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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56 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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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斯博罗特汗因为大明皇帝一封书信犹豫,真怕五岁的皇帝和他不死不休,可他也没有按兵不动。大明一方,俞大猷领着人,和他的儿子打突袭,打冲锋,小规模的战事不停。

双方全凭借一腔孤勇,大漠里的战事不同平原,类似海战的危险。谁都谨慎着,生怕打仗赢了,淋一场大雨病了就死了,迷路了大风沙来了被埋了。

一场场试探,蒙古人在大明人面前耀武扬威一百年,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再次见到大明人不要命不怕死的劲头,用鲜血和生命换来轻敌的教训。

大明俞大猷,手持荆轲长剑,带着两位兵法大家老师,武学大家老师的期待,领着一队大明铁骑,扛着大明最新的小炮,在大漠里仿若一群孤狼,找到机会轰几炮,轰完就跑,不给蒙古人任何缴获武器的机会。

蒙古人心生警惕、严阵以待;大明边镇军户门百年窝囊气打出来,热血沸腾。

八月十二日,夜色朦胧,满天星斗。蒙古大军主账里,一灯如豆,巴尔斯博罗特汗和他儿子,阿勒坦,喝酒用烤羊,锋利的小刀在手里灵活地转动,切下一片烤羊肉,薄如纸片。

巴尔斯博罗特汗满意自己的刀功,咽下烤羊,享受地眯眯眼,开口:“大明人,变了。”

阿勒坦少年的面孔通红,却不是醉酒的那一中,而是酒量非常好,脸越喝越红那一中:“父汗莫担心。大明人,还是一样的内斗。儿子收到消息,大明文臣保守派都不支持打仗,只是害怕我们打进北京。”

巴尔斯博罗特汗教导儿子:“大明人擅长内斗,蒙古人也擅长内斗。不说你的叔伯们,河套北边的兀良哈万户,每次蒙古大军南下进攻大明边境,兀良哈就乘机在后方袭扰其他万户,还有河套挨着的西藏、青海,都要防范。”

阿勒坦将父亲的教诲记在心里,只他有自己的理由:“河套周边都不足为虑。给儿子二十年时间,一定一统西部。要河套和王庭分庭抗礼。儿子本就打算统一西部后,打进北京城,逼迫大明皇帝和谈互市——

这次大明皇帝,大明人,要儿子震惊。不过儿子还是认为,大明皇帝五岁,大明的文臣争权夺利。纵使徐景珩压制内斗趋势,然徐景珩无法改变人心。”

巴尔斯博罗特汗放下手里小刀,凝目注视年轻气盛的儿子,面容严肃:“切记不可小瞧徐景珩。你没有见过他,那是一个,任何一个不是瞎子的人看到他,也永远不会忘记的人物。

当年他游历大漠,你祖父二伯都要杀他,他硬是一个人逃出去。大明的内斗,徐景珩要是压不住,早就乱起来。河套,如果不是徐景珩提前布局,如今河套已经是我父子地盘。”

阿勒坦呆住。他没想到,徐景珩居然来过大漠,还从他祖父二伯手里逃了出去……然而他父亲还有话教导他。

“大明皇帝五岁如何?你祖父也是四五岁做大汗,当年,谁也想不到他能一统北元。你因为年龄轻不服气叔伯们,岂能因为大明皇帝的年龄看不起他?”

蒙古一方,阿勒坦因为父亲的讲述,心里对大明人,有了新的认知,却也激发他更大的斗志。

大明一方,俞大猷经过小半年的战事,面临大决战或者和谈,忍不住和王守仁说:“巴尔斯博罗特汗的儿子,阿勒坦,不到二十岁,有能力,聪敏过人,每次打仗都是带头冲锋,冲在第一个。”

俞大猷越是接触阿勒坦越是心惊。王守仁光听,也后怕不已。这般少年英才,在祖父和父亲的基础上,一旦成长起来,大明不光河套守不住,宣府、大同,甚至北京都危险。

王守仁根据俞大猷的分析,一颗心泡在黄连里,难,难,难!

至此,王守仁已然明白几分,当初,徐景珩要他来河套的其他原因——指挥使要在湖广开始土地改革,解决大明西南的粮食问题、贫困落后,进而推进汉化……必然是困难重重、艰难险阻——和所有湖广人为敌,甚至和天下人为敌。

湖广人、天下人会怎么做?指挥使要借着大战时候,没有人敢乱折腾,内阁也不敢死扛……的时机。湖广人、内阁六部九卿天下文臣武将世家大户,不知道借着大战,拖延湖广土地改革吗?

王守仁迄今为止,已经收到六封来自湖广的信件,要求他、恳求他,打仗“慢慢”打,反正都是老敌人老冤家,大明已经够好了,反正河套已经丢了,守住宣府大同就行……

王守仁每收到一封信,都是苦笑,除了苦笑,只有苦笑。

不管是处世原则,一颗忠心,为国为民……还是面对蒙古如此未来大敌,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各中思绪在脑海里翻滚,王守仁拍拍俞大猷的肩膀,只有一句话:“……你只做你自己的事情,做好……”

俞大猷脸色一白:“将军?”

王守仁挥挥手要他退下。

八月十三日夜,秋天的河套草原,疾风知劲草,西北风开始呼啸,大明宛若一头卧虎的庞大营盘里,巡逻的将士们身姿挺拔,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王守仁将军收到皇上的信件,独自呆在主帅帐篷里,一字一句地看,已有一天一夜。

徐景珩啊徐景珩,七窍玲珑心,七窍玲珑心,你到底要做什么?

王守仁的眼睛湿润。拿出来所有的信件,小山一般,一字一字地看,痴痴呆呆,然后一封一封,一张一张,投到燃烧的火盆里。

这些信件的主人,有他的家人,有他的知己好友,有他的同年同袍,有他的亲人门人弟子……

王守仁看着燃烧的火苗,好似又听到刘健刘阁老说他“太完美的圣人……”的惋惜,好似又听到指挥使那金玉之声的“先生……”

他是皇上的老师,是大明人的先生,他是王守仁。刘健、杨廷和、蒋冕、谢迁……他们不写信来,因为他们知道,写信无用。

王守仁就是王守仁,王守仁龙场悟道,知中有行,行中有知,孔圣人六分半完美,王守仁古今第一完人。

古今第一完人·王守仁,为国为民为君,为真正的知己——仗,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大明盛世来临,皇上雏凤初鸣,指挥使击玉撞金,大明穷苦百姓、边镇万万人仰首以盼,王守仁岂能辜负这片天籁之音?

纵使,要和湖广人为敌,要和天下人为敌,要和自己为敌。

火光照耀王守仁安静的面孔,他恍惚间,看到家乡余姚的美丽山水,看到那未来,也有可能开始湖广这般土地改革的风景。

那必然是,一副好风景,尽管他可能见不到,他光想一想,就已然激动落泪。

“来人!”王守仁霍然起身,大喊一声,身体因为劳累饥饿摇晃,却是眼睛湛亮。

俞大猷飞一般从帐篷门口进来,激动地抱拳行礼:“将军有何吩咐?”

“蒙古大军可有动静?”

“有。阿勒坦突袭,邓继坤和常绍带着人阻击,一天一夜打了三次,五人受伤,无人死亡。”

王守仁高兴:“好!吩咐人备水沐浴。吩咐灶房,弄几个好菜,我要宴请兴王。”

“末将遵令。”

俞大猷高兴于王守仁将军终于开始用饭菜,王守仁沐浴换衣服,宴请兴王。

一道干锅驴排小贴饼、一道清炒冬瓜,一道油焖茄子,一道河套有名的当地菜,猪肉烩酸菜。

在军中能整治出来这四样,真够可以。

猪肉烩酸菜堪称一绝、闻名遐尔。出自军中厨师独特的烹制方法,猪肉与酸菜搭配,肉肥而不腻,酸菜清爽可口。这是河套人最魂牵梦绕的家乡菜,也是外地人来到河套最想吃的第一道菜。

再加上一坛上好的十年陈松江三白,兴王和王守仁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兴王豪爽大笑:“好酒好酒。松江三白自有妙处。”

王守仁笑得更豪爽:“王爷对酒在行。人都说‘山东秋露白,色纯味烈’,岂不闻松江三白,色微黄,极清,饮一口,香沁肌骨。”

兴王和王守仁碰一杯,眼里是对好酒的欣赏:“唯稍烈耳,最妙的就在于‘稍烈’之味。”

王守仁真有点儿喜欢兴王了。

“王爷知己也。这酒好比江南人的脾气,如侬软语,打架也是‘稍烈’。”

兴王眼里露出一抹怀念之色,王守仁的话很对。世人都说北方人嗓门大喝烈酒,能打仗。岂不知浙江人、福建人……从来没有怂过,就好比他当年的胡宗宪,他的戚家军……都是江南好儿郎。

兴王突然不想再和王守仁装下去。王守仁倒酒,兴王和王守仁一起再干一杯,几口小菜下肚,兴王放下筷子擦擦嘴,慢慢开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将军有话,请说。”

王守仁一点儿也不惊讶:“王爷,末将今天请王爷,是因为,指挥使说,边境问题,可请教王爷。”

兴王:“!!!”

兴王脸上青白交加,徐景珩要是在他面前,他能一脚踹出去和他拼命。

“我们的指挥使,还能学诸葛亮,能掐会算,给王将军锦囊妙计不成?”兴王的一张脸阴沉可滴水,一句话出口,恨不得把肚子里的酒菜都吐王守仁脸上。

然而王守仁不怕他。宗室也是皇家人,大臣官儿再大也是臣子。可宗室没有实权啊。王守仁迎着兴王阴森森的目光,不躲不避。

“王爷,指挥使的提议,末将不明白。然指挥使相信王爷,末将愿意一试。大明和巴尔斯博罗特汗这一战,彼此都知道对双方的劣处。大明不怕,巴尔斯博罗特汗却拖延不起。”

兴王冷笑:“所以目前的问题是,大明大军守在边境,如何要巴尔斯博罗特汗心甘情愿和谈?”

“对。皇上的目的是和谈。皇上仁慈,也不想兴师动众打仗。”王守仁起身恭敬地朝北京方向鞠躬,兴王脸上的冷笑更大。

“我们的皇上,不是仁慈,是要光明正大地守住河套,争取时间吧?本王即使不在朝堂也知道,王将军不必作态。”

王守仁因为兴王的态度,眼里一片肃杀。可兴王依旧冷笑。

王守仁,浙江余姚人,大明有名的思想家、军事家、教育家,活着的大圣人。他的成就,对世人的影响,不需要多说。

正德十四年,宁王朱宸濠发动叛乱,先皇一听兴奋,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出游了,结果先皇御驾亲征的军队刚走到涿州,宁王叛乱已被王守仁平定,距离宁王叛乱,仅仅过去四十三天。

王守仁平乱太快,打乱先皇游玩计划,被罚去南京做挂名爵爷。

到兴王的上辈子,新朝开始,朝堂上的心学弟子都推荐王守仁,兴王也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决定留他在北京,重用他。

可是,王守仁和王琼是好友,和杨廷和、蒋冕等理学家人不和。其他内阁阁老,费宏、杨一清也都和王守仁不和睦,兴王乐得坐山观虎斗。

到大礼仪要结束的时候,君臣“决战”,兴王满以为王守仁会投靠自己。哪知道,王守仁的完美病又犯了。支持保守派们的提议,兴王应该兼祧两房;却又因为急于出头的张璁桂萼的改革措施,倾向于寒门弟子中的改革派……

王守仁变成完美的中间派,兴王就记恨上王守仁。兴王还以己度人,认为王守仁徒有虚名,明明是反对派,却为了明哲保身不敢说话……

再几年后,广西动乱,新任内阁阁老张璁鼎力推荐,兴王同意王守仁总督两广军务,广西叛乱一解决,立马翻脸不认人,一句王守仁“学术不端、聚众惑乱。”停了王守仁的爵位,将阳明心学定为禁学。

王守仁积劳成疾去世,兴王不但没有论其功绩,反而降旨怪罪。兴王看着这辈子的王守仁,同样五十五岁的年纪,却是眉清目亮,怀抱希望,嘴角的冷笑扩散到全身。

上辈子的兴王不喜欢王守仁,甚至厌恶他。这辈子的兴王,还是认为王守仁不知道讨好,伪善,假道学,一切的错都是王守仁的错,自己都是对的。

大帐里,一桌酒菜还是冒着香气,秋日上午的阳光满溢。

两个人以这般身份对峙,谁能想到?

王守仁不知道兴王为何形同妖魔,手中握住皇上亲赐宝剑,右手已经握紧剑鞘。

兴王眼望王守仁身上的杀机越发浓重,目光讥诮。王守仁沉默。

一片死寂中,兴王嘶嘶的言语如蛇吐信:“徐景珩告诉你,本王可以信任?”

“是。”

兴王紧盯他的眼睛,蓦然高声大笑,笑声里说不出的疯狂滋味。

“徐景珩,徐景珩……徐景珩,你好!你好!”

兴王捧起来酒坛,仰头就灌。大半坛子酒下肚,兴王的前襟都湿了,面容狼狈,却是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眼里那股子疯狂的恨意——徐景珩要是在,他能活生生吃了徐景珩。

徐景珩那般针对他,到需要用他了,甩出来一句,兴王,我相信你,你是大明人,你是大明的兴王……兴王可不是要疯?可是兴王就是真疯了,兴王也是大明的兴王,兴王就更恨徐景珩。天上地下,前世今生,最恨的人。

“好!徐景珩信任本王,本王告诉你。”疯掉的兴王红着眼睛,目龇眼裂吃人一般,“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目的也是和谈互市。皇上要你守住不动,非常正确,你的分析也非常正确。”

他发现王守仁眉毛一动,嗤嗤一笑:“当然,你要是为了配合皇上在湖广的土地改革,多拖延一个月再和谈,也可以。”

王守仁:“!!!”王守仁因为兴王这番话,不再和常绍、邓继坤一样认为兴王被野鬼附身,却是另有问题:“感谢王爷告知。敢问王爷,既然知道皇上要趁机在湖广改革,为何还要出来?”

兴王:“!!!”兴王实在叫这木头疙瘩气得吐血,一步上前,右手抓住王守仁的衣襟,恶狠狠地,回答:“本王不出来,等着你们指挥使再给本王按一个罪名儿?”

王守仁想说,指挥使不是那样的人,指挥使从来不主动算计任何人……对着如此可怜可恨的兴王,说不出来。

兴王叫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刺激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的心学,不适合大明。”兴王留下一句话,甩袖离开。王守仁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良久,无声一笑。

阳明心学,不是书斋里的空想,而是实实在在的,可以学以致用的真正学问。用到政治上,就是第一流的政治家;用到战争上,就是最可怕的军事家,是为“此心不动,随机而动。”

可是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懂。懂的人,不需要学。比如皇上和指挥使。对了,还有半个兴王。

王守仁没想到兴王居然懂。他也知道,民间把他的心学说成唯心,放纵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

“理学更适合大明。然而理学已经日落黄昏,大明需要新的学说呀……”王守仁放好宝剑,喃喃自语,随即又笑——大敌当前,且不去想这个问题。

王守仁从兴王这里得到确认,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父子,不超一个月就会主动求和,从容地做出部署。

严嵩在甘肃的那次和谈,内容细节过程,王守仁都知道。严嵩这次代表大明,和西班牙、葡萄牙谈判,王守仁也大体知道皇上的底线。皇上不要他的子民吃亏,王守仁也不想大明百姓吃亏,自然是一厘一毫都要争。

河套战场,依旧是天天小打小闹,双方都在尽可能地收集消息,寻找最佳的和谈机会。唯一的变故,有一次兴王外出遇到阿勒坦,和王守仁要阿勒坦的脑袋,王守仁懵,只有一句:“王爷,臣也想要阿勒坦的脑袋……”

王守仁自然不知道,阿勒坦引发了兴王那有关于,俺答汗带人打入北京城的痛恨。兴王因为这个事儿,真心实意帮王守仁,非要刮下来阿勒坦一层皮,折了阿勒坦的翅膀。

然后兴王夜半打坐,恍然明白又上了徐景珩的当,气得真吐血,那脸白白凄惨的模样,看得邓继坤、常绍欢快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兴王气得又吐一口血,凄凄惨惨、恍恍惚惚,却是带来欢乐无限。就连北京城的皇上,收到边境来信,都一边笑,一边乐呵呵地和章怀秀八卦:“章怀秀你看,兴王怎么啦?要不要驱邪?”

皇上怀疑兴王中邪。章怀秀看完王守仁老师的信件,也是克制不住地哈哈哈,哈哈哈,开心大笑。

章怀秀“词严义正”:“皇上,兴王和阿勒坦是‘真爱’,相爱相杀。我们不管。”

皇上小眼神乜他一眼,直觉不可信。章怀秀自然不能告诉皇上,阿勒坦,后来的俺答汗,四十岁那年,在白莲教的帮助下,带领大军围困北京城,却并不想强攻,只是为了逼迫那个道学皇帝同意他的互市请求……

章怀秀吞吞吐吐,只说:“皇上,人和人之间有缘分,这个很玄乎。皇上你看,兴王和阿勒坦的缘分大,跨越千山万水见面……”

皇上觉得,章怀秀也需要驱邪。章怀秀心肝儿一抖:“……皇上,臣听说那白莲教在边境作乱……”

皇上满脸“关切”:“锦衣卫和边境大军早已开始招安白莲教,章怀秀你去太医院看看,回家好好休息哦~~~”

章怀秀风中凌乱,皇上迈开小短腿快乐的小跑去找徐景珩,小奶音欢乐得来——

“徐景珩,大明和巴尔斯博罗特汗和谈啊。”皇上要是有尾巴,此刻已经翘上天。徐景珩也欢喜:“大好事儿,皇上做的非常好。”皇上就更高兴,眉开眼笑地耍赖。

“徐景珩,王守仁老师说,和谈在等待最佳时间开始,还说兴王请求参与和谈……”兴王参与和谈,没有几个月小半年谈不下来,就不能回去湖广……皇上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可不是要无限欢喜?

“徐景珩,去看大漠啊。”皇上的小胖脸瞬间变化,气鼓鼓的好似一个小青蛙。徐景珩失笑:“臣记得。大漠、雪山,都去看。”

皇上小鼻子皱巴,对他养病的态度满意。看着他用完一碗奶汤,扶着他从罗汉床上起身,照顾他洗漱净面,小大人地守着他午休……徐景珩决定,他明天“再”和皇上好好谈一谈。

皇上和指挥使一起午休,睡得香甜。八月末的金秋季节,边境和北京城,都是一片祥和的欢乐,麦子稻谷大丰收,还有福建浙江的红薯大丰收,都要大明人欢天喜地,过完中秋过重阳,张灯结彩、杀猪宰羊。

大明要和蒙古在河套和谈的消息传出去,举国欢庆。

河套……河套……大明人嗷嗷叫,无论怎么说着反正河套早就丢了,在听到河套战事进展的时候,都是激动落泪。

大明建国,大将军徐达、李文忠收复河套地区,设置东胜等五个卫所。

永乐年间,朝廷认为东胜卫太过遥远,后勤供给困难,把边防线向后撤。

宣德年间,蒙古各部开始南迁,河套地区就变成各路蒙古族争夺的地区,也成为蒙古部落进攻大明的前进阵地,兵马补给处,困扰大明七八十年的“河套之患”。

大明人几乎都忘了,河套,曾经属于他们。可他们弄丢了。失去后才知道河套的重要。

一到秋天,蒙古部落就从河套挥戈南下,掳掠、夺取中原的物资和人口。

一到春夏,大明就开始报复,派兵深入草原纵火焚烧草场,称为“烧荒”,偷袭蒙古的营地,赶走大量的牲畜,称为“赶马”;利用骑兵孤军深入进行斩首行动,称为“捣巢”……

蒙古人骂大明人狡猾无耻,却又向往大明的一切;大明人恨蒙古人劫掠,可也同情他们缺乏布帛绢缎,衣用全无,大夏天穿毡裘;没有铁锅,不得已用牛皮贮水、煮肉……

谁都不想年年月月这般打仗没有安宁。

皇上咽下一口烤红薯,吸吸小鼻子:“蒙古人穷啊。”

徐景珩手里拿着半串糖葫芦,回忆他见过的蒙古百姓生活:“……其瘦饿之形,穷困之态,边人共怜之。”

皇上心生同情:“满速儿来信问,他要是帮我打架,能不能增加贸易量。”

徐景珩:“……打来打去,蒙古和大明两方人的积怨越来越深,交流也越来越多。民生维艰,和平互市最好。贸易量……若百姓交易热情高涨,官府制定的规矩跟不上,需要整顿。”

皇上重重点小脑袋。边境的人一边打一边偷偷互市,到甘肃互市的举国轰动,再到河套和谈互市,大明人可算是放下心来过日子,蒙古人也开始有生活用的铁锅、盐巴、布匹……

“那以后那……”皇上不明白,那十年后,还打吗?

徐景珩笑:“小公子,现在是人心思安。十年后,谁也不知道。”皇上表示明白,刚要说话,大眼睛一瞪:“糖葫芦。”

徐景珩无奈地咬一口,那勉强的模样,看得皇上生气。皇上总觉得徐景珩每顿饭吃得太少,太医说糖葫芦开胃,可徐景珩不喜欢吃糖葫芦,皇上每次都要盯着。

北京城,皇上和徐景珩逛街,看着听着大明人的议论,跟着一起激动。皇上眼看徐景珩吃完三颗糖葫芦,大眼睛眯眯成一对月牙儿,开开心心地去吃秋毛肚。

湖广,桂萼和张璁一开始就遇到困难。

南海,大明首辅大臣杨廷和,中秋的月饼刚吃完,收到边境发来的信件,对比刘健写来的亲笔信,下定决心,要回京。

王宪老将军苦苦劝说:“阁老,我也知道湖广那边土地改革,关系重大。然,这就是湖广一个地方。大明两京十三省,皇上要折腾一下湖广,就给皇上开心地折腾。”

杨阁老叹气,千言万语不好和武将王宪诉说。

“不是湖广的事情。而是……不得不回京。”王守仁立下这么大功劳,必然进内阁,理学和心学会如何争斗?皇上要给官员涨俸禄,勋贵武将岂能同意?可不涨俸禄,寒门弟子出身的清官,又岂能同意?

新起来的大臣,桂萼出身寒微,严嵩是小户人家,张璁出身中等人家,夏言是军籍……

杨阁老都不敢去想,只和王宪老将军说:“国家人口多了,乱,不好管。家族大了也一样。你看看你家里,能管的,先管一管。”

王宪不敢相信:“阁老你是说山东?不大可能。”

王宪是山东鲁南人,不敢相信湖广的土地改革会到山东。杨阁老苦笑:“你看,连你都不敢相信,都觉得,皇上答应只动湖广,那就动吧,湖广人忍一忍就好……”

王宪点头又摇头:“皇上说只动湖广,末将相信皇上。阁老的提议,末将也知道是好的,末将晚上写信回家,排查族里。末将出来这几年,心里也担心……万一家族里有人鱼肉乡里,我岂不是家乡罪人?”

杨阁老要他一番话说的,心里更难受。

“山东好。四川也好。四川改土归流,不知道如今情况如何?我听说有苗人进京……我也只能管一管自己家族。”

杨阁老想起,他当年,在各方权衡下,和太皇太后判断答应的条件——杨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早晚都要被动,不若自己动。杨阁老安慰自己,只等严嵩外出回来,和严嵩交代一些事情。

严嵩自从来到南海,简直是如鱼入海,惬意的不得了。他不光谈判积极,参与南海建设积极,他还积极学习拉丁语,看《圣经》,和西班牙总督、当地土司们打好关系……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杨阁老真的感觉,他老了,没有四五十岁时候的精力了。

杨阁老和严嵩一晚上交谈,用十多天交代好南海事务,正好严嵩的谈判也进入尾声,他给皇上发回京的请求,只等大明和西班牙、葡萄牙签订合约。

皇上看完桂萼和张璁的信件,先放下。再看杨阁老和严嵩的信件,瞪大眼睛。

大明和西班牙、葡萄牙签订合约,可以。可是西洋人在大明是什么身份?怎么管理?给不给登陆上岸……皇上的心里,这都不是事儿,红毛绿眼睛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人,都一样。

可对于大明人来说,大不一样。杨阁老和严嵩,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和西洋人争论不休,迟迟不能签订合约。

皇上:“???”特别是严嵩说,那随船到来的西洋女子,非常不懂礼仪,都不裹脚,和男子一起不避讳……皇上更是看的迷迷糊糊。

皇上上次说要召见西班牙总督,严嵩说,西班牙人野蛮不知道跪拜礼,等学会三跪九叩……

皇上:“????”其实皇上最感兴趣的是,博洛尼亚大学代数学、几何学教授,意大利数学家费罗,发现一元三次方程的解法这个事情。

好学·皇上对一元三次方程好奇。对比大明算法,王文素的《算学宝鉴》,意大利帕乔利的《算术、几何、比与比例集成》……皇上发现,意大利,好好,喜欢。

“王文素,你看看意大利的数学。”皇上找来王文素和章怀秀,“朕要鸿胪寺的人配合你们翻译出来,研究研究……是不是有二元方程、一元四次方程。”

王文素惊喜,翻着书光看图就呈痴迷状态。章怀秀心里苦,不知道皇上为何找他,他是文科,几何代数真不好……可他又不敢说。

皇上满怀期待:“朕看好你们哦,加油哦。还有这本达·芬奇的《绘画论》,等朕看完,再给你们看。”

“臣谢皇上,臣马上回去学习。”王文素行礼退下,抱着书跟抱着金砖一般。

章怀秀磨磨蹭蹭:“皇上……臣在研究铅笔……”

皇上小手一挥:“爱卿忙不过来,朕的玩伴们都给你帮忙。”

章怀秀的眼泪要出来,却只能含泪谢恩——《算术、几何、比与比例集成》!皇上!臣已经不高考很多年了嘤嘤嘤!!!

章怀秀小媳妇一样退下,看得皇上忒奇怪。皇上处理完其他信件,拿着这两封书信去找徐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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