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不好惹

慕婉婉出了大牢，径直去了相府。

为着秦氏如今住在相府里的缘故，相府的大门也让刑部安排人守着了，秦老丞相一早放出话去，慕远一案未查明之前，相府拒不见客，有刑部的人帮忙看管着大门，往日往来客人不断的相府如今门庭冷落。

慕婉婉手握着沈清洲令牌，刑部的人自然是不敢拦着的，只是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放她进去。

慕婉婉也不急，站定了等他们琢磨明白。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拿这个主意，只能给慕婉婉赔小心，“慕小姐，要不，让属下先去跟相爷通报一声？”

慕婉婉歪了歪脑袋，“且不说我是来看望我外祖父的——此乃王爷的令牌，就算你们通报了我外祖父，我外祖父也没有权利拒绝，王爷将此物交给我的时候就说了，见令牌如见他本人，难道王爷想进相府，也需要通报一声吗？”

守门的两人不敢说话。

大门里头倒是远远传来了秦徵的声音，“小小年纪，你还学会耍官腔了。”

“外祖父。”慕婉婉不卑不亢，也没有行礼，她如今拿着沈清洲的令牌，不方便随意行礼，纵然这人是自己的外祖父，可皇族的威严高于一切，她不能跌了王爷的份儿。

“既然拿着王爷的令牌，就进来罢。”秦徵虽然闭门谢客，可慕远的案子，除了刑部有资格审理之外，就是沈谧和沈清洲兄弟俩能够过问两声了，宗室里头的几位王爷有跟慕远交好的，也曾经派人过来打听过消息，都让沈谧亲自下旨不许他们插手，只有沈清洲是个例外。

沈清洲要查什么，要知道什么，要去哪儿，沈谧都不会管，甚至会替他打开方便大门，大安臣民谁人不知，沈清洲就是沈谧的分身，替沈谧做事，替沈谧守住大安。

守门的两人推开一步，让慕婉婉带着沉鱼进门。

往里稍稍走了一段，秦徵站定下来，转身伸手点上慕婉婉的脑门，不许她往前走了，板起脸来教训道，“你这耍官腔的架势是跟谁学的？谁准你一个姑娘家拿着王爷的令牌到处跑的？”

耍官腔那不是没办法么。

慕婉婉不敢说出这话，倒是敢小声嘟囔一句，“王爷准的。”

秦徵被噎了噎，一时说不上话来，又见慕婉婉低着头态度还算诚恳小心，噎在心头那口气顺了顺，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你可知你就这么进来了，回头别人要怎么说你？”

“知道啊。”慕婉婉无所谓道，“无非就是说我私下勾搭王爷，假借王爷的名头进相府跟我娘串通，洗脱我爹的罪名，保住我爹娘的性命嘛。”

秦徵气急，点在慕婉婉脑门上的手指用力戳了戳，“你都知道还敢来？”

“因为我有不得不求见外祖父和娘亲的理由。”慕婉婉抬起头，认真道，“王爷给我令牌，原就是打算让我进来见见娘亲的。”

秦徵耳朵抖了抖，抓住了她这句话的重点，“你说什么？王爷原是让你来这儿的，那你还去哪儿了？”

慕婉婉暗道糟糕，不小心说漏嘴了，急忙笑嘻嘻退开一大步，生怕外祖父逮着她揍，“还去了趟刑部大牢！哎哎哎，您别急呀，我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去问我爹一个问题的！”

秦徵果然如她预料中一般，一听这句话就急火攻心，追着这丫头就准备揍她，他是个斯文人，揍人也只会拿直尺打手心，可那直尺打着生疼，慕婉婉向来是最怕的，也就硬生生躲了去，急忙说出实情，生怕晚一秒就要挨打。

“奉了王爷命令”是一个好理由，秦徵顺心了不少，这才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站定在原处，朝慕婉婉招了招手，“来，你过来，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理由非得现在来见我。”

慕婉婉不敢过去，她要说的事情怕是会引得秦徵震怒，这件事已是倒了一个圣上，要是再气倒外祖父，可就没人能解决慕远的事情了。

想了想，将手里的令牌交给沉鱼拿着，慕婉婉当即跪下，端端正正给秦徵行了一个大礼，“请外祖父和母亲到大厅上说话。”

秦徵被她这一拜拜得有些怔住了，他的外孙女婉婉，向来不怎么稳重，性子活泼跳脱，几乎没怎么给他行过这样的大礼，每次行礼还都是大事，一般都是他寿宴上才有机会见到，这回忽然行了大礼，秦徵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只得依着她的意思，让人去请秦氏出来，自己领着慕婉婉往大厅走去。

坐定在大厅的那一刻，秦氏也赶到了，陡然见到慕婉婉，秦氏一喜，继而一惊，忙问，“婉婉，门口不是有刑部的人守着，你是如何进来的？”

慕婉婉不答，只是扶着她坐在秦徵的下位上，自己走到大厅正中，端端正正跪下，给两人又行了一个大礼。

大厅里的奴仆都让秦徵赶出去了，沉鱼也守在外头，唯有他们三人在大厅之中，屋顶上，王府的暗卫顶着烈日，默默俯下身贴近瓦片，试图听清下头说话的声音。

慕婉婉一礼行完也没有起身，仍旧是跪着的，神情严肃，“外祖父，母亲，婉婉今日要说的事情，或许会引得您二位震怒，可是请您二位原谅，婉婉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说着就将事情完完本本都说一遍给两人知道，包括她是如何得知慕远跟赵氏私房话的，她是如何跟王爷串通上做出这样事情的，还有她的梦魇，她前世所看到的一切，如今要说出口，只能编造成一个梦魇，困扰她许久的梦魇，说给两人知道。

出乎她意料的，秦徵什么反应也没有。

慕婉婉说完自己松了一口气，为了这件事，她已经连累了王爷，还连累得圣上如今都倒下了，这事本就因为她重生而起，却要王爷兄弟俩承受着，她实在是过意不去。

无论如何，她都要向外祖父和娘亲坦白此事，就算重生不能说，这计划，也不能瞒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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