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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51 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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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太~祖皇帝第六子朱桢的子孙,据说当年,太~祖皇帝定鼎中原,光复华夏,和所有皇帝一样,犯了疑心病。

疑心病重的太~祖皇帝杀功勋大臣,废除丞相,自己做丞相的活儿,还为了防止国家大全落入他人之手,效仿汉太~祖刘邦,对自己的儿子实行分封制,分到各地当王爷,实际上镇守各个地方,简称大国中的小国。

历代藩王,即使再不揽权,再当猪养,这一百年来,再蠢的猪也把封地养成自己的猪圈。封地的土地税收不交国库,直接交给藩王,藩王的子孙被封为郡王、将军……再继续接受封地……如此这般,大明朝,属于国库的土地,那是真少。

可偏偏,国库还要每年给这些宗室偌大数额的银两,是为俸禄。简而言之,这些人,活着就是国家的功臣,要有俸禄。

更何况,太~祖皇帝后面的一代代皇帝,除了先皇和现在的皇上是独苗苗,虽然没有太~祖皇帝的儿子多,那也有几个儿子不是?一个儿子继承皇位,其他儿子继续封藩王,藩王繁衍子嗣,继续封郡王、将军……

公主郡王县主等等,自然不用说。当年宪宗皇帝首开皇庄,有忠心大臣一起反对,都说当年太~祖皇帝留田与民耕种,休养生息,而现在的豪强,一次征地,就拿走数百顷,剥夺百户农民赖以生存的恒产……

可是宪宗动容于大臣们的陈情,却在不久,太后的弟弟要求涿州六十顷田,乳母翊圣夫人索求通州、武清的百顷之地,长宁伯要求得到武强、武邑的六百顷地,宪宗都给……

天气晴好,难得不那么炎热,还有丝丝小风。徐景珩和皇上午后休息,讨论这个事情的根本,文老先生在一边听半天,手摇拨浪鼓逗着怀里的小胖娃娃,“忧心忡忡”。

“例子一开,扎实巴的番僧索要静海土地,嘉善公主要求文安的数百亩地,德王索要寿张四千顷地,宪宗都准……

文武官员一看,好嘛,都抢,我们也赶紧抢……这还不算那些,本来就占据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三年一次科举出来的秀才举人进士的免税田……”

皇上有模有样地点脑袋:“大明的田地,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消逝于达官贵人的樊篱高墙之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富裕的越来越富裕,贫穷的越来越贫穷。”

文老先生重重咳嗽一声:“皇上,你不担心?那一代代楚王在封地,横征暴敛,嗜杀成性,把封地弄的乌烟瘴气,手下以及管辖的子民苦不堪言,我瞧着,这一位楚王,也是一个假贤惠。”

皇上摇头晃脑:“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虽然不对,但总有一定的道理。”

文老先生重重地咳嗽两声,这次是真咳嗽。

“皇上连‘有其父必有其子’都知道,聪明。”

皇上眯眯眼,皇上也相信自己聪明。聪明·皇上,仔仔细细地擦拭完自己的牛皮大鼓,白玉小笛子,看徐景珩。

徐景珩在给一把古筝校对音准,调试筝体和弦的共鸣,一抬头,目光鼓励,皇上学文老先生咳嗽一声,清清嗓子。

“文老先生,此言差矣。太~祖皇帝分封诸王,不分封诸王,都是两难。自古以来,帝王或者大户人家选继承人,选最喜欢的,最爱的,最有能力的,怎么选都是纠结,分封也一样。”

小小的孩子,学着徐景珩一副稳重宽容的模样,只奈何,学了一个皮毛,文老先生忍不住就笑:“皇上且说说?”

皇上小胖脸严肃:“大明和大汉,有很多相似之处。

大汉之所以分封诸王,是吸取秦朝的教训。秦始皇取消分封制,有大臣指出,一旦天下有变,皇帝自己独木难支,分封皇子可以帮助抵御外人。

秦始皇认为,周朝的分封制,是后来的诸侯混战、民不聊生的根源,主张集权制。汉太~祖看到秦朝灭亡的教训,皇帝本人没有诸侯王的帮助,被外人消灭,在郡县制下设置藩王,想要两全其美。

到唐朝大一统,唐高祖和唐太宗也都犯愁,可是玄武门之变,加上当时唐太宗胸襟宽大,万方信服,才没有采取汉朝的制度。然大唐藩镇割据,造成五代十国的大乱世。

于是到了宋朝,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既没有异姓诸侯王,宗室诸侯王也没实权,武将也无实权,然大宋外弱内强,处处受北方民族压制,最终被蒙古消灭。

到蒙古,武力强盛,然思想管控松散,元朝是唯一没有文字狱的朝代,百年亡国,于是太~祖皇帝就要结合历朝历代的教训,想要一个万全其美……”

文老先生听得目瞪口呆,呆呆地鼓掌喝彩:“皇上说得好。”怀里的小胖娃娃兴奋地冲着皇上“啊呜啊呜”,皇上骄傲地扬起小脑袋,目光灼灼地看徐景珩。

徐景珩笑容宠溺:“皇上说的非常好。”

皇上眉眼弯弯地笑,身板挺直忒骄傲的小样儿,发现红石头里的鬼鬼们一起探头,皇上安抚地拍拍红石头,特“理解”地安慰:“现在的人看历史都说古人傻乎乎,其实古人不傻,而是事实如此,难以兼顾。”

文老先生疑惑地看一眼那红石头,也没多问,只好奇徐景珩怎么教导皇上的。

“那皇上说说,大明宗室,为何有今天的局面?”

皇上慢慢地捧起青花小瓷碗,用一口奶汤,继续开讲:“《明太~祖实录》记载,太~祖皇帝和太子聊天,问太子最近都学什么,太子回答说:‘昨讲《汉书》七国叛汉事”,太~祖皇帝问:‘此曲直孰在?’”

太子回答,错在七国。太~祖皇帝就说,景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投博局杀吴王世子,以激其怨;景帝登基后,轻信晁错的话,轻率削减七国之地,这才是七国之乱的根源。

太~祖皇帝认为,七国之乱,错并不在七国,也不在制度,而在于身为天子过于软弱又薄情寡义。太子站在自己的立场,不满意分封制。”

文老先生瞪大眼睛:“那皇上怎么看?”

皇上自恋:“朕没有兄弟。爹只疼朱载垣一个。”

文老先生:“!!!”文老先生忍不住看徐景珩——你听听,你听听,你都教导什么?

文老先生难得语重心长:“皇上,父亲疼爱孩子,那是父爱。父爱有轻重偏向,但都是父爱。为人子女的,坦然接受即可。”

皇上郑重点头,好好小夫子的模样:“朕知道。朕在告诉文老先生,这个事情,没有对错。就和唐高祖只能退位,不能给其他两个儿子报仇一样。”

文老先生:“!!!”皇上你可爱你说得对。

可爱·皇上眉开眼笑:“太~祖皇帝建立大明,必然要分封一起打天下的小伙伴们,论功行赏封功臣,为了压制这些功臣,又封自己儿子为王。大明在边境的兵权太过重要,太~祖皇帝只能相信自己的子孙……”

徐景珩和皇上的讲解,太~祖皇帝相信,只要太子有容人之能,手握主要兵权,大明就会稳当。然天下没有理所当然的稳当,只有博弈。太~祖皇帝和文武大臣博弈,杀功臣,封藩王,造成藩王做大。

凡事意外太多。太子早逝,太孙软弱,几方博弈,太~祖皇帝无奈只能继续杀功臣,这就是蓝玉大案,藩王进一步做大。太孙登基,迫于无奈要消藩,诸位藩王都不服,然太孙没有太~祖皇帝的杀伐果断,又和汉景帝一样心急……

文老先生叹气:“下面的事情,我大体可以想象。永乐皇帝登基,干脆迁都北方自己领兵,学习汉武帝的推恩令,把宗室都当猪养起来。可是他们都算错了,推恩令,是降爵,大明的宗室不降爵世袭,一代代繁衍……”

“不过,皇上也别在意。楚王家里的事儿,基本上哪个大户人家,小户人家,都有。皇上长大就知道了。”

皇上:“!!!”皇上瞬间又想起他的那些问题,看看文老先生,想问,偷瞄徐景珩。那小样儿,看得文老先生那个乐呵。

红石头里的鬼鬼们一起沉默,跟着一起看向徐景珩。徐景珩调试完古筝,抬头,问道:“皇上,今儿的天气好不好?”

皇上乖巧回答:“好好。好好。”皇上的大眼睛里都是期盼,玩水?泛舟?赏荷花?

徐景珩微笑:“天气这么好,正好晒书。”

皇上:“???”文老先生哈哈哈大笑,怀里的小胖娃娃“咯咯咯”笑。皇上呆呆地跟着指挥使起身,撅着小屁股,跟前跟后地,常用的书本儿都搬出来,放到园子里的木架子上,摊开……

大明人一般是六月份晒书,纸张的书本儿每年都要晒,六月份的太阳正好,七月份就要晒被子,准备过冬棉衣了。徐景珩和皇上晒的,是他们平时常看的书,其他的书本自有下人打理。

皇上做事,向来认认真真。徐景珩做任何事,轻柔愉悦,皇上不自觉地受到影响,就感觉这书本儿也活了过来,和他的金刚鹦鹉、斗鸡、小马、和他的玩伴们……一样,都是好伙伴。

半个时辰,上百本书一一放好,皇上累得脸蛋儿通红,额头冒细汗,看着书本儿饥渴地吸收太阳的模样,成就感爆满,“龙爪”摸摸一本本书,嘱咐道:“乖乖晒太阳哦,不长虫虫哦。”

徐景珩看在眼里,忍不住笑:“敲鼓助兴,好不好?”

皇上一听,欢喜:“好好,好好。”

皇上回来亭子,净手,给亭子里的两个沉香炉续上香片……端坐在一个小绣墩上,双手握住两个鼓槌,“咚咚咚”,快速的鼓点响起,节奏刚劲大气,又带有几分华美飘逸、轻柔婉转,欢快的节奏一波一波。

徐景珩听着,也欢喜,净手,坐在古筝后面,根据皇上这无名曲子的节奏,伴奏。园子里一时曲乐声声,好似顽皮孩子的嬉闹,好似夏日的花草树木,书本蝉虫尽情鸣叫……

文老先生怀里的胖娃娃手舞足蹈,文老先生用一口酒,拿起皇上的小白玉笛子,也跟着伴奏。

北人晒书,虔诚肃穆。南人晒书,和书本儿一起享受夏天,一起欢歌起舞。这或者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不同?

徐景珩知道,皇上那云霄之上的帝王心,开始试着,体会人间的各种美好,还是寂寞孤单,却开始学会享受这份寂寞孤单,学会抒发情感,学会和身边的一草一木一鼓一书交朋友……

当然,皇上年龄小,自己还没有清晰的意识。皇上在晚上,和徐景珩说:“徐景珩,小黑要去世了。”

徐景珩抱着皇上,默默地陪着皇上。皇上没有哭,也没有和之前一样,一直不承认他的小黑要去世的事实。

皇上的内心勇敢起来,正式接受这份离别。

不光是他的蟋蟀小黑,还有刘健,刘阁老。太医说,刘阁老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

“徐景珩,秋天去南京啊?”

“皇上要什么时间去,什么时间去。”

“明年春天去。”

“明年春天去。”

皇上窝在徐景珩的怀里,吸吸鼻子。皇上不想秋天去,皇上认为,到明年春天,他就和春天一样复苏舒展,有勇气去南京。

皇上抓住指挥使的亵衣,突然间,只感觉到愉快,发自内心的,饱满的愉快。小黑看到夏天的荷花去世,小黑很开心。生和死,相聚和离别,皇上模糊感知到,这个界限,有时候,只关乎一念之别。

可是,总有不一样的,总有什么是你无法割舍的。皇上的小胖手抓着徐景珩的衣襟,紧紧的。北京城人一边忙乎自己的事情,一边关注湖广楚王、兴王的新进展,每每叫这离奇狗血睁大眼睛。

楚王要抓住自己的王位,紧紧的。

兴王也要抓住自己的王位,紧紧的。

或者,真的只有到要失去,才知道,什么是无法失去。甭管一部分宗室们平时怎么抱怨、怎么痛苦于当猪。可他们不得不承认,当猪也是幸福,不能当猪,才是痛苦。

楚王的后院,和楚王的二弟,有关系的另外一个侍妾,乃是一个乐籍的女子,长得貌美如花,弹得一手好琵琶,楚王在今年端午节办宴会的时候,叫她出来给大家伙儿助兴,楚王的二弟就看到眼睛里了。

想讨好楚王二弟的王府小吏们,趁着楚王外出的机会,给楚王的二弟制造机会,不知道在一起几次了。

而那位花魁侍妾,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身孕,她出身花魁,服用一些药物,行事一向大胆,又习惯于做花魁时候的众人迎奉,进了王府后也不甘寂寞,她哪里想到会真怀孕,月事没来也当是月事不调……

楚王面容铁青,老楚王去世的时候,他的脸色都比这会儿好看。

乐籍侍妾委顿在地,呜呜咽咽地哭诉:“王爷,都是郡王爷逼迫妾的。王爷,你要相信妾,王爷,我不敢告诉王爷,王爷……”

楚王瞧着她的梨花带雨,那眼神,居然和兴王有几分相似,阴森森的。

花魁侍妾跪在楚王的脚前,同样哭得梨花带雨:“王爷,妾自知罪过。可妾的心都在王爷的身上,王爷你知道,妾只爱王爷……”

楚王压住身体要反胃呕吐的冲动,声音阴冷,仿若蛇吐信子:“你肚子里有二弟的孩子,莫要跪了。来人,带此女人去郡王住处。”

花魁侍妾这才面容失色:“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奈何两个粗壮嬷嬷一个捂嘴一个直接拖走。

楚王一个人站在荷花池边,好似又看到那豹房的荷花。

方圆达十里的豹房,引西山泉水,汇为园中湖泊,水面占据整体园林的一大半,前后重湖,一望漾渺,配上流泉满道,晴云碧树,花香鸟声,秋则乱叶飘丹,冬则积雪凝素……的西山风景,是怎样的江南水乡,塞外绿洲。

更有徐景珩、画院、工部、司礼监……一起筹划,整体布局天然,完全不按照传统对称营建的院落,星子一般落在人间,北方的小西湖,燕山余脉的瓮山……柳堤花海、拱桥似扬州。

这才是皇权。

皇上在哪里,哪里就是皇权所在。皇上自信、骄傲,不需要那汉白玉的龙雕凤凰塑像,青草遍地、面朝湖泊茅屋一座,有皇上,就是皇宫。

楚王伸手,握住,空空荡荡。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皇帝。

即使皇上出事,继位的人,也不会是他。

楚王突然心生悲凉。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王位,即使这是一个猪圈一样的王位。

楚王不是庆成王,可以在猪圈里自得自乐。楚王也不是蜀王,能有那份决断,舍得沃野千里的都江堰,只为行走天下的权利。

楚王也没有什么技能,可以去打铁,种庄稼,做泥瓦匠,做木匠……楚王也不是读书人,可以寒窗苦读考秀才举人进士,楚王甚至连府里下人生存的本事也没有。

离开这个王位,楚王是谁?

楚王这个时候,还不相信那锦衣卫陆炳所说,他二弟真有胆子杀他,即使陆炳说对了他王府的肮脏事儿。

楚王当天晚上,宴请他的二弟。兄弟两个几杯美酒下肚,两眼汪汪、一诉衷肠。

“二弟,自从父亲去世,就只有我们兄弟三个,三弟沉迷修道,万事不过问,天天不出屋子,抬头低头的,只有我们兄弟两个。”

“大哥……大哥~,都是弟弟的错,是弟弟鬼迷心窍,没有受得住诱惑,都是弟弟的错,求大哥原谅弟弟这一回。弟弟给大哥做牛做马。”

“大哥知道,大哥都知道。大哥知道,你还是大哥当年那个胖嘟嘟的,为了多吃一口霜糖,和大哥闹脾气的二弟。”

“大哥,你还记得?大哥!弟弟再也不敢了,大哥,弟弟一定戒了这毛病,好好做人。”

兄弟两个抱头痛哭,一起去祠堂面对亲爹的牌位发毒誓,完美演绎何为“女子如衣服,兄弟是手足。”

第二天,兄弟两个大睡一天。第三天上午,楚王写完弹劾自己二弟,取消二弟郡王位,贬为庶人的上书。晚上,楚王的二弟回请楚王。

都是楚王最喜欢的好酒好菜。歌舞助兴,兄弟齐心。酒过半巡,楚王喝得有点醉了,楚王的二弟示意自己的心腹们动手,一个个小厮小吏拿出屋子里的钝器,就要朝着楚王的后脑勺砸去……

楚王伸手按住后脑勺,一手血。他的二弟手里拿着烛台,上面也是血。

如果不是锦衣卫暗中打出内力,缓和力道,楚王此刻已经死亡。楚王的二弟疯狂大笑,说楚王是妖怪,吃了鹤顶红,也没事。

楚王才知道,陆炳安排的锦衣卫,换了饭菜里鹤顶红的毒。

楚王也笑,嘶声大笑,笑得同样疯狂。

大明十三省的湖广大地,楚王兄弟相杀,楚王头顶两个绿帽子,满头的鲜血……湖广人的嘴巴张大就合不上了,下巴都掉了。

全大明人都惊呆。

不知情的老百姓,吃着西瓜摇着蒲扇,合上下巴,都同情楚王,更有女子感念楚王的深情,更有男人感念楚王的兄弟情深。

知情的人,都默然不语。

楚王自以为聪明地利用他二弟,哪知道他二弟真给他两顶绿帽子,真要杀他。

楚王装深情,为了花魁侍妾日夜醺酒,衣带渐宽终不悔,哪知道,花魁侍妾不光和其他恩客都有联系,还真的和他二弟珠胎暗结。

世人,有时候可不都是这般,自以为是?都把自己看得重要,都觉得,我对你好,我给你花银子,我当你是兄弟,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岂不知,别人为什么不要那样对你?

“可笑可笑。”兴王觉得,楚王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也是天大的笑话。”兴王喃喃自语,用小银勺子舀起一勺鱼食撒下去,眼瞅一大群金鱼张大嘴巴,争先恐后的模样,眼里一丝丝讥诮一闪而过。

“金鱼很幸福。本王当猪,本也该很幸福。”兴王的嘴角咧的大大的,笑容大大的,还真有几分年轻人的热情开朗。

兴王修道两辈子,终于顿悟,如果不是正德皇帝没有儿子,他就是一头猪,永远不需要做成龙的梦。

可兴王终究是不甘心。兴王要看看,奶娃娃皇帝若不是皇帝,他又算什么?

兴王在斋房里打坐一天一夜,兴王听府里长史哭着说,楚王的二弟招供了,是兴王指使他杀害楚王,是兴王给他的鹤顶红……兴王仿佛听着别人的故事,好似那个兴王不是他。

兴王一口鲜血吐出来也不擦,直接给皇上上书,承认所有的罪名。

第一,臣和老楚王不和睦,宗室一家本应该骨血相亲,是臣有错在先;第二,臣和楚王争夺花魁,沉迷女色,不务正业,有负祖先打下来的江山,有负大明百姓供奉;第三……第四……

兴王主动请求,凡是兴王一脉的郡王、将军……包括兴王在内,全部罚俸十年。另,清查湖广土地,一亩一亩地丈量,兴王一脉凡有欺压百姓者,降级,贬为庶人……

楚王的上书,和兴王的一样。

皇上收到湖广两位宗室亲王的上书,只对兴王在上书最后那句话感兴趣——请问皇上,皇上要实行推恩令,皇上可敢给予宗室参政参军之权?

皇上小鼻子哼哼,提笔就给回:“朕有何不敢?有本事,你们就去做‘永乐皇帝’,谁怕谁?”

司礼监、内阁、六部九卿,一起看着上书,痛哭流涕,嫌弃声势太小,学着皇上,声势浩大地嚎。

“皇上啊,这上书,是要流传后世的啊。”

“皇上啊,兴王挑衅皇上,对皇上大不敬,自有臣等处理,皇上金尊玉贵,皇上你和兴王耍这个嘴皮子做什么啊?”

“皇上啊,皇家颜面重要啊。皇上,大明皇家,可不能再闹了啊。”

皇上一点儿也不受影响,就当曲子听。皇上只瞧着这个上书,朱笔批复,小小的满意,小小的遗憾:“朕的字儿还欠点儿火候,朕会勤快练字。后人莫怪。”

还有大臣喊话:“皇上~~~祖宗之法,宗室不参政,不参军,皇上啊,祖宗之法不可废。”

皇上一点儿也不听。皇上就是要改革宗室,不光是土地,还有俸禄,还有爵位,还要表明他是明君,要恢复太~祖祖制,给予宗室参政参军之权。

皇上态度鄙视地下战书,甩下要晕倒要撞柱子的大臣们,飞飞飞,兴冲冲地去找徐景珩显摆。

“徐景珩,宗室们要打到北京城,你要救驾啊。”那小样儿,徐景珩当时喷笑出来。

“好,臣去救驾。臣带着皇上,学建文皇帝,远遁仙山海岛,天上人间快活逍遥。”

皇上立马乐不可支地笑,小胸膛一挺:“等朕长大,朕也学躺着一动不动地喝酒,江湖第一美人倒酒。”

徐景珩重重附和:“还要学会倒立着喝酒,一滴美酒也不洒出来,天上第一仙女儿鼓掌喝彩。”

皇上欢喜的拍手欢呼:“美酒美人儿,好好,好好。”皇上满心满眼的期待,徐景珩也对皇上的未来,满心满眼的期待。

兴王不甘心,奶娃娃皇帝·朱载垣,若不是皇帝,又能算什么?岂不知,这一道课题,皇上自从有意识开始就在问自己,然后徐景珩给了皇上答案。

皇上就是皇上,是他自己。皇上就算不是皇帝,也是一个不普通的大明人。

兴王想通徐景珩的谋划,皇上也想通徐景珩的谋划,宗室不想当猪,要出门游玩,要做事,好,都好。不怕这些宗室使出本事,就怕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反而自愿当猪,没有永乐皇帝的那个本事。

皇上摆开车马,对大明所有的宗室亮出来阳谋大道,举国震惊。

很好,很霸气,很皇上。

皇上不愧是皇上。

有人喊着:“皇上~~~宗室们要敢打来北京,吾等誓死护驾。”有人就笑:“我们皇上还要你护驾?我们皇上脚踏七星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

宗室们都醉了。

太~祖皇帝也醉了,太~祖皇帝一个鬼鬼,没喝酒,大醉。

“这是朕给太子朱标的最大期望,他死了。可是朕的子孙给朕实现了。朕有一个好子孙。”太~祖皇帝仰天大笑,笑声疯狂自豪。

最爱的太子,只要说一句要做皇帝,太~祖皇帝就能屁颠颠地退位,可他就是不说。最寄予厚望的太子,抱怨太~祖皇帝封赏藩王,完全不理解太~祖皇帝心里的期待。

一个皇帝,你不要怕功臣不要怕藩王,你是皇帝啊,你怕什么?

你是皇帝,谁惹你不开心,你就杀谁。你不会种地不会打仗不会做木匠不会讨好……你连做皇帝都不会吗?你是一头猪吗?

事实证明,他的太子,就是自己没有熬过自己,死了。他的乖孙儿,就是比猪还不如。太~祖皇帝如何不伤痛?

“朱棣,你个狼崽子,你有一个好子孙。”太~祖皇帝疯狂大喊,疯狂大笑。

老四朱棣,自己从藩王起兵,却是害怕藩王有兵权,把藩王当猪养……多么可笑?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因为畏惧武将,重文轻武的教训,老四不知道吗?可他也是害怕了!他也胆小了!

太~祖皇帝无法释怀,不管他知道老四朱棣做下多大的功绩,他都无法释怀。

宋太~祖默然不语。

其他鬼鬼们都默然不语。

这个世上,比子孙不肖更刺痛人的是,子孙无能。比失去“登高一呼应者无数君临天下”更要人痛苦的是,自己害怕了,胆小怕死了。

太~祖皇帝和宋太~祖都深知这种苦,其他的皇帝也知道。唐高祖为什么能安心退位,因为他的二子再凶残,却有能力,一个皇子能来逼迫皇帝退位,他痛恨,可他更骄傲,他知道自己后继有人。

皇上一个小孩子,当然不懂这种感情。皇上作为小孩子代入小孩子,无法理解唐高祖不为长子和三子报仇的行为,皇上说,他爹只有一个他儿子,他不去思考如果他爹偏心不爱他的情况,可皇上的性子,如果……他会怎么做?

徐景珩和文老先生感叹:“生灵都是慕强。”

文老先生更感叹:“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强者太少,真正值得佩服的强者更少。”

徐景珩和文老先生碰一下酒坛子,相视一笑。皇上和魏国公蹲在一边草地说悄悄话儿。

“那老和尚,真的说苗疆圣姑来到北京?”魏国公犹自不相信。

“真的。余庆去打听,圣姑就住在西山。”皇上一脸你要相信的模样,“国公你再留几天,朕有法子引她们出来。”

魏国公的丹凤眼瞪圆:“皇上你有什么法子?”

皇上特实诚:“朕有法子。朕的玩伴严嵩、陆炳给出的主意。陆炳说,她们是不敢来见指挥使,怕他一个也不选。但她们不怕国公,国公是指挥使的父亲。”

魏国公:“???”

皇上神神秘秘的,魏国公赶紧倾身,皇上“谨慎”地看一眼徐景珩和文老先生,趴在魏国公的耳朵边儿:“陆炳说,她们都是江湖奇女子,会医术,有神药。国公你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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