了。

这话一说，就让沈谧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男人轻笑出声，笑得脸色都有些发红，“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婉婉既然有跟你试试的打算，就不会只是说着玩，她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决心要做什么，怎么可能会改变心意，既然如此，早赐婚晚赐婚又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沈清洲别开脸，生怕沈谧看出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既然都一样，那就晚些赐婚。慕远一事还未处决，皇兄这时候赐婚，名不正言不顺的，到时候还要被人说是臣弟偏袒婉婉，想出这么一个主意让婉婉免受慕远拖累，到时候更是委屈了她，臣弟不愿意。”

沈谧还想说什么，外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暗一扛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徐勉赶到，将人丢在了沈谧床边。

沈清洲见状恼了个彻底，“本王让你彻夜翻看医书，找出救皇兄的法子，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王爷恕罪。”徐勉急忙跪好，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俯身贴地不敢抬头，“微臣实在是累极了才打了个瞌睡，还请王爷恕罪。”

眼见沈清洲不肯就这么罢休，沈谧赶在他开口之前抢白道，“罢了，无妨，还请徐太医给朕把把脉罢。”

得了特赦的徐勉急忙叩头谢恩，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来。

兄弟俩的手还交握在一块，徐勉搭上沈谧的手腕，猛地抖了一下，又被沈清洲一瞪，这才稳住心神，仔细感受指底下的脉搏。

“圣上如今脉息平稳，只是还需要再休养几日。”收了手，徐勉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答复，至于实话，他能对着沈谧说，能对着沈清洲说，却不能对着兄弟两人一块说。

这对兄弟彼此相互依靠，一直以来都在替彼此担忧着操心着，徐勉是知道的，沈谧不愿意因为自己让沈清洲担忧，沈清洲却必须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好做应对，他只能分开告诉他们，不能让他们共同知道实情。

“那本王就放心了。”沈清洲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领罚去。”

徐勉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

“怎么？”沈清洲眼一瞪，“本王难道委屈了你不成，本王嘱咐你干什么你干了吗，摆这幅脸色给谁看？”

徐勉越发委屈起来，起身的时候还不忘冲沈谧小声告状，“圣上，您快些将养好身子罢，若是将来让王爷继位了，这天下可要大乱，这分明就是个暴君的料子！”

沈清洲从床边站起身来，下一秒就能追上去将人揍一顿。

可他起身的时候没有松开沈谧的手，看着徐勉小跑离开，沈谧笑出声来，拉了拉弟弟的手，示意他重新坐下，“徐勉同你一样，不过是希望我能活得长久一点罢了，他是自幼跟在你我身边的，说话这才没了分寸，他没有恶意，你不必生气。”

沈清洲不高兴，但是皇兄的意思他不敢不遵从，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坐下，略显孩子气地噘了噘嘴，“自幼跟随皇兄说话也不能这样没有分寸，连尊卑都不分了，若不是皇兄好性子，他现在就应该被砍头。”

沈谧不言，只是含笑看着他。

沈清洲自己闹了会脾气就觉得没意思了，只顾盯着沈谧，眼眶又开始泛红。

“多大人了。”沈谧挂在嘴角的笑意撤去，从被窝里伸出另一只手，摸了下沈清洲的眼尾，“这么漂亮的眼睛，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谁稀罕好看。”沈清洲不想承认自己要哭，又舍不得拿下沈谧揉着他眼尾的手，只得口是心非地否认。

“朕就稀罕。”沈谧揉了两下也就放开了，被沈清洲握住的那只手用了点力气，“朕的弟弟从生下来就漂漂亮亮的，要是因为朕而哭得不好看了，那朕多罪恶啊。”

寝殿中陷入沉寂，沈清洲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话，可徘徊在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了。

沈谧任由他哭，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扯过被褥的一角给他擦了眼泪，“好了不哭了，皇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罢？”

沈清洲躲开了那明黄色的布料，自己扯了衣袖随手一擦，嗓音已经含糊了不少，“皇兄能有什么好消息，左不过又是哄臣弟高兴。”

沈谧愣了愣，转而笑开，“看来从前是皇兄诓你太多次了，诓得你如今都不信朕的话了，好了好了，这回真是好消息，听不听？”

沈清洲眼珠子转了半圈，刚哭完脑子有些迟钝，可回答却是坚定不移，“听！”

沈谧借着兄弟俩交握着的那只手发力，支起另一只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勉强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好消息，“从前昏倒，醒来之后还是觉得身上乏得很，可这回吐了口血，醒来反而觉得清明了许多，不似从前一般觉得又困又累，这回精气神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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